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天山大兵

九十年代末，满面红光的老麦叔，是一个地道的老实人，还未到退休年龄早以白了头，不爱打牌，不会饮酒，只会吃饱饭去散散步，没有太多的肆好，当年正遇下岗潮漫延全国，公婆同时下岗，无计可施，夫妻相量好决定把所有的积蓄买了台货车跑运输，万事开头难，请了个专职司机，每天跟着货车日夜兼程，心想不辛苦那来的世间钱，收入还是过得去，没过多久，儿子大学毕业回来，那时候一般工人家庭没有靠山，后台不硬，谈何找个安逸工作。公婆斟酌后决定把货车交由儿子打理，叫儿子考了个驾照，自己驾驶，免了司机工资，算是个安稳日子，不出几个月由于儿子是个开车新手，把车碰到凹凹凸凸，破残不堪，业务不熟门道又不通，坚持不了多久唯有把货车卖掉，托熟人在珠三角找份厂工打发了儿子的着落，幸运的是老麦叔又托熟人承包了个私企工厂职工饭堂，还养了大批肉猪，一举两得，三年过去，赚了第一桶金，好事多磨，厂长眼红眼热，找了个亲戚代替，老麦叔也心满意足，退休年龄已到，不干也罢，可更有操心之事，就是儿子的婚事又压在头上，带了个儿媳妇回来，独仔独心肝，不是大操大办，也得体面比人看，人逢喜事精神爽，婚房装修，酒席筹备又是一笔大开销，加上儿媳有了喜，活了大半生开心不过就是后继有人，添喜添福，抱孙在即，开心又快乐，终于完成了做人父母的责任，小两口婚后回厂打工，老夫妻也可以睡个安稳觉，又是过了几个月光阴，儿子一个人回来了，却见不到儿媳妇，儿子在父母追问之下，道出了个惊天恶耗消息，儿媳堕胎兼离了婚，老麦婶哭了大半死，想不到天大的事没有同父母商量，真的是前世不修，换来个人财两空大结局。父母和儿子之间只有日抄夜嘈，口响不停，此情此景唯有各散西东，老麦婶有了点精神失常，每日以泪洗面，见人就哭诉，如今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夫妻各行各路面无表情，心病惨过大病，没有了当年的锐气，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