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同学的作品朋友的初恋（九）金色的梦（下）

玉树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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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我在外地收到秋儿的“家书”“亲爱的天嘎子，”第一次在信中被人亲爱，心里挺美的，这年代，时兴。“……天嘎子，你知道吗？直至现在，我心中只有你，深深地爱你……”我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看着来信署名，后面竟是“樱桃代笔。”我把信久久地捂在胸口上，很烫。

青春真好，就像夏天里烤大炉子，或站在树下摘樱桃吃。很快，秋儿娶了我！新婚初夜，幸福使秋儿变得更加美丽，妩媚动人，她把天嘎子抱得紧紧的，说：“你只爱我一人吗？”天嘎子说：“嗯，就爱你一个”脑袋却向窗外望了望。秋儿又把天嘎子的脑袋扳过来，吻一吻，再问一遍：“真的吗？”“真——的——”天嘎子认真回答，心里却冒出一句：“都睡在一张床上啦，真不真的管啥事呢，花了一大把钱娶个媳妇，还能扔下不要了。”

窗外有风，窗外的樱桃树在摇曳，微微在哀鸣。天嘎子忍不住向窗外看去。秋儿奇怪，也爬起来向窗子看了看，新窗花，新窗帘，的确好看。秋儿不高兴了，伸手把煤油灯拧小了，“别看了，睡觉吧！”想了想又说：“以后不许耍贫嘴，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天嘎子笑了，问：“啥事呀？”嘭！天嘎子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哟，还真是个辣妹子！

秋儿知道天嘎子许多故事，她说是樱桃讲给她听的，从五年级坐一条板凳起，一直说到初中毕业，说他如何胡闹，老师如何却偏向他，学习成绩又是那么好，我们都妒忌他。他是那样傲气，她似乎不记得他和她说过话。直到考高中了，好像才认识樱桃，真叫恨死人啦。

樱桃姐好像……，秋儿突然停下不说了，想了半天，然后悄悄问：“樱桃姐好像很喜欢你，当你经过技术队的时候，有一次樱桃呆呆的望着你，镰刀把手都割破了……，说实话，你不爱她么？”我说了实话，不想欺骗秋儿，说：“一直爱着呢。”秋儿不笑了，吓得她不敢再问，好长时间不敢再提起樱桃的事来。

等到女儿二岁生日了，秋儿才又提起樱桃的事来。樱桃生了两个丫头，她丈母娘的养老婿就不回家啦。十几亩地樱桃一人种着，累死人啦。樱桃有一回到婆家找男人，才发现床上有了邻家的姑娘陪着大草说话啦。樱桃哭肿了眼睛，没敢向外人讲，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她偷偷跟秋儿说了，还说千万别让天嘎子知道啦！

别咧咧了，真气死人啦！当初有一次大草突然抱了天嘎子一个后腰，说，都说你摔跤很厉害的，今天你摔我一个看看。天嘎子叫他抱紧了，突然左跨几步，再狠狠往右一甩，就把“养老婿”甩到沟里啦，当初要是把这小子摔残啦如今兴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早知今日，拼得身败名裂，或许用农村姑娘常用的办法，逃婚！也不见得发生今日之令人痛惜的苦果。天嘎子应该是罪魁祸首！一句话，或许是一张纸条儿，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唉！

天嘎子的确罪该万死！

我想见樱桃，安抚她受伤的心灵。会有结果吗？再去把受伤的心灵撒上一把盐么？我不常回家。兄弟妹妹都天各一方，只有大哥苦守在家里，守着那片很大的园子。家中盖了新房子，旧房子没舍得拆，大哥说： “这旧房子还给你们兄弟们留着，哪个退休了，愿意回来就修修住上，落叶归根呢。就是有几棵板栗、樱桃树没挪活，等你们回来再载吧！”

草木和人一样，一茬茬的生来，再一茬茬的死去，象佛说的轮回。每次回家，秋儿倒很大方：“去看看你的老同学吧，”我说：“一块去吧！”我真不敢自个儿面对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