<p class="ql-block">文字:东篱采菊</p><p class="ql-block">图片:东篱采菊</p><p class="ql-block">音乐:关牧村《一支难忘的歌》</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上电大的回忆 </b></h1><br> 电大来了,对于我们错过升学的老三届来说,这是满足心中久远的渴望,圆自己“我的大学”梦想的最后一班车。在国家英明的“宽进严出”(入学不用考试,报名经批准即成为“注册视听生”,业余学习三年,全部课程通过六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及格发给大专毕业证,国家承认学历)政策之下,我走进了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有幸于1985年9月入学其《汉语言文学》班,成为地区分校较早的学生之一。回忆当年上电大的往事,讲述我们班的故事,也许会给今天的人们一些借鉴和启迪。<br><h1 style="text-align:center;"> <br></h1> 我们班同学来自方方面面,各行各业,有机关干部、中小学教师、工商企业职工等。年龄,有大有小,大的30好几,小的20出头;性别,有男有女;地域,县乡皆有;文化程度初中、高中参差不齐。这种人不分老少,地不分南北,身份不问贵贱,文化不管高低的门坎,给了许许多多求知若渴的人以机会,同时也为国家培养更多的各类人才开辟了新路。 <br> 学习科目必修的11门:现代汉语、现代文学、古代汉语、古代文学、外国文学、文学概论、哲学、政治经济学、中共党史、中国通史、写作;选修的在当代文学、当代作家谈创作、文书学、形式逻辑学等科目中选3门。学习内容与全日制大学基本无异。<br> 我们班近40人全是上班族,大部分都已成家,可谓工作、学习、家庭三副担子一肩挑。每个人都要克服许多困难,既要完成学业,又要不误工作和家庭的正常运转。这样,“三更灯火五更鸡”便是家常便饭了。平日自己自学,星期天到电大教室(县教师进修学校的教室)上课,由电大聘请的老师进行辅导,有时晚上也有辅导课。大家十分珍惜这个星期天,不仅能聆听辅导老师的讲课,还可以互相交流学习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共同探讨一些难题,取长补短。在城里的同学不必说,许多在乡下工作的同学也会早早赶来,生怕迟到而耽搁听课。一些同学提前处理好了手头的工作和家中的事务,一些同学即使身体不太舒服也不休息,生怕缺席而错过学习。有一次学校聘请了721矿子弟中学一位女老师来上《写作》辅导课,她下午到的第二天要走,于是当晚开讲,同学们闻风而至。不听不知道,一听有味道!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台下鸦雀无声,大家聚精会神,唯恐漏掉了一句话一个字。正当讲者讲得津津有味,听者听得津津有味之时,突然一片漆黑,停电了!顿时,好像故事讲到高潮嘎然而止,胃口被吊得老高的人们骂声一片。老师问是下课还是等来电,同学们想都没想异口同声地回答:等!时光在焦急中过去了一个多钟,来电了!大家一阵“乌拉”,定睛一看手表已过10点,然讲者听者皆毫不在乎,精彩继续。当热烈的掌声送走那位赢得掌声热烈的女教师,兴奋甚至有点亢奋的同学们才“凯旋在子夜”,月儿也格外明亮,毫不吝啬地把银辉洒向莘莘学子的归途。<br> 考试不得不说是一道难关,一道雄关,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我们则要过六关斩十四将。雄也不雄?难也不难?每当期末来临,临战状态下我们更是废寝忘食,紧紧抓住一晃即逝的分分秒秒,看书,做题,看课程录像,听考试辅导……记得每次考试前,我们几个大龄同学抱团备考,下定决心背水一战(拒绝补考)。大家轮流主讲考试课程的复习内容,尽量不看书,综合梳理课文脉络,提示重点难点,其他人补充,并热烈讨论甚至辩论,此举大大加深了印象,复习效果凸显。有老师给予高度肯定,说我们这是扬长避短,虽年龄偏大,记忆力差,但阅历较广,逻辑思维能力、分析能力较强,从而更突出了电大学生的特点和优点。抚州师专来的《中国通史》辅导老师也说过,你们电大学生能主动思考问题,提出问题,自觉性很强,这是普通大学生所欠缺的。<br> <p class="ql-block"> 复习是十分紧张的,考试是非常严格的。首先是考试地点不固定,六个学期六次考试分别在三个县举行,其用心可谓良苦。二是考场纪律不含糊,单人单座,专人巡查,作弊一经发现,当场公告零分处理,我们班就有人栽了。三是考卷不寻常,为防泄密,有的科目考试发下来的考卷是一张白纸,考题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临时播出,每题播两遍,我们必须先准确地把考题记录下来再答卷,考题记录一旦出错,功夫再好也白搭。试问,这种状况高考中没有出现过吧?号称国考的公务员招录考试中也没有出现过吧?</p> <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过了十四关,还不算完,要想熬出头还得最后一搏:论文答辩。经过三年的艰苦努力,我觉得我的同学那水平可不是吹的,瞧瞧大家的论文题目就可见一斑。《论鲁迅小说的民族风格与语言》、《试论郭沫若<女神>的思想性和艺术特色》、《谈<齐桓晋文之事>的论辩技巧》、《<梦游天姥吟留别>主题之我见》、《被法律遗忘的角落》、《多彩的人——浅谈<陈焕生上城>中的陈焕生》、《<玩偶之家>的艺术成就》、《谈中国神话与希腊神话的比较》、《在小学作文教学中发展思维和发展语言之管见》、《关于中学作文教学的设想》、《<雷雨>典型环境下的人物塑造》、《浅谈<子夜>的艺术成就》、《论林冲的反抗精神》……古今、中外,形象、艺术,法律、教育,题多面广。在论文写作中,大家冥思苦想,深入研习,虚心求教,几易其稿,在指导老师指导下,最终拿出了自己的精品。在论文答辩时,面对省、地高校来的“权威”,从容不迫,侃侃而谈,认真地交上了令他们满意的答卷。至此,由江西广播电视大学颁发的大红毕业证到手,电大的学习生活徐徐落下了帷幕。 </p> 我在电大三年里还有个小插曲。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成绩通知单上我“哲学”竟是0分,如果是其它科目我也许会信以为真,而“哲学”怎么可能呢?我丝毫也不紧张,因为它绝对是搞错了。果不其然,我通过在南昌的同学帮忙,到省电大查到的情况是:学生成绩登记表上排在我前面的李同学没有参加考试0分,而发通知的家伙竟看成是下一行的我,闹了这么一出,之后通知我的真实成绩是60分。呵呵,眉毛头上挂剃头刀,刚刚及格,少一分都不行。还真有人得分59,那,补考没商量!那时还流行一句话“60分万岁”,巧嘞,我六次考试下来竟有几门是60分,老天眷顾啊!本以为省电大纠正后没事了,哪料到省电大的没长记性,在统一颁发毕业证时居然还说我“哲学”不及格,要补考及格才能发证。分校是知道实情的,一时却没有为我力争,答应缓办。缓办就缓办,有就行。一两个月后电大来电话玩笑说,证办好了你请餐客哦!都是老熟人了,余校长在工农教育办公室时就打过交道,万老师我读小学就认识,小江老师是班主任,请客还有问题吗? 酒足饭饱之后,毕业证收入囊中。 回想上电大之初,人们有各式各样的认识,有位同学在当年习作《课桌前的思考》中的描述颇具代表性。<br> “我已30好几了,今天又坐在了课桌前。不是公家掏钱送我来,也不是谁逼我来,是本人自费求学找上门来。<br> 凑热闹吗?也许。人说高校现在是最热闹的地方,处处是年青人的笑声、歌声、读书声。是啊,工程师,文学家的摇篮,能不热闹吗?自己人近中年,实在难与风华正茂的小青年相比,年岁的差异,想凑个热闹恐怕也凑不上。但是,若能在不久的将来,在祖国建设中更有点作用,那么,这个难以凑上的热闹也得想方设法凑一凑。如何?<br> 赶时髦吗?也许。如今高校迷人,大学生这块金牌,且不说选拔干部是个条件,找对象能得到特别的青睐,就是在人们的日常闲谈中,也能感到其无比的魅力。‘我的女儿是大学生!’‘我的丈夫是大学生!’神气,自豪!于是,进入高校确实成了一件很时髦的事情。我想,这个‘髦’赶得够及‘时’了吧?当然,学成之后不应自恃有了向党向人民伸手的本钱,而应是于国于民有所贡献。这样,赶时髦的人不是 ‘多多益善’更为妙哉?<br> <br> ‘混’一张文凭吗?也许。在文凭吃香的今日,挖空心思搞文凭的不乏其人,巧取豪夺有之,弄虚作假有之,混亦有之。这些人谋划的自然是个人的‘锦绣前程’,不屑一顾。说人家容易,自己呢?难道你就不是‘混’文凭?很难说得清楚。文凭即学历证明,想完成学业的人几乎没有不想要文凭的。说‘混’也行,但要‘混’真格,‘混’出真名堂来,那才不至于徒有其名。<br> 寒窗清苦,课桌前不是坐一两天,也不是坐一两个月,一坐就是三年。这对于既要工作又有家务的我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还好,我有准备、有决心经受这个考验。同时,又要承认困难,更应该正视并克服它。光有信心、毅力还不够,更要紧的是‘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忙里偷闲’、‘见缝插针’——勤奋,不偷懒;刻苦,受点累。<br> 辍学多年能再次坐在课桌前,实是一件幸事。课桌的周围,是我新的伙伴,还有辅导老师,他们将是我的良师益友。三年相处,岁月短暂,不仅将获益不浅,而且将赢得友情,这也是难得和可贵的,我珍惜。” 这位同学说的是彼时的真实反映,好在三年后得偿所愿。得益于电大毕业,此后我们班一些同学被提拔为领导干部;一些同学被评聘为中高级专业技术职称;一些同学改变了身份,由职工转为干部。电大,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为国家输出了一拨有用之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