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嘉峪关城楼游记原创：任可《走长城》第一百五十四站

任可

我们的下一站就是嘉峪关城关城。在天下第一墩景区的长城体验馆里，仔细观看了嘉峪关长城的整体防线沙盘地图。城关两侧的城墙横穿沙漠戈壁，北连黑山悬壁长城，南接天下第一墩，是明长城最西端的关口。这里地势险要，南是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北是连绵起伏的黑山，两山之间，只有30里，是河西走廊西部最狭窄的地方，被称作“河西第一隘口”，离第一墩只有７公里。

　　以前旅游来过嘉峪关城楼，只是时间已久，当时只是走马观花式的浏览一翻，只感觉地势险要，建筑雄伟，作为通向西域的必经之路，这里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次从地图上才宏观看出嘉峪关防线的神奇之处在于在它的外围，还有更大的天险和天堑保障，就是祁连山和讨赖河流域及其两岸巴丹吉林沙漠。古代，人类无法绕行祁连山和讨赖河，嘉峪关就是中原文明西出和西域文明东进不二的通道。

驾车驶向嘉峪关城楼的路上，脑中总是出现沙盘地图上身影，总感觉以城楼为中心城关两翼的城墙横穿沙漠戈壁的长城（向北8公里连黑山悬壁长城，向南7公里，接天下第一墩）就像一个将军站在隘口处，伸出他结实有力的双臂，拦住了整个山谷，威武雄壮的把持着河西走廊的西端，神圣的临人不敢侵犯。那么这个将军是谁呢？进入景区的第一个骑马威武的将军塑像就是他－明朝征虏大将军冯胜。

历史倒回洪武五年(1372)壬子正月，朱元璋派兵远征朔漠。大军共分三路，中路是魏国公徐达为征虏大将军；东路是曹国公李文忠为左副将军；西路是宋国公冯胜为征西将军。二十六日，大军在南京出发，冯胜的大军直奔甘肃。经过几个月的行军，大军进至兰州，命右副将傅友德率5000轻骑先取西凉(今武威市)。傅友德在西凉击败元失刺罕之兵，攻至永昌，又打败了元太尉朵儿只巴于忽刺罕口。

六月，冯胜大军和傅友德会和，一同攻击元平章不花，此战俘虏元太尉锁纳儿加，迫使元将上都驴投降。然后就是一直向北追击，大军进到集乃路，元守将卜颜帖木儿率全城军民投降。元岐王朵儿只班逃跑，大军追击，俘虏元平章长加奴等27人及马驼牛羊10余万。然后大军进攻瓜、沙二州，击败元军。自此甘肃全境平定。十一月，明朝设置陕西行都指挥使司统领河西诸卫。同年，冯胜创建嘉峪关城，遏制河西走廊。嘉峪关因修建于嘉峪的西麓而得名，它比“天下第一关”山海关早建九年。从时间的角度来说，万里长城应该是西起嘉峪关，东至山海关才是。

嘉峪关的历史可上朔到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南北朝为前凉、西凉、北凉、西魏所据，唐属酒泉县，明归肃州卫，设嘉峪关所。据说《肃州新志》中对于嘉峪关城有这样的记载：“宋元以前有关无城，聊备稽查。明初宋国公冯胜略定河西，截敦煌以西悉弃之，以此关为限，为西北极边。筑以土城，周二百二十丈，高二丈余，阔厚丈余。址倚岗坡，不能凿池。东西两门各有月城旋以此关，为紧要门户。遂与永定、临水、河清、新城、金佛、下古、塔儿湾、乱石堆、清水九堡，同时加高或五六尺、七八尺不等，连旧城共高三丈五尺”。《重修肃州新志》中亦云：“嘉峪关在州西七十里嘉峪山西麓，明初置。洪武五年冯胜下河西，以嘉峪关为中外巨防，西域入贡路必由此，筑土城，周二百二十丈”。

此后，明孝宗时修建关楼。正德年间修建东西二楼，即光化楼和柔远楼。嘉靖时加固已有建筑并修筑关城两翼长城，每五里设墩台一座。从明洪武五年（1372年）初驻土城，到明嘉靖十八年（1539年）尚书翟峦加固关城，修筑两翼长城于1540年完工。嘉峪关断断续续修筑168年，成为较完备的防御城堡。

在此建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水源的原因。进入景区，树木丛生，水草丰茂。这关城之下一湖蔚蓝的湖水，就里是九眼泉湖。九是数字的极限，这里的九是数目极多之意，意为有很多的泉眼，泉水来自四周祁连雪山的冰川融水。在西北高原干旱少雨的荒原大漠之中，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处泉水，才能保证在此戍边和生活的军民的生存。可以说先有水，后有关，没有九眼泉，也就没有嘉峪关。正如《秦边纪略》所记：“初有水而后置关，有关而后建楼，有楼而后筑长城，长城筑而后可守也。”

　　建成后的嘉峪关关城由外城、内城、瓮城、罗城、城壕等部分组成，三重城廓，多道防线，形成重城并守之势，构成了一个壁垒森严的军事防御工程。并与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共同构成坚固的古代防御体系。当然，除了军事功能以外，城内生活气息也是浓厚的。城下泉水密布，溪流潺潺，城中有关帝庙、戏台、游击将军府，城外有驿舍，城东有酒泉盆地的广阔绿洲。每当清晨，人间烟火的袅袅上升，城堡内外，穿梭戍边的军人、边民、过往的商客、西域进贡的使者井井有条的生活也是边关生活生趣所在。

冯将军是怎么把关址选定在这既能防守又能生活的风水宝地呢？嘉峪关有着属于她的神话与传说：明初，朱元璋为巩固西北一带防线，派征虏大将军冯胜到河西走廊一带驻防，并准备在那里选址建关，以防止塞外蒙古瓦刺族的入侵。冯胜到处视察，寻找关址，最后决定在龟盖山上修造一座雄关。他很快请来了能工巧匠，在山上放了线、钉了木桩，准备第二天破土动工，谁知第二天一早，冯胜来到工地一看，发现地上的线和桩均已不见，他一边派人四处寻找，一边叫来昨夜值班兵士询问。

值班兵士禀报说：“昨夜我值班时，不曾合过一眼，到四更时分，骤然狂风四起，刮得天昏地暗，风停后，再看地面上的线和桩均已不见了。”正在此时，到别处寻找线、桩的兵士均气喘嘘嘘的跑来报告：“丢失的线、桩已在狭谷北面的嘉峪山坡上找到了。”冯胜将信将疑地跑到那里一看，桩和线整整齐齐地钉在山坡上，真是惊讶不已。

静下心来再仔细观看这里的地形，只见南面祁连山白雪皑皑，北面马鬃山连绵不断，西面是广阔戈壁滩，东面绿洲片片，还有淙淙流淌的股股泉水，脚下，山势平坦，若在这里建关，依山傍水，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固若金汤。冯胜大喜随在此修筑嘉峪关城。据传说，关城改址是由于关云长显灵指点，老百姓为纪念他，便在关城内修了座“关帝庙”。在嘉峪关内还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如定城砖的传奇，冰道运石的故事，九眼泉的传说，击石燕鸣等故事多多就不在此一一列出了，这一本厚书只等你来游时慢慢翻阅了。

到过嘉峪关的著名历史人物自然是很多，张骞，班超，玄奘，鄂本笃，林则徐，左宗棠等等。这一点从关城的提字就知一二。嘉峪关最初关城东门上匾额“天下雄关”四个字，是清同治末年，左宗棠驻节肃州时，曾修整关墙和关楼，并亲笔题“天下雄关”的匾额，高悬关楼。现在的“天下第一雄关”的匾额是原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所书，东闸门上悬挂着“天下雄关”的匾额，此匾为清代肃州总兵李廷臣所书。

值得一看的是园内有一块巨石，上刻毛泽东手书的林则徐《出嘉峪关感赋》：“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缭垣斜压陇云低。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

这是民族英雄林则徐在被“谪戍伊犁”的途中暂驻关城，1842年10月11日早晨，他策马出关，写下了这首七言律诗。他借景抒怀，以坦然自若的胸襟面对人生的荣辱得失，慷慨之情溢于全诗。毛泽东的书法则龙飞凤舞、狂傲不羁。这一诗一书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描写嘉峪关的诗词也不少，为什么只把这道诗展在这里呢？我认为与诗人的爱国情怀和一个政治家的高瞻远瞩是分不开的。爱国主义情怀大家知道的林则徐虎门销烟。但当他被贬新疆的人生低谷时，仍以“位卑未敢忘国忧”的精神，以极大的历史责任感绘制了新疆的地图。更神奇的是1849年，林则徐在贬谪西域后返回故土，途经长沙，林则徐与左宗棠长谈，并送上自己在新疆绘制的地图。2６年后（１８７５年），左宗棠携图，西出嘉峪关，收复新疆。这是他们此生唯一一次见面，是一次怎样的神交后人无所知道，但在收复国土这样的千秋伟业上如此高瞻远瞩的历史性默契，让后人叹为观止。

嘉峪关是长城众多关城中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蓝天白云之下，城楼巍峨挺拔，气度非凡。登高望远，万里戈壁，满目黄沙，残留的古长城迤逦延伸到遥远的天际，绵延不绝的祁连山雪峰与古老的城楼交相辉映。这里孕育着无数的传说和历史。时至今日，嘉峪关的历史使命已经完结，但伫立在此地的雄关依然透漏着威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