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中学毕业就工作，没得选，因为文革不能再升学念书。那年，对每个人来讲都一样，但对每个人来讲毕业后去向不同，以后人生轨迹也大不同。</p><p class="ql-block"> 1973年的年底，对上海市区602位应届中学毕业生来讲，应征入伍，当了消防兵，注定是值得终身难忘的。</p><p class="ql-block"> 仔细点的人要问，中学毕业，到底是初中还是高中？答案，其实就是中学毕业。进中学时填写学生登记表和学生证写的是1972届初中，后来改成4年学制，比初中多读一年，又不是高中，所以叫中学毕业。从上海市往届初中毕业来讲，有69届、70届，注意了没有71届，学制改了加一年读4年，就不叫初中而叫中学毕业，才有了72届、73届、…，扯远了。</p><p class="ql-block"> 话说回来，怎么讲这600号人是终身难忘的日子呢？当年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毕业生根据不同情况分别划为各种档子分配工作，分别市工、近郊农场、外地军垦农垦、农村插队落户等，反正弄的提心吊胆，也无可奈何。所以当年征兵招兵，参军入伍是家长和学生最期待的了。</p> <p class="ql-block"> 当年参军入伍是最好的去向，一人参军、全家光荣，不过条件严格，首先年龄要达标，海陆空军要实足18周岁，我们这一届只有一半满18岁，一半还不满18岁，年龄合格然后体检，体检合格后还要通过政审。只有招飞年龄放宽到17岁，我招飞体检到五官科这关，鼻子里点入药水，头朝下15分钟，然后医生看了看说有鼻炎未通过刷下来了。</p><p class="ql-block"> 准备下乡插队吧，家长説过了春节再走吧。学校老师接了一点活，我们每天去学校，给农业药械厂的农用泵浦上小零件挤压塑料喷嘴割除去毛边，计件制一般大半天能赚1毛多钱呢，可以补贴家用。这时候市工、市农的大多数同学都报到上班了。</p><p class="ql-block"> 大约12月头上，忽然来招消防兵，满17周岁就行，经学校老师推荐，体检政审，然后等待。12月下旬接到入伍通知书，好像是12月28日，粉红色的纸张，那个开心啊，这张入伍通知书我一直保存着，退伍后进厂工作时还在，以后搬过几次家不知怎么搞的，没了😔。按通知时间到杨浦区武装部领了军装，是厚的冬装，上衣是四个口袋的。记忆不太准了，有战友记忆是12月30号，到区武装部集合，点名后乘上军用卡车，开始了崭新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记得几次参军体检时认识位浦西某学校的，个子高高的，大家聊的蛮开心。后来听説体检其他项目合格，就是两腿有高低，没过。他找区武装部不少次了也没结果。直到现在还记得，集合出发时他也来了，当接兵卡车开动时，他还跟在车后面跑了一段路。不知他以后的情况如何了。</p> <p class="ql-block"> 卡车飞驰，把我们拉到哪，到了才知道的，西郊公园旁哈密路公安学校，消防总队新兵团就放在这儿。</p><p class="ql-block"> 当年上海市有十个市区和十个郊县。这一年招的兵是十个市区的应届中学毕业生，一共有602人。在新兵团里杨浦区的人一个连，还多出近10人和虹口区的在一个连。我们连排长老兵都是消防一大队的，连长好像是高桥的队长，排长模糊记得一个姓孙，还有一个姓周（建明），也都是高桥消防队的。我们排几个班住在一楼的一个大教室里。新兵班的战友现在只记得的有赵岳雷、王恒成、张超、杨宗宝，赵岳雷是班长。另外杨浦区浦东当兵的有三个人，张健保、韩扣林和我。当年上海市杨浦区、黄浦区、南市区在浦东的沿江部分，被上海人戏称“黄浦二区、杨浦二区、南市二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新兵团的生活训练还是很有规律的，对我来说从小就过集体生活，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记忆中留下来的是一些有趣的人和事。</p><p class="ql-block"> 刚开始时队列训练最出彩的是正步走，有位老兄老是别不过来，特别是单兵操练时，一紧张更加手足无措，同时出同向手脚，看着那个别扭，也把他急得够呛，脸涨得通红、满脑门汗，休息时还在练习，最终还是纠正过来了。</p><p class="ql-block"> 体能训练也有，虽然中四时半年学工拉过老虎车，半年学农挑过担子，毕竟体能较差。刚开始拉单杠只有7下，俯卧撑也超不过10个，休息时就不停的练习，逐渐的力量慢慢增强，不过肌肉酸疼是肯定的。</p><p class="ql-block"> 一盘消防水带20来斤，看着老兵左右手各抓一卷水带快速奔跑，可我们手指没劲抓不住，刚开始也只能走走停停，甚至先抱一盘到终点，再抱一盘到终点，花去好多时间，有时水带散了，特别狼狈，个别人哭鼻子也是有的，这只能加强锻炼了。</p><p class="ql-block"> 当然也有理论学习，上大课，学习火灾知识、灭火知识，火场自救和救生等。</p><p class="ql-block"> 在新兵团的步枪训练，卧姿装子弹，瞄准射击，最后打过实弹，不过那枪太老式，打一枪还要拉一次枪栓，后坐力也很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年纪轻真好，不知何为苦和累，记忆里的都是新兵团生活中的好玩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白天训练累了，晚上睡觉宿舍里就热闹了。一个排的人在一个大宿舍里，上下铺，夜里发生的事就多了，有人打呼噜，有人说梦话，还有人磨牙。有一次半夜里被説话声惊醒，有一个人梦里喊姐姐，诉説训练老累的，有人还和他搭上了话，第二天问他是怎么都不记得。有的人睡觉不老实，经常有人从床上滚下来。最离奇的是有位老兄睡上铺，天冷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从上铺滚下来，脚先着地，就站着身子依靠着床还继续睡，直到早晨起床号响才发觉。</p><p class="ql-block"> 新兵团3个月的训练一晃就过去了，然后大家分配到各个消防中队开始新的工作生活。</p><p class="ql-block">（2022年5月11日）</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