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寺及其它——模式口之一

Gao Ping

模式口是京西古道咽喉，驼铃古道从三家店始，经五里坨、高井村、模式口，东行8里到田村，经八里庄，再东行就到阜成门，当年门头沟运煤的车马均从此门进入内城。

同样是通往山西、陕西、内蒙古，是古商道的重要环节，京西大道的起点，往来商贾云集，人来人往，清.爱新觉罗·宝延《西山纪游集》写道：「重重岭色连天远，曲曲河流抢店斜。兴到呼童沽薄酒，诗成沉醉乐无涯」，可窥得该村当时繁华之景象。

因盛产磨石，为「磨石口」村，至1922年全村通电，为京郊第一家用电的村庄，全村孩子均上学，乡绅李堪这是一个模范村，便上呈宛平县长汤小秋，建议按照谐音改名为「模式口」，1923年，更名之。

该村见诸文字记载距今已有600年之久，目前在明代清平伯墓志可知，公元1433年（明宣德8年）已有磨石口之名。

《光绪顺天府志地理志》记载：「顺天府西北三十五里磨石口镇，千总驻焉，典史驻城，管鲁谷等村五十三」。

顺着模式口大街而行，不到三里，道路曲曲折折，如一条巨龙盘卧在山麓上，法海寺、龙泉寺、承恩寺坐落在山环曲坳中，万绿丛中，露出一片金碧辉煌。

老舍小说《骆驼祥子》开头叙述，刚买了辆新洋车的祥子不顾兵荒马乱，为了两块钱的车资拉着客人去清华，结果刚出西直门就连车带人被当兵的抓了去，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祥子在模式口趁着夜色逃离虎口，还牵了三匹骆驼回来，于是便有了「骆驼祥子」这个绰号。

1 龙泉寺

我们先来到法海寺西侧的龙泉寺，以前不开放，这次试开放，所以赶紧看看。

《日下旧闻考》记载：明正统二年，御用太监李童来到「都城之西翠微山之阳、玉河乡水峪龙泉古寺之左」，俨然梦中之境，不禁大喜，遂于正统四年于龙泉寺之左建法海寺。

又《重修法海禅寺碑记》（1515年）记载：「（法海寺）西有古寺，名水峪龙泉者」。

这里三面环山，南面有悬崖，风水位置极佳。寺之西侧有龙泉，泉水从石壁流淌而下，落入一口满井，故名之。

龙泉寺在1443年法海寺建寺之前，坐北朝南，山门三间，门前有旗杆石座一对。正殿三间，前有月台。东西配殿各三间，南厢房三间。

这里风景极为优美，地处蟠龙山半山腰，其背后及左右皆环山，唯有南侧为悬崖及密林，这里南面有悬崖，这里古树众多，寺内有一级古柏2株，一级古银杏1株，山门外有一级古柏2株。

山门为三楹，中为门洞，两侧是椭圆石窗。

山门之左有巨大的夹杆石，外面再束以铁箍，上方有对称图案石刻。

法海寺附属龙泉寺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跨出山门，迎面古木森森，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全新修缮后的殿堂古朴厚重，院内有一级古柏2株，一级古银杏1株，中道两侧为四方石碑，碑文依稀可见，述说着龙泉寺及香会的昔日胜景，又有散落残碑数块。

龙泉寺正殿前有宽大的月台，占满半个院子，两边古柏参天遮日。

这是中间甬道西侧的两块石碑，自西向东，分别是「仝心圣会」碑和「万松老会蟠龙山进香碑记文」。

最西侧是「仝心圣会」碑，为京都西城朝天宫内西廊下组织的香会。

碑额为云纹，碑题有「万古流芳」字样，并有边饰部分。

碑阳有「仝心圣会」大号字，下面由右至左小号字，竖写为：「

乾隆二十三年四月初二日立

圣母垂恩，金光普照

阜城门内朝天宫内外众善人等诚敬」。

碑阴中间大号字竖写「京都西城朝天宫内西廊下下处诚迎京西蟠龙山灵显宫」，四周都是捐款名单。

碑基座为双龙戏珠图案

基座侧面图案，为带翅膀的鹿，鹿取其禄之谐音，意寓飞黄腾达。

从西侧第二个石碑就是万松老会的「蟠龙山进香碑记文」碑。清.王芑孙 《碑版文广例》对碑首有记载：「碑首或刻螭、虎、龙、鹤以为饰，就刳其中为圭首，或无它饰，直为圭首，方锐圆椭，不一其制」，这里为双龙图案，碑题为「万松老会」。

石碑文字清楚，有的地方有白灰污染，抄录如下：「京都而西有蟠龙山焉，山之东有翠微，西有九龙，南有石景，北有天台。虽有四山之胜，惟蟠龙而居于中，其形蟠龙，岫峰岩峣，景色峥嵘，口苍松参差，茂林森森。此山树交辉，真胜境灵杰之地也。况天仙圣母巍巍口居其宫，懿德浩浩，广口群生，有祈必应，诚不可揜。如此口是以善男信女合会众等，同捐微资，年例进香，以感其德，口报其恩焉。

时大清康熙口拾九年四月十三日毅旦。閤会弟子敬立」。

碑文将龙泉寺位置为「京都而西有蟠龙山焉，山之东有翠微，西有九龙，南有石景，北有天台。虽有四山之胜，惟蟠龙而居于中」，虽然平叙，描述清楚，为风水宝地。

侧面书写「京城安定门外达子馆居住#会仝立」。

这是东侧两个石碑，由西至东，分别为「蟠龙山圣母祠记」碑和「蟠龙山进香老会碑记」碑。

这块「蟠龙山圣母祠记」是康熙四十九年画家王原祁68岁时，受邀为高亮桥的一个香会书写的。

碑文中了记述模式口龙泉寺的庙会曾非常兴盛「山有碧霞元君祠，不知其所自始。相传有异征，于是趋之者如鹜。当岁之春，孺耇妇女，鱼贯于道，咸挟辨香，以邀神庇焉」。

在众多上香的香会里，远在西直门外高亮桥的一个香会常年「进香上供……今二十馀载，可谓勤矣」。作者认为风调雨顺乃皇帝英明，也得益于神灵的庇护，老百姓的安居乐业，故「观于乡，知王道之易易由此益信，于是乎书」。借题词替会众们表达心声。

碑文抄录如下：「蟠龙山在都城之西，其形若龙之蚴蟉蟠伏然，故名。泉水绕其右，境地颇广。口山而南，两峰高插，几有凌乔岳驾太行之势，与卢沟遥遥相望，一俯一仰，不失铢黍，青乌家辄称之。山有碧霞元君祠，不知其所自始。相传有异征，于是趋之者如鹜。当岁之春，孺耇妇女，鱼贯于道，咸挟辨香，以邀神庇焉。昔昌黎云偶然题作木居士，男女众等便有无边求福，况元君之声灵濯濯，久为圣朝之拱卫者哉。

高亮桥北田君，领众善在天仙圣母懿前，发信报名一会，男女朝参蟠龙山天仙圣母诸位娘娘，元君懿前进香上供，冠袍带履贡器，一应钱粮等项，盘匜之属，岁有常供，曾不缺少，今二十馀载，可谓勤矣。鸣呼！神之福乎？人也大抵承宣真宰之命，有所盈而未尝计其功，有所缩而非以责其报。顽人之受之者，乃真顽而不知感焉，非所以答神贶也。迩年以来，畿辅之内，雨晹时若，屡庆丰年，灾疹不生。人安其业者在圣天子之德教，涵濡者固深，而神灵默赞之庥，亦自有素测君子之熙熙济济，拜舞神庙貌之前，一击鼓吹☐之遗义也。观于乡知王道之易，易由此益信，于是乎书。

赐进士第、日讲官、起居注、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待读学士王原祁薰手拜撰。

康熙四十九年四月初七日。合会众善信男女弟子人等进献」。

背后是捐款名单

侧面书写「西直门外高梁桥北领会田上」。

挨着的是「蟠龙山庆山进香老会碑记」碑，碑额为云纹，下方有对称的仙鹤图案，碑题为「庆山老会」。

碑文陆续抄录：「蟠龙山之宫，其名曰灵显宫，……之义也，其昭之磊落，其峰之秀，其泉之清洁，殿宇之巍峨，其圣像之隆，……，礼拜之处，诚无不＃之尽，……，乾陵三十五年」。

碑阴额题字为「万古流芳」，云纹图案。

碑阴为捐款名单

云纹图案的碑基座

双龙戏珠图案的碑基座

院落南侧为双龙戏珠图案的碑额，高透雕刻，形象逼真。

墙壁的石垛墙用毛笔字书写：南无阿弥陀佛。

西侧驮碑龟依旧完好，也称为龟趺，即赑屃。

东侧驮碑龟依旧完好，也称为龟趺，即赑屃。

进入在龙泉寺正殿内，一组古编钟搭配古装饰，让这里溢满古色古香。

屋顶墙壁有毛笔勾勒的壁画

东配殿目前展出了由画家王犁犁先生创作的一幅10米长、2.2米高的巨型油画《中国京剧》，作品中有120多位对中国京剧有影响的历史人物，画作中的每一位人物都栩栩如生，使参观者为中国瑰宝文化所震撼。

屋顶有壁画，修复能保存下来，实属不易。

我们接着通往西院，有北房大殿，下面有舞台乐池。

北侧大殿，没有挂横匾和楹联，未知其用途。

西侧有棚子，龙泉的泉水处于此处崖壁之下的石室之中，冬不枯，夏不溢，水质甘冽可口，至上世纪至80年代时泉水已枯竭。

石屋北侧立一尊新塑的石佛像，用红布包裹。

石壁有六言真经石刻，由于年久已经模糊。

在石井南侧有驮碑龟依旧完好，也称为龟趺，即赑屃。

这里有石井两孔，都是从石壁涌出的泉水流入井中，照片中的方石槽是新的，当初开茶社留下的。

碑首为云纹，中间四个大字「万古流芳」，碑文是名单，为功德碑。

残碑侧面书写「西城关外坊高梁桥五圣庵」。

残碑

碑首

有一块残碑，侧面书写「德胜门内外走香」。

残碑首，其中一块可以看到「万古」二字。

另一块尽剩下碑首，书写「普育群生」。

在院里一个角落发现一尊明代所留下的石佛像。

我们这次参加活动的人员合影留念。

2 史履晋别墅

旁边就是「史履晋别墅」，龙泉寺东侧，一墙之隔，为民国时期代表性建筑。

大门紧闭，无法窥视里面，别墅的主人史履晋，是石景山发电厂的创始人之一。

他联络一些民族资本家，并引导他们把资本投入电力工业。1905年当商部正式复文批准了史履晋的呈文后，由史履晋牵头，正式成立了「京师华商电灯有限公司」。1906年11月25日正式发电并对外供电——这也是北京城第一座公用发电厂。

发电分厂建成后，向京城输送电力必须通过模式口古道，但遭到人们反对。史履晋经与模式口的开明乡绅李雅轩协商，同意附带向模式口镇供电，使模式口成为北京市第一个通电的村镇。

这一过程使史履晋对模式口产生了浓厚兴趣，因此决定在该地兴建别墅作为休闲场所。

史履晋别墅为北京市石景山区普查登记文物。

这是以前的旧照片

史履晋，字康侯，清末民初人，生卒年不详。他是「京东第一才子」史香崖的第三子，光绪庚寅科进士，在清政府任记名御史，刑部员外郎。民国后期，曾署理直隶劝业道，内务司长，后又出任实业司长。

3 葡萄台

龙泉寺东侧有葡萄台，下有药碾一座，龙泉寺明末清初重修，改名为碧霞元君祠，康熙年间改为圣母祠，乾隆年间又改为天仙圣母庙，葡萄台为清代石刻，寓意为多子多孙的意思。

断崖下面立一石碑，书写「药碾」二字，旁边落款为「本真子正书，赵永林刊，清道光4年(1824)8月立」。

一巨石上发现上有人工雕凿沟槽，此石药碾应为寺中出家人所用之物。

仰望石畔石壁上镶一汉白玉石匾，上镌刻「葡萄台」三字，因无款识不知为明代或亦清代之物。

4 永济寺

继续向东，来到「永济寺」，由明弘治年间的御马监太监景聪出资修建，原有涌泉一眼，俗称「涌泉寺」，又称「东庙」。清末倾废，建国后复建，为石景山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在永济寺山门周边及香道旁，有不少古松，寺坐北朝南，三进院落。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康熙帝亲临清凉寺装伽蓝祖师像，后巡幸大悲寺，由大悲寺赴永济寺，设宴宴请附近高僧。

永济寺为北京市石景山区普查登记文物。

我记得以前爬山，看见过这里，几道残壁，后来慢慢复修，现在不开放，只能来到东侧山坡上拍照。

山坡与院墙之间小道，附近有许多古松。

5 四柏一孔桥

拐弯，来到法海寺南侧，有一个石桥，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

这就是「四柏一孔桥」，石桥长5米，宽3米，石板桥面，没有栏板，更无桥墩，桥面拱起，单孔。在桥的东北南北四角，各生有古柏一株，恰似四座桥墩支撑着石桥。

四柏一孔桥为北京市石景山区普查登记文物。

桥之东，青石券洞上镌刻着「四柏一孔桥」五个字，为法海寺文管所第一任所长孙培元先生手书。

沟里有几块石刻，这块书写「云霞」。

路南侧有四柏一孔桥石碑文字介绍。

6 李童墓

法海寺西侧就是李童墓地，他主持修建了法海寺，如今只存墓碑和碎砖等遗址。

墓前有景泰四年（1453年）方首方座汉白玉石碑一座，碑高1.65米、宽0. 65米，座高0.3米、宽0.8米。

碑额雕刻二龙戏珠，额篆「大明」二字。首题「御用监太监朴庵李君碑」，碑文由光禄大夫少付兼太子太师礼部尚书前太子宾客兼国子祭酒胡撰。

据碑文记载：李童，字彦贞，号朴庵，祖籍江西卢陵。祖父李宗文，父亲李仁佑。母萧氏，恪守妇道，善良仁惠，教导诸子。永乐初，李童尚幼，举止若成年人，被选入宫。成祖见其仪度非凡，端庄祥和，于是留在身边。李童日夜小心谨慎，往来于皇宫内苑之间，从未做过错事，皇上赏赐特别丰厚。他曾跟随皇上平定北方，总是披戴盔甲，时刻不离皇帝左右。

……宣宗授职，升为太监，赏赐宅第，仆人若干人。正统二年（1437年），李童考虑再三，几代皇上赏赐，隆恩如何报答？于是将皇上所赐的缎绢银钞，加上自己的全部家财，换成木材、颜料、砖瓦，于京城之西翠微山，创建佛寺一所。工程竣工之后，英宗赐额法海禅寺。同时将寺西的古刹龙泉寺修葺一新，两座庙的殿堂楼阁异乎寻常，佛像庄重，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照耀山谷……于景泰四年（1453）五月十四日去世，葬于法海寺之侧。

记载李童身世经历和他建造法海寺情况，碑文清晰，碑座已埋入土中。

碑额雕刻二龙戏珠，额篆「大明」二字。首题「御用监太监朴庵李君碑」。

《御用监太监樸菴李君碑》碑文抄录如下：「太监公讳童，字彦贞，姓李氏，号朴菴，世江西之庐陵。祖宗文，父仁佑，俱隐徳弗耀，乡称长者。母萧氏，贞淑慈惠，善抚诸子。永乐初，公尚幼，龱龱天姿秀爽，举止老成，被选入寺。太宗文皇帝目其仪度端龱，置诸左右。公夙夜小心恭谨，周旋殿陛之间，罔或僣差，上益怜恤，恩赐甚厚。累随皇上出塞北巡龱，皆披戴甲胄，朝夕环卫。至甲辰，御上回京，逮仁宗昭皇帝即位，特加宠异，令参侍帷幄，公益加虔谨，竭力摅忠，数蒙赐与彩段等物，至宣德改元，扈驾平武㝎州，征喜峯口还，宣宗章皇帝陞授太监，赐第园沰家人若干户，锡赉便蕃。正统丁巳，公重念列圣宠锡，洪恩无由补报，遂将所赐段绢银钞并罄倾己橐，易买木植颜料砖瓦，於都城之西翠微山创建梵刹一所。完僃，太上皇帝赐额为“法海禅寺”，复於寺右建一龙泉寺，俱殿阁峥嵘，像设严整，金碧交辉，照耀山谷，四方雲水者，无不留意。

今上皇帝嗣登大宝，宠渥尤隆，付托愈重。公亦罄竭勤劳，督工趋事。平昔绥和下士，抚以慈仁，故事集而人龱。上察其志行，嘉其勤能，赐以玉带蟒龙衣服，以旌异之，恩宠之隆，同列罕俪。公旧染风疾，於壬申秋龱作，竟至危焉。䔍令归第调养，医莫能疗。终於景泰癸酉夏五月十四日，距公生洪武已巳四月十六日，享年六十有五。呜呼，公今卒已，历事五朝，荷蒙列圣宠眷，有隆无替，岂偶然哉？讣音上闻，深加悯念，赐钞五千贯，俾允葬祭之费。葬毕，赐白金龱百五十两，钞一萬一千五百贯，以僃资冥，恩至渥也。其同居义嗣谭等卜以本月二十八龱龱龱於法海寺右，状其履历徴予表，其墓铭曰：人之用舍，实系遭逢，乘时偶出，或跻显融龱龱龱君出值时雍周旋殿陛。仪度从容，小心慎密，竭力摅忠护驾，出入环衞圣躬，历事五朝职业愈崇列圣宠眷，锡赉弥丰胡龱艰疾，委顺而终，讣音上闻，遽感渊衷，赐以宝楮，恩义兼隆，卜葬寺右翠微，欝蒽峯峦环拱，清淑所锺，承天恩泽，永贲玄宫。

景泰四年八月望日，光禄大夫、少傅兼太子太师、礼部尚书、前太子宾客兼国子祭酒 胡濙 撰」。

李童墓碑后面却是民国时期李凤山的墓葬，实属鸦占鸾巢。李凤山生于1866年，卒于1926年民国十五年四月十六日，终年六十一岁。

李凤山的墓碑上竖刻着楷书三行：中华民国己巳年（民国十五年1926年）， 墓碑后立有一界碑上刻有「江夏李青莲堂茔地」 。李凤山的墓志铭早年出土，其志云：「先生姓李氏，讳学铭，字凤山，湖北江夏人。父李义，字辅廷，母容夫人，生有三子，先生其长也」。其人讳学铭，湖北江夏人，曾支持张之洞建造京汉铁路和建商场，筑河堤，开辟武昌埠，资助辛亥革命。

原墓碑的墓志铭由柯劭忞撰文，宝熙书丹，罗振玉篆盖，皆为当时名家。

另外一块石碑，写道「辛亥革命老人江夏李介如先生之墓」，落款为赵扑初。

李钦，字介如，生于光绪十三年（1887年）丁亥，卒于一九七七年一月八日，去世后葬于石景山模式口村北家族墓地。据其父亲李凤山民国十五年墓志记载「钦（指李钦），理化专科毕业，奏奖举人，学部小京，官勋五位，历官湖北、山东财政厅长、侨务局总裁，有廉能之誉，现为中华懋业银行总经理」。

其母阮夫人墓志说「李钦辅佐过辛亥革命武昌义师」，所以赵朴初为其题写墓碑为：「辛亥革命老人江夏李介如先生之墓」。

7 溥仪住所

出龙泉寺，继续向南，过四柏一桥，来到东水西调水渠，这是50年代薛蛮子父亲薛子正主持修建的，其1925年参加革命，后赴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军事。1949年以后历任北京市市委秘书长、副市长。

模式口水电站为永定河引水工程的一部分，1955年底由于首都工業的迅速發展及人口的日益增多，工業及民用用水都迫切需要引用永定河水，因而决定于56年初全线提前开工，当年完工。

沿着水渠向东，冰川博物馆旁边，有路标写道「28号院」，那就是溥仪释放后临时住所。

溥仪出狱后，最先安排在政协委员大院里居住，仔细观看，当年北房是不错的，他在这里完成回忆录，注意房子前就是51团团部，一为了安全，二更好监视。

末代皇帝溥仪曾在在模式口住过，但传说他所住的地方，没有任何标记，甚至连个门牌号都没有，在这座房子后面，溥仪撰写了他的自传《我的前半生》。

在这座房子里，溥仪完成了从皇帝到公民的转变，在日落掌灯之后，他伏案落笔写下了「我的前半生」，留给后人一笔精神财富。

溥仪的「我的前半生」有几种版本，我分别收藏。

1.灰皮本，此版本是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改造期间撰写的「反省笔记」，社会上广为流传的各种版本的「我的前半生」均以这个版本为基础上编辑加工而成的。

2.定本，社会发现最多的大众流通版。这个版本基本上是1964年的初印本，只是前面加上了溥杰写于1987年的《序》，以及凌云写的《〈我的前半生〉是怎样问世的》。

3.全本。文革后，群众出版社并没有废弃李文达的那部未经删削的「全本」，于2007年全本的《我的前半生》出版。这个本子除了恢复了因历史条件删去的内容。

从东侧观察51团部和后面一排房子，当年释放的战犯，包括溥仪住在这里。

我们绕到后面，为了更清楚看到那一排房屋。

眼前这一排房屋就是中国最后一个皇帝在模式口的居所，竟然没有任何标记，甚至连个门牌号都没有，也不知福住哪一间？想不到溥仪的后半生再次发生转折，而他的模式口居所也随着他的离去和时间的流逝，即将在他出生的这座城市彻底消失。

模式口村就像老舍先生的小说一样，残存许多老北京的记忆，从龙泉寺到史履晋别墅，从葡萄台到永济寺，从四柏一孔桥到溥仪住所，无不弥漫着历史的沧桑，漫步其间，恍若隔世，斑驳的土墙，风化的石构件，倒塌的残垣断壁，字迹模糊的碑刻，还有那掩映在苍翠之间的红墙壁瓦的寺庙，都向人们昭示着古村曾经走过的遥远之岁月。

2022年5月12日

参考文献

「1」石景山名胜解说词(15)---龙泉寺.石景山杂谈，2015

「2」门学文.石景山故事 | 史履晋——石景山发电厂的创始人.石景山文旅，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