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锣山的铃儿响叮当

牛子

　　巍巍青屏挂面锣，隐隐云里鼓来和；

试问仙境何处有？草甸鸢尾铃铛歌。

——初夏的云锣山

　　云锣山的草甸，如果从照片直观看，很像一个天然的高尔夫球场。在这样鸟语花香氧气十足的地方打高尔夫，那是相当的霸气又舒适。

这个草甸其实是有坡度的。有点陡，正是这点陡，上面形成了一个大台面，居中有个大水塘。据说这样的草甸坡前面800米左右还有几个，好像是散落几处的兄弟一样，只是隔上几百米而已。而山下的村子，密集和散落的二百多户人家，是三家大姓，同一个祖宗，唐姓比较多。

我们只呆在这个山口的第一个草甸，因为不知道还有其他的——聪慧的清秋说应该还有——她听见了别的牛群的铃铛声。我们还嘲笑她说是幻觉。确实，“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大水塘，可能是前几天下雨，水塘里的水都是浑浊的。也可能是水牛们下去喝水和滚澡造成的。天热，到达草甸时，我和梅子最热，她是因为照顾妈妈久没有户外活动，我是胖人出汗，体恤衫已经有了白色的汗迹，反复的痕迹。水塘长了一些半人高的绿色植物，特别肥茂。这些绿植，成了冰冰拍视频的前景，她像一只蜜蜂，勤劳的小蜜蜂，在绿植前忙忙碌碌。

草甸像一块绿色的地毯，柔柔地铺陈在山坡，鸢尾是地毯四周的紫色花边，一簇簇，一丛丛，井然天成。振翅欲飞的紫鸢，是活泼生动、随风摇曳的花边。牛儿们就在这块绿毯上洗澡、吃草、斗角。它们是变化移动的风景，这幅大草甸画卷因为牛儿花儿，格外生动有趣，变幻无穷。当然我们也增添了一抹色彩。

躺在花丛中，天是蓝的，也是紫色的。阳光是暖的，山风掠过，坡上牛群的铃铛叮叮当当，应该算是云锣山第一乐章的牛铃协奏曲，在云锣山没有听见传说中的锣与鼓对山应和声，听见的是牛儿铃铛响，“叮叮当当，当当叮叮……”特别悦耳动听。此时此刻你只想时光停驻，陶然忘忧。幸福像花丛一样簇拥。

　　云锣山，地处江油雁门镇与广元青川县七佛乡交界处，龙门山系。是江油最北边最高峰，主峰海拔1900米。沿中雁路往雁门镇路上，就可以看见云锣山，像一块天然的大屏障，守护着云锣村人。

　　“无限风光在险峰”，通往云锣山的路，在青龙峡上面一点就右拐进了乡村道路。过雁门场镇，“车厘子采摘区”就开始陡窄的盘山路，几盘几旋，过了垭口，一眼就望见屏障一样的云锣山，而村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人口密集，也是因为土地肥沃吧。种有地膜洋芋和白菜等蔬菜，我们去时，还有人在田间忙碌。房子多是青瓦木房，也有二三层的小洋楼，夹杂其中。新修的大池村委会，因为宽敞，兼了停车场。这里是大池村，左边对应有个小池村。

一棵老黄楝树，一条黄狗，在上山的路口。黄楝树，正吐嫩黄的新绿。粗壮的树根，空洞处有敬奉的香，确乎是一棵老树，神树。

　　每一座山都是独一无二的。它独有的树或者灌木丛。这座山，上山的路，有暴雨冲刷的痕迹。大石头和小石块偏多，费脚。最多的是银杏树，大大小小，漫山遍野。叫银杏山也不过分。听说山下的石坝里，有一棵1600年的老银杏，待到秋风起，可来一睹风采。

一部分路，直接就在石壁上，陡峭的石壁，胆小的需要有人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石壁。当然，传说半山腰有个“云锣湾”，能看见一个像锣一样的圆形，反正我左看右看没有看出来。只是回头可以看见整个村子的全貌。斜面山上有悬崖石壁，不知道是不是传说的“石神岩”、“挂锣岩”和“追夫崖”。还有个“老龙洞”有水冒出 ，“雷打坪”。有机会可以慢慢探寻。

好在我们人品好，天晴，要是下雨，有泥就湿滑，这个路就太危险了。勤劳的村民们，已经考虑到这一点，用弯刀把路边的倒刺荆棘收拾了一下，路显得宽敞多了。听说上午电视台的人来过，这个深山大闺秀，也许会被更多人赏识。不知是好是坏。但愿大家都欣赏它的美丽，爱护它的洁净。

　　高大的是树，矮小的是花。紫色的小野花龙胆花，路边、树下、草丛，随处可见。可见生命力之旺盛。但到一定海拔，就一朵也没有。爱花的人儿，见到这些“楚楚动人”的花儿，情不自禁想带回去种在自己的花园里吧。山顶草甸旁边的紫色鸢尾花，浪漫满坡，“像在等待谁似的”，优雅可人。又像一只只停歇在山坡的紫色鸳鸯，跃跃欲飞。这两种花，一个在半山，一个在山顶，都是盛花期，“紫色霸道”。所以，这个时段的云锣山，叫做“紫山”也未尝不可。

我们在鸢尾花丛拍照，各种臭美。花儿自顾自美丽，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奇怪的是，那些水牛，好像也懂得欣赏美，不去碰鸢尾花，吃草也绕过那里。我们在水塘边上飞奔，像少年一样狂奔，全然忘记了午后爬山是如何的累。

几头水牛，先是隔塘站立观望，继而惊讶，随后躺下，慢慢欣赏，看见红裙子，忽而起立，然左顾右盼，行动空前的一致，一致向左或向右，有点“牛阵”样式，把我们吓一跳，也许是相互吓一跳。并无大碍，兴许有几分累了，继续躺下观摩，躺下的姿势就各式各样了，有的咀嚼，有的打望。打望一阵，了无新意，方施施然，昂首依次去了坡下，悠然吃草。

我们，不过是它们平常生活的一时偶然偶遇。不必诧异，谁也不能剥夺它们吃草的日常快乐。

我们把它们融为风景，它们也许觉得我们是一群“疯子”，穿着裙子表演的“疯子”。也许以后还有更多的“疯子”光临，牛儿啊，习惯就好。

其实，我是很羡慕牛儿们的，你看它们，或坐或卧，都是非常闲适和淡然的。

　　我们是吃了午饭才开始爬云锣山。因为有个自信满满的帮主，不开导航，完全凭感觉，七拐八拐，顺其自然地去了养鸭场后面的山，居云锣之左，姑且叫小云锣。大概是小池村后山。

之前的厚坝下高速，过青林口，五郎庙，马角坝，清沟，青龙峡，雁门坝，他介绍的汤汤如流水，都是正确的，说这些卡卡角角都是他曾经骑摩托车跑过的。必须相信啊。

小云锣是个标准的野山。徒步人喜欢的野山。首先是野路，小路，山路，走起来可能会有落叶，但一点也不硌脚，非常舒服的路。我们一路跟随牛的脚印，走的可是牛路啊。

有一段因为倒下的大树挡路，细心的帮主发现没有牛脚印，还担心走错。回来时才发现旁边一人深的刺藤林里另外趟了一条小路出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其次是野菜。香喷喷的椿芽，在树荫下长得高的折耳根，在清秋指点下认识了鸭脚板，还有一种叫三七？小路两边，悠悠地绿。还发现了几株野百合，老茶树，甚至出现了几瓣红叶。同样是巨多银杏树，大大小小，为秋天的美积聚力量。

相比下午爬云锣山的热和累，上午就太舒服和享受了。云锣山是硬山，小云锣则是软的，“温香软玉”。云锣山是哥哥，小云锣是幺妹，既野又柔的幺妹。不知道什么香味，带着丝丝甜，一直从山脚香到山顶，从鼻子香到心里。这满山遍野大自然的芬芳，负氧离子之饱满，让我们简直没有觉得累。不但没有累，而且还觉得浑身充满新的力量。大自然赐予的力量。

那样新鲜、清冽和甘甜的空气，一下车就感觉到了。与城里空气的浑浊对比强烈。想起摄影家冉哥的一个形象说法，“雨后的空气是通透和无杂质的，拍出来的照片也美；空气不好的时候可以看见漂浮的絮状物，浑浊，拍出来的片子自然就差。”

我是多么贪婪又急切地呼吸，仿佛鱼儿回到水里，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所以，在野外走错路也没关系。关键错也错的值得！清秋说是帮主赠送的一座山咯。认了。我们这个组合也是可以的。冰冰，对视频认真着迷。教我录视频，要求一稳二慢三动。认真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必须承认和学习。她穿长裙，优雅在花丛中徜徉，举手投足，只有那么有公主范儿了，不疾不徐，我们几个不是匆匆忙忙就是不知道怎么迈步。“把每个平淡的日子织成一块锦缎”，恰似她的温柔能干。

梅子，一个理工女，却是一个巧手姑娘。亲手做了面包和酸奶带给我们吃，还煮了腊肉香肠，真是舍得劳神费心。让我本来想简单吃两口的路餐变成了“腐败”。她带了单反相机，拍照姿势那个干练和帅。同时给两个人拍照“你们两个各人把姿势摆好，不要管我”，提起相机，“咔”“咔”几声，好了。

清秋这个知心小姐姐就不用说了，凡事都先为对方着想。细心、知心、热心，只有你没有想到的，没有她没有想到的。跟着她们这些小姐姐混，轻松愉快中学到不少东西，简直不要太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