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红楼梦》与他祖宗的趣事

高山兵

戏说，指附会历史题材，对情节进行一定加工或改编，以演绎或表演的形式呈现出来。 叟躲疫宅家，消遣作乐，就此撸袖一试，或是愚意，不喜勿喷。 《红楼梦》他祖宗是谁？《金瓶梅》是也！这也许有人会说太扯，其实不然，有伟人语录佐证。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毛泽东曾说：“《金瓶梅》是《红楼梦》的祖宗，没有《金瓶梅》，就写不出《红楼梦》。”他甚至还热情地推荐给大家：“你们看过《金瓶梅》没有？我推荐你们看一看，这本书写了明朝的真正的历史（注1）。” 近年翻阅藏书《红楼梦》与《金瓶梅》小说，颇有感悟。就此，鳞爪说说他俩关联与差异的几趣事： 关联一：体量相等。《红楼梦》与《金瓶梅》两部古代文学名著，其“个头与体重”差不多，就章回与字数因版本的不同而稍有区别，但相当接近。《红楼梦》120回目，约近100万字；《金瓶梅》版本较多，回目与字数也有不小差异，但现公认的《新刻金瓶梅词话》、《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还是《绘图真本金瓶梅》目录，均是100回，约近90万至100万字，在古今小说阵容中也属标准的“彪形大汉”。再说这两部书至今都有非常扑朔迷离的版本和作者之争。 　　关联二：指向相似：《金瓶梅》的背景是宋朝，《红楼梦》的背景是明末清初，但实际上都是描写大家族从兴盛走向衰落的过程，书中描写的生活状态和场景都是非常相似的，其实他们写的是同一个社会，都对封建社会的丑恶进行揭发，与对封建阶级的罪恶进行控诉，只是切入面有别。 　　关联三：情节相仿。潘金莲与薛宝钗扑蝶的情节甚是巧合。《金瓶梅》十九回写金莲扑蝶，西门家中起盖花园卷棚，吴月娘在家，整置了酒餚细果，约家中女眷一起开了新花园门，闲中游赏玩看。吃了一回酒，吴月娘还与李娇儿、西门大姐下棋，孙雪娥与孟玉楼却上楼观看。惟有金莲，且在山子前，花池边，用白纱团扇扑蝴蝶为戏。这蝴蝶儿忽上忽下，心不定，有些走滚。 《红楼梦》廿七回写宝钗逶迤来至潇湘馆，想找黛玉玩，忽见宝玉先进去了，便想宝玉和黛玉是从小一处长大，两小无猜，此刻自己也进去多有不便，倒是回来的妙。刚想抽身，忽见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的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意欲扑了来顽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的滴翠亭，香汗淋漓，娇喘细细，也无心扑了。这也许是曹公对“扑蝶”的巧借。 又如《金瓶梅》廿九回写吴神仙相面，隐现了金、瓶、梅等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在《红楼梦》中有写金陵十二钗故事的高度相仿。 　　另他们分别写了两场上规模的葬礼。《金瓶梅》里写的是李瓶儿的葬礼，西门鼎盛之宅，奢华极尽；《红楼梦》里写的就是秦可卿的葬礼，贾府官宦人家，极尽奢华。巧的是，李瓶儿死后托梦给西门庆；秦可卿死了也托梦给王熙凤。这似乎都是全局终“太太死满街白，老爷子死没人埋”的暗示，莫不是《菜根谭》中“盛极必衰，居安虑患”的哲理。考虑“葬”、“死”之字的触目，恐人不适，故不作情节展开。 关联四：暗喻相同。就说人名，《金瓶梅》中写到了花子有、花子虚、花有光、花子华花家四兄弟。书中着重写花子虚，李瓶儿的第二任老公，西门庆的结义十兄弟之一。后被西门庆谋娶李瓶儿因气命丧黄泉，其余三兄弟只在与老二子虚争夺其叔花太监家产时稍出了下场。但作者用人名贬喻花家“有虚光华”用意明确。当然，“有虚光华”的，在《金瓶梅》的世界里，哪一个角色的人生都差不多，几乎没有光明的人生。 再看《红楼梦》，曹公借鉴先人的写法，把《金瓶梅》中的四兄弟变为《红楼梦》中的元春、迎春、探春和惜春四姐妹，把元迎探惜四字联上，谐音就是“原应叹息”短语，概括了四姐妹一生一把辛酸泪。元春虽贵为皇妃也摆脱不了悲苦的命运，荣在皇宫，命丧紫垣。其余三姐妹更不说。 采用暗喻的在《红楼梦》中还有许多，如甄士隐（真事隐）、贾雨村（假语衬）、卜世仁（不是人）和秦可卿（情可倾）等。看《红楼梦》中的“原应叹息”，与《金瓶梅》中的“有虚光华”何其的相似。故读这些名著得慢慢的咀嚼，细细的品味，才能深领其奥。 　　上说关联，再说差异。《金瓶梅》和《红楼梦》写的是一个社会的两个不同群体。红楼里描绘的贾府是一个官宦世家，整个家族的锦衣玉食都自于祖上的军功赏赐及元妃所得到的赏赐。虽已走下坡路，但瘦死骆驼比马大，社会地位仍高出于普通商人家庭，属于精英阶层。而金瓶所描写的西门庆家庭，原只是个小县城里的富商，看上去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实际上仍属市井阶层，虽是一匹“好马”，但也不极骆驼大。故西门只能不择手段地依仗官府、以银作马，迎奉朝廷来实现一己之私。这也许就是对两部巨著被“评雅批俗”的缘由，说红楼雅到极致，金瓶俗得淋漓。 还有红楼的作者有明显主观感情色彩，喜恶哪个人物，看不惯什么，一眼就明，其有明确的态度和褒贬色彩。但金瓶作者恰少置褒贬，尽多白描，是非曲直由读者自悟。 　　至于《金瓶梅》和《红楼梦》的艺术成就、作品评价及对后世影响等，应还可列出若干条目，但这是“金学”“红学”家们的研究领域，普通读者不宜班门弄斧，免人笑话。 　　总之，《红楼梦》与《金瓶梅》都是我国古代文学领域具有影响力的巨著。《金瓶梅》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世情小说，前无古人；《红楼梦》则是站在《金瓶梅》肩上，去粗存精的世情小说，暂无来者。如定要分仲伯，那只能说《红楼梦》实力名声具备，而《金瓶梅》有实力但名声不一。毕竟，《金瓶梅》比《红楼梦》早出世，相距两个世纪许。这，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必然。故，说《金瓶梅》是《红楼梦》的祖宗，名符其实！ 2022.5.15 又： 1、文章原创；图片自网络，致谢！ 2、注1：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传》下卷1190页。 全文完，谢谢关注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