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卓老师

陈冲

<br><br>不知为什么,近日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超卓老师的音容笑貌,总是想起和他同在杨小任教时的那些时光。<br>那时我们还年轻,教学之余,两人喜欢“爬格子”,他天赋比我高,比我勤,比我起步早。他痴迷诗歌,写的诗歌清丽、流畅、灵动、质朴,题材多来自乡村生活,如《浣衣姑娘》《割草少年》。这两首诗均发于省的儿童文学期刊上,引起了当地县文联的关注,年度被选送到茂名市作协参评。<br>有一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亢奋对我说:“稿子雪片般飞出!”可见他当年创作之勤,发稿之多,立志之远。完成教学任务之余,他全身心投入创作。学校有位兴的老师悄悄对我说:“陈冲老师,我看福汉仔(超卓)戆了。课余时间见他一个人在校园花坛树下手舞足蹈,自言自语,有时说,有时笑,有时哭。”我笑说:“不是疯,而是创作进入了角色,达到了物我两忘的最佳境界。”兴老师听了,眨了眨眼睛,连“哦”了两声,似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脸上的疑云,换成了敬重。<br>其时,超卓写出的稿子,总是第一时间拿给我看;我写出的稿子,也总是第一时间拿给他看;但不是相互吹捧,相互歌颂,而是挑毛病,找不足,互相切搓,旨在提高。两人之间的推心置腹,开诚布公,正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br>也有意见不一时,有次他写完一首诗,兴冲冲前来找我。印象中写的是养鸭人在江中放鸭的一个场景。我提出了问题所在,但他并不认可,坚持己见,后投给了《湛江文艺》。很快,原稿退回,并附了审稿意见,想不到编辑所提,和我当初提的基本一样。超卓老师拿着退稿信,像拾了金子一般,笑呵呵找到我,说:“陈冲老师,你老兄高见!你看看编辑的信,意见和你的完全一致。”说着用力拍拍我的肩膀,那种心悦诚服溢于言表。<br>超卓老师凭着文学上的建树和影响力,不久便调到县府工作,尔后当上了县长秘书,后又调茂名市任某单位一把手。<br>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超卓老师升官后,没有忘记我这个“贫贱之交”,几次来电来信,询问我的工作、生活情况,还亲临寒舍,欲为我的工作调动出力,但我婉言谢绝了。真朋友啊,实在难得!<br>我这人有个毛病,无论是同事、同学,还是亲戚、朋友,一旦升官了,我便退避三舍。原因嘛,一者,人家忙,日理万机,不能打搅,不能影响;二者,自己一介草民,与官儿坐一起,不相配,不相称,不舒服,特显尴尬。对超卓老师,也不例外。<br>光阴荏苒,岁月匆匆。现在,都退休了,两人都成了平民百姓,我倒想探探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品一杯淡茶,甚至破戒干上一杯,叙叙当年的往事旧情,找回当年的那份感觉,那份亲切,那份知己,还有对文学的那份执着和痴迷。<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