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丁香花-2-1

李红军

【故乡的丁香花】-2-1

妈妈的坟前放着三样东西：一束正在盛开的康乃馨、一鼎正在燃烧着奢香夫人长香的香炉和一本圣经。音乐声从我的手机里飘出来：“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阳光从我们的头顶倾泻下来，香烟袅袅。我的确闻到了那淡淡的丁香花的香气，花香带着我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东北平原，那里是我生长的地方。

时间回到51年前——1971年，农历的正月十七，农历新年刚刚过完。灌木与落叶乔木的树叶都凋零了，只有松树的叶子还是绿色的，上面沉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在中国东北的小城富拉尔基向北5公里的地方，耸立着一幢灰色的大楼，大楼自南向北呈飞机状。楼前种满了枫树、桃树、杏树、柳树、松树和丁香，路旁则是冲天的穿天杨。从这幢宏伟的大楼正面向东延绵1公里是单位的大门，围绕着整个单位的是铁栅栏围墙，围墙的外面就是连接齐齐哈尔市区和南市区富拉尔基的柏油马路，围墙正中的大门与那条柏油马路紧紧相连。家属区在单位办公区的院外，再远处是实验牧场、商店和学校。同样布局的兄弟单位一共有五个，中间用煤渣路连接。这五个单位的周围就是大片的农田和荒地，在稍远处则是一个叫北湖的湖泊，湖泊则连接着齐齐哈尔人民的母亲河——嫩江。

一辆吉普车正没命似地从齐富公路上拐进了单位的大门，沿着大楼门前的煤渣土路向家属区驶去。吉普车上坐着一个年纪在36-7岁的青年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大棉袄，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煤灰。半个小时前，他刚从一辆运煤的火车上爬下来。他没有赶上从龙江县靠山屯实验牧场开往富拉尔基的火车，所以就爬上了一辆运煤的火车。他必须要赶在中午前回到家中，因为他的头生儿子今天就要出生了。他从火车上下来，就上了等在路边的单位的吉普车。车左拐右拐，停在了一栋平房的院子边上，他迫不及待地冲进院子时，听到了一生响亮的啼哭声。冒着一股热气的蓝布棉门帘一挑，接生婆端着一盆热水冲到了院子里，对他恭喜到：“启唐，你有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