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家乡的老火炕

村边绿树(陈元春)

文章/原创作者/陈元春插图/来自网络 忽然想起家乡的老火炕 一晃儿住城里快十年了，也习惯了楼房恒温的感觉。而睡的沙发床，一按很“宣乎”，就是有些累；一开始，腰有些不适，后来也就习惯了。常常往床上一躺，就不禁脱口而出:还是老家的火炕好啊，那才是一种享受！ 说起家乡的火炕，当然得从儿时说起。 生产队的年月，住房条件就是那个样子，家家两三间大草房，屋里清一色的火炕！即烧柴火取暖的炕。也是必备的休息场所和社交场所。有时候人多，有一个屋里南北两个火炕的人家，也可以招住户的。 说起火炕，说道多着呢。 我们地处齐齐哈尔市西北部，属于低矮丘陵山区，不缺的就是石头。当地人们就地取材，用中小石块砌成火炕，当然，还有一番讲究。因为火炕三面临墙，一面向屋里，砌墙里面要窄，便于受热均匀；而“炕沿”的一面，要宽些，便于安放木沿，同时接触腿脚多，也要结实些。 　　砌的小墙，要留出跑烟的烟洞。两尺左右就留下一个空段；一般要砌三四趟小石墙，并在离锅灶近的一头砌出了“暖灶”，便于早晚方便烧炕用。而在砌好的小烟洞间，要选好地方，放“迎风石”，便于把外面的冷气挡回去，不至于造成炝烟，而使火炕不好烧，四处冒烟。在连按烟囱的部位放的迎风石最为重要，它是冷风进入火炕的第一道“防线”！炕好不好烧全在那了。一般要支出火炕的底部，支进烟囱近一巴掌长，才可以。同时烟囱根子要挖的深一些，如果不是石头底，要挖一米左右呢，便于冷气缓冲，使火炕抽劲大，好烧。另外，留的跑烟口也非常有学问。有的火炕干烧不热，冰冰凉；有的热得很，受不了，关健就在留跑烟口的大小上了。太大了，跑烟快，好烧，但炕凉；口小了，又跑不过来烟，虽炕热但冒烟。另外，和烟囱口的大小也有很大关系。看似粗活儿，确有很高深的气流原理，不是谁都能干的。 而炕面则选取大约三指多厚的石板，进行铺盖，拼成一个尽量平整的炕面。然后用黄土和泥，拌上细草，增加韧性，厚厚的抹平，烧干就成了；再用细沙抹上一小层，堵上小裂缝，一个完整的火炕便搭成了。 因为烧的都是柴草干枝，灰多，每年都要在火炕的关健部位扒开，掏掏灰，再抺上。但两年必须大扒一次，做一次全面清理，否则柴草灰大，容易堵，炕热不均，易冒烟，更为严重的是炕里的“烟熘子”多，容易跑火，而烧了房子的。所以勤打烟囱，多扒炕。 　　很多人自已不会砌火炕，就请屯里有经验的师傅来搭炕，要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一天工就完事，大家都高兴。 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的提高，村里渐渐都用红砖来搭炕。干净卫生，所以又叫“卫生炕”。方便的是不用扒炕面取灰了，而是是炕墙上留有活砖，就可用特制的掏灰耙，把灰扒出。而砖炕，保温效果好，很长时间也不褪热；盖在褥子下，可以挺到天亮。 而进入九十年代，则有专业炕面砖了，大而方便，烟洞更大了，取暖效果更佳。当然人们的生活更好了，不在在意那几个钱了，纷纷用炕面砖搭炕。而取灰更方便了，有专业人事上门用大功率抽灰机给火炕取灰。五十元一个火炕，一二十分钟就弄得干干净净，经济而方便。 如今，人们普遍过上了幸福生活，家居条件得到彻底改善。现代化别墅式大瓦房拔地而起，做饭菜实现电气化，取暖烧上了小锅炉，实现了暖气化，很多人家安置了城里人的大床，或者悬空炕；而传统的火炕正在悄悄隐退，只剩一小部分老人家在用。 　　回忆那时侯，三晌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说的就是俺们老东北吧！劳累了一天的爷们娘们，往火热的炕上一躺，好好的一烙，舒服极了，也特别的解乏，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第二天又精神抖擞，生龙活虎了。 老东北的冬天，在过去是非常的冷的。家家靠火炕取暖渡日，一过就是小半年。妇女们一到谁家唠家常，就被一把拽上炕，盘腿一坐就是半天；唠得那是跟火炕一样，那个热乎！ 火炕承载了几代人的情怀。人们习惯在火炕上盘腿坐着；习惯了关上门，坐在火炕上说事；习惯了在火炕上放桌子吃饭、喝大酒；习惯了雨雪天，往热乎的火炕上一躺，睡个昏天黑地；习惯了坐在火炕上看小牌、推牌九赌博；更习惯媒婆坐在火炕上东家长西家短，牵线搭桥… 而小小的我，最喜欢入夜，躺在暖暖的火炕上，缠着爹爹天天讲那些民间“瞎话”(故事)，伴我进入甜甜的梦乡。 多想，再睡一回家乡的老火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