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羊（上）

蔡心炜

说羊（上）

今天是元旦，新年第一天，乘小孙子现在不在身边，乘大家高兴，俺就来说说“羊”吧（去年已经说过了马）。

羊是人类最早饲养的家畜之一，按中国民间十二生肖和干支历的排列，2015年立春后是乙未年，也就是羊年，社会上有关羊的传说千奇百怪，争论也很多。上个月碰到一对新婚夫妻，我随口说了一句：“祝你们早生贵子”，不料那女的连连摆手说：“明年生出来的小孩属‘羊’，不好”。看来，对羊持负面印象的人还真不少。

其实，寓意 “羊”本是美好物，曾有俗语曰“十羊九福全”，许多历史名人，包括当今中国的总理李克强都属羊。

羊象征着吉利。 《说文解字》曰：“羊，祥也”。考古发现，秦汉的金石多以羊为“祥”，“吉祥”写作“吉羊”。在《汉字大字典》中，以“羊”为部首的汉字竟多达204个；古人还创造了“羊肠小道”、“亡羊补牢”等成语古典。

羊象征着美丽。古人认为：“羊大则美”，只有漂亮的人和物才能称作“美”。中国上下五千年，漂亮姑娘千千万，但唯有西施、貂蝉、王昭君、杨贵妃被称为“四大美女”。当今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超级大国也是“美”字当头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简称美国。

羊象征着善良。“羊”入“口”为“善”，羊性格温顺、爱好清洁，彬彬有礼，没有牛的倔犟，没有猪的放肆，没有马的高傲，更没有狗的凶狠。尤其是初生的羊羔是跪着接受母亲哺乳的，汉大儒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就赞美了羊，说“羊有跪乳之恩”。古人在先祖墓道的两旁设立羊的石雕，就是要突出一个“孝”字。

羊象征着正义。战国时期，秦楚等国御史、狱吏等执法者都穿戴着带有独角神羊图案之冠服，以示庄严神圣。此独角羊名“獬豸”，作为秉公执法的象征，其形象一直用作历代执法者官服图案，直至清末。

羊历来受到古人的尊重。《周易》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奇特的哲学著作，书中的泰卦，上卦为地（坤），下卦为天（乾），天地通气，故曰“泰”，天为三个阳，地为三个阴，乃三阳开泰，是一个“小往大来，吉，亨”的卦。因为“阳”与“羊”同音，人们常在羊年新年说“三羊开泰”的吉祥话。

羊被许多人视为灵兽。晋朝开国皇帝司马炎登上龙位不久，选征了一万多名宫女入宫。这些美女无不玉骨冰肌，娇柔美艳，令他无从下手。于是，司马炎灵机一动，发明了羊车召幸法，就是自己坐在羊拉的御车上，游历宫苑，不管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要羊车在那个嫔妃宫前停住，就召幸那个嫔妃，在他眼中，羊比宫中的太监可靠得多。

在中国省会城市中，经济建设走在最前面的是广州，又称为羊城，相传在很久以前，海天苍苍的越秀山下，有五位仙人身着彩衣，手持稻穗，骑着五色羊飘然而至，祈祝民众安乐祥和。至今广州越秀山上还有一座五羊石雕，这也是广州的城徽。

俺杭州也不例外，民国以前最繁华的市区是位于中山中路的羊坝头，另外还有羊市街、羊血弄等以“羊”命名的街巷。还有不少国人喜爱用“羊”起名，比如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的外孙女（邓楠的女儿），小名就叫“羊羊”。

中国的许多电影也与羊有关。比如《羊城暗哨》，是文革前拍的反特故事片，那阴险的梅姨直到最后才露真容；《鸡毛信》中的海娃，在紧要关头将鸡毛信绑在头羊尾巴上，瞒过了日本鬼子；《少林寺》牧羊女的歌声，至今还在神州传唱；如今连我不到两岁的孙子也爱看动画片《喜羊羊和灰太狼》，喜羊羊是善良、和谐的代表。

人与羊为伴，英雄辈出。汉代“苏武牧羊”，叙说了汉朝苏武出使匈奴，被背信的匈奴单于扣押，并遣其牧羊，苏武不屈不饶，放羊19年，守节19年，终得归汉，受到册封。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内蒙古年幼的龙梅和玉荣在放羊途中遇到暴风雪，她们不畏严寒，紧紧守护集体的羊群，被誉为“草原英雄小姐妹”。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属羊为劣”、“十羊九不全”等对羊不利的传说究竟是哪里来的呢？据我所知大约有三个途径：一是与古代的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和所谓的生肖文化有密切关系；二是通过《金瓶梅》《镜花缘》之类旧小说，从算命先生等人的口中来；三是现实生活中有时的巧合。

我不相信传说中的相生相克，也不相信生肖迷信，但我家有类似的巧合。我外婆属羊，外公是50多岁病故的，外婆守寡近30年，80多岁在我家驾鹤西去；我嫂嫂也属羊，我哥61岁在一次医疗事故中撒手人间，嫂嫂没有再嫁人，至今算来也有17年了，但我认为这些都是个案。 

在当今社会，女性比男性长寿是不争的事实，在庞大的守寡队伍中，其他11个生肖的人都有。因此，十二生肖只不过是人的生年的一种符号，人还是人、动物还是动物，如果硬是扯在一起，就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