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气味-意大利小镇巡记

深山老林

这里所说的小镇只是罗马至锡耶纳沿途的几个小镇。

一般来说，不同的城镇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比如，结构布局、建筑风格、流风遗韵、人文风貌等等，但是，它们会有自己不同的气味吗？

我的体会，有。

比如，意大利中部偏西北三个相距不足百十公里的小镇，就有着明显不同的气味：

翁比利亚大区的奥尔维耶托散发着淡淡花香；

托斯卡纳大区的皮恩扎弥漫着醇醇奶香；

拉齐奥大区的白露里治奥却是一股挥之不去猫屎的气味。

或许，这并不是真相，但的确是我实实在在嗅觉体验。

托斯卡纳的另外两个小镇，蒙特普尔恰诺和圣奎里科-多尔恰也很有味道，但这里指的是人文意义的心觉，而非生理范畴的嗅觉。

奥尔维耶托

一座长在悬崖上的千年古镇，这里的房屋动辄就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

小镇所处地形近似于西班牙的“云端小镇”龙达。

虽然没有令人血脉贲张的斗牛，没有热情奔放的弗拉门戈，也不是传说中“最适合私奔”的地方，但这里有被称为“教堂中金百合”的奥尔维耶托大教堂，有蕴藉着悠悠古意的长街窄巷，有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的悠闲和慵懒，以及伴着微风飘过的淡淡花香。

“Y”字型街口，欧洲小镇常见的街巷布局。

一年一度的“迷你汽车秀”，比的不是豪华，是趣味。

城外的圣帕特里克之井，62米深，248级双螺旋通道，旁边镌有拉丁文碑文：

自然吝啬地居于人类的，在这里就是水，人类可以靠劳动获得。

据说，这口井是1527年教皇克莱门特七世为躲避查理五世的军队来此暂住，人们为确保水源而建。

皮恩扎

一座中世纪&文艺复兴风格的小镇，被称作“文艺复兴都市生活的试金石”，1996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小镇是教宗庇护二世的诞生地，成为教皇后，就着手将他出生的村庄打造成“理想城”。

皮恩扎是最先将城市规划理念运用于实践的城镇，对日后意大利乃至欧洲的城市设计，都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

应该说也算到过一些国家，走过不少地方，见识过或依山傍水、或古色古香的各色小镇，但皮恩扎却依然令我难以忘怀，不单单因了规整的布局以及环绕小镇广袤的托斯卡纳田野，更是那浸润在小镇每一幢屋宇，每一堵石墙，每一方庭院，每一条街巷的醇醇奶香。

白露里治奥

唤起宫峻崎《天空之城》的灵感之地。

看看网上的这幅片子，就知道现实中的天空之城该有多么的诱惑。

不是对的时辰，也没赶上好天儿，索性不用费心去找合适的拍摄位置了。

没有立此存照，但确到此一游。

镇子里也是空荡荡的，除了零零落落的游客，就是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据说，这里的常住人口只有12人，镇子里的猫比人都多，猫屎味或许还真不是我的凭空臆想。

蒙特普尔恰诺

托斯卡纳地区一座风格独特的山城，以迷人的田园风光和葡萄酒著名。

在这住了两个晚上，还有个暖心的小故事：

原本计划乘班车去下一个小镇皮恩扎，但要走一条坑坑洼洼的卵石路才能到车站。

退房的时候，民宿女房东看到我们拖着笨重的行李，执意要开车送我们过去。

从命。

到了皮恩扎，我拿出20欧作为酬谢，但她坚辞不受。

推让半天最后还是遂了她的意。

我也理解，换做我也不会收的——温情与良善比金钱更重要。

碉楼模样的酒庄

圣奎里科-多尔恰

皮恩扎附近一座原生态的托斯卡纳小镇。

后记

配乐选自意大利名歌《重归苏莲托》的钢琴曲。

其实，苏莲托在意南的那不勒斯海湾，与意大利中部偏西北的这几个小镇相距甚远。

《重归苏莲托》是我插队时最爱哼唱的歌曲之一，丝丝乡愁、声声啼血，契合了当时的心境——对家的眷念和对未来的迷惘。

由此，凡是外国地名结尾有托字的，我都理解为村屯或是城镇，长此，便成了故乡的心理隐喻。

这也是我将奥尔维耶托作为旅行落脚点，将《重归苏莲托》作为配曲的缘由。

举目应知身是客，且认他乡作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