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2年5月11日</p> <p class="ql-block">1976武汉制药厂在广济县招工,回来了一百多号人,大部分都是武汉知青,也有一二十当地知青。然后“看人打发”,家庭有点背景的留在了厂里各机关,有门路的在分配时就给予眼热的工种,如汽车班、医院(医务室)和维修车间。其他的都放到了11车间。</p><p class="ql-block">车间同样是“看人打发”,我在农村八年,自然没有背景,被分配到吡唑酮组(车间最累最脏),我又被分配离心机岗位,这个岗位完全是出体力,而且还危险。车间选拔一批人去上海学习(实习),这个自然也轮不到我。</p> <p class="ql-block">车间书记徐静梅,一位个子不高的中年妇女,长的小有姿色,经常在大会小会上说她的身世,解放前做童工的心酸,感谢共产党救她出了火坑……</p><p class="ql-block">她听我的一位同事街坊说到了我的“家庭成份”,马上派车间主任谢强国把我从组里叫到车间外,我至今还记得他对我吼叫的声音“姚~俊~兴,你到底是什么成份!?”</p><p class="ql-block">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父亲是什么人,只知道五岁的时候,父亲被抓走了,从此再没有回来。在街坊大孩子的打骂中,说我是少爷,地主儿、司令的儿子……妈妈守口如瓶,从不对我说一点点父亲的事情。现在谢强国把我视为阶级敌人,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p class="ql-block">从那以后徐静梅也把我看成阶级敌人,车间一开会就把我“臊皮一顿”(武汉方言:数落)。我坐着,她会说我“胩里一大堆”,我翘着二郎腿,她说我的鞋是资产阶级……反正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p> <p class="ql-block">厂里安排徐静梅庐山疗养之际,派孙必民来车间任付书记,徐静梅庐山回来后,感觉到了厂里的意图,从此以病体为由,常常在家休息。</p><p class="ql-block">一次我从青年路家中出来上夜班,在公交车上看到了她,她也看到我,她主动叫我,“小姚!”我头一侧,没理她。</p><p class="ql-block">1993年厂里分房,我住进了生活一村,和徐静梅一个宿舍。晚上散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她又喊我,“小姚!”我仍然没理她。第三次在古田二路上又碰面了,她再一次喊我,我答应了,并且停下脚步,她给我说了对不起,我的心软了。我们俩拉起了家常,她开始关心我的家庭情况,我一一具答之。</p><p class="ql-block">谈话中对厂里(领导)有了看法(意见),并且说如今身体状况一天天差,许多的看病发票不能或者及时报销,我记在了心里,又动了恻隐之心。</p><p class="ql-block">在厂里碰到孙必民,他现在已经是厂里副党委书记了,分管工会和职工福利,有了一定权力。我把“老书记”的苦衷告诉他,孙说,你看到了老书记,让她带着发票找我。</p><p class="ql-block">回到家后我又转告徐静梅,几天后在宿舍大门口相遇,徐静梅一改常态,“姚俊兴万岁!”我知道她报销成功了。</p><p class="ql-block">我此时此刻觉得她好可怜!我什么都没做,她竟然对我如此“前倨后恭”!</p><p class="ql-block">补充:(孙必民长我两岁,在车间里的时候我俩说话很投缘,有些人(同事)说他不好,感觉对我还是不错的。)</p> <p class="ql-block">又是赶“工期”,如有疏漏错误,请理解。</p> <p class="ql-block">晓星壬寅年四月十一于古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