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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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水又满了，立夏小满江河满，暴雨一下，便有了夏天的味道。

这样的雨连着下，看着是没有停的意思。此刻的夜里，久违的青蛙声传来，这是今年听到的第一声蛙声，想不到是大合唱。生命的登场如此隆重，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夜晚显得热闹又漫长。

那只狗也厌烦了这样的天气，漏雨的狗屋里面早已湿漉漉的一片，只听得它一声又一声的低叫，不像犬吠，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被无数声音包围，坐在这样的夜里，感觉夜晚有许多裂缝，正被这些远远近近的声音填满。

日子一天天的翻过去，那本厚厚的日历又翻了一半。打开手机全是疫情，不知道仍有多少人深陷其中，人间真是忙乱。雨声喧嚣，此刻，又有多少人能静下来呢？

手机里又传来声响，许久不露面的同学又在发照片，他们翻出从前聚会时的照片，每一张都让人无比怀念。

而我们每一个人，都失去了那时的心情。这些年，每个人都经历了不同的变故，因为疫情，也因为其他，再也没有谁提聚会的事了，透过那些照片，满满的感慨。

每个人的日子都是相似的，当我们齐齐说起初生的白头发，这些令人神伤的东西，仿佛是一种生命的提醒。时光不知不觉改变了我们，我们看别人，也看到自己的影子。

夜是寂静的，唯有静，才让人听到许多的声音，想像着万千只青蛙就蹲在河边，这样的情景竟然也让自己感动。

其实这是失而复得的青蛙声，它们一度已经失声。我以为，夏天真的失去了它们，就像我们失去的青春一样。不曾想在这个雨声不断的夜晚，它们竟然就守在身边。

是近处也是远处，我数不清它们，却感觉到声音齐聚的力量。夏天便是用来呐喊喧泄的，包括这雨，这风，这无际的思绪。在旷野，每一滴雨都是自由的。

我躺在它们的声音里，好想沉沉的睡去，想做一个轻一点的梦，而我也明白，梦可遇不可求。

夏天的雨砸下来，春天的幻想便不复存在了，许多希冀过的东西也是，夏天的雨，多少是忧伤的。

万物都有可能被它们砸中，白天经过，河边郁郁葱葱的水草也倒在了流水中。

雨水落入了河水，便成了更深的河水，许多的经过都在其中了。急急往下游冲过去的水，没有带走河边一棵执意的草。

在离开的时候，它们都不是安静的，涟漪不停的变换着图形，深深浅浅的绿淹没在水中，忍不住发出了一些呼声。

我的心，也在这样的冲撞中，也随流水不知去了何方。

未知的方向总有新的恐惧，被许多东西裹挟着前行，许多声音此起彼伏，我不知道那叫不叫音符，雨漫过夜色，世界一片漆黑。

在风中摇摆着的枝叶，接受了一场又一场的雨，风在经过，顺便带走一些陈年旧事。

蛙声四起，雨声齐奏，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却感觉在深深的夏天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