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桑葚乌黑时节,嘴就有点馋,馋它那份微微的酸,馋它那份纯纯的甜。前几天馋不过了,在网上买了盒,味道不错,不过只有那份甜,没有那份酸,很好吃,却似乎少了点感觉。 今天上午,带着小狗到江边遛达,江堤边青翠的草枰上,人烟稀少,临水的几棵大桑树一字排开,一位老人在树下边采边吃着乌黑的桑葚,一位老哥在帐缝外声情并茂地吹着悠悠的萨克斯,似是在为采摘桑葚的老人伴凑着。 牵着小狗走到大桑树下,好家伙,江水边碗口粗的桑树上挂满了乌黑的桑葚,只是低矮外的树枝上成熟的桑葚已经很少了,上面的树枝上却是密密麻麻地挂着无数的 黑发亮的桑葚,看着让你垂涎欲滴。 管不了太多,松开小狗,放下相机,开始拉扯树枝,把能拉下的树枝尽可能地拉下来,没带盒子什么的,只能边采边吃。只是这活儿真不好干,大桑树上在草枰上能够着的成熟桑葚都早早被人采得差不多了,只能下到乱石和泥土堆积起来的斜坡上,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江水中的,但满树黑色的桑葚实在是太诱人了,就连那些半生不熟的,吃在嘴里,也甜在心里,让我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小时候的味道。 <p class="ql-block"> 清楚地记得,我们村子后面差不多七八百米的地方,有条与村子并行着的大河,大河上有条石头堆积而成的小小便道,可能是为了船只的通行,这石头便道上靠村子一侧却开了个大口子,也是象现在这样春意正浓的时节,我们一帮子小伙伴就经常卷起裤管,小心翼翼地踏水通过这个豁口,因为对岸有片很大很大的桑田,正是桑葚成熟的时候。</p> 不知道这块桑田是哪个村子哪个生产队的,每到这个时节总有人看管着这块桑田,自然不是为了看管树上的桑葚,而是为了看管树上的桑叶,那可是养蚕用的,是蚕宝定们唯一可口的粮食,象我们这样的小伙伴们过去采桑葚,难免会扯下些桑叶,踩坏些桑田,没人看管自然也不成。于是乎,每次过去采桑葚,我们都叫“偷桑椹”。 这“偷桑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活儿,而是需要团队作战、配合默契的复杂劳动。过去看首先得假装大声说话,看有没有看桑田的老汉出来,如果看桑的人回家吃饭或小棚子里午休了,那就一起悄悄地潜入桑田,大肆采摘,大口品尝;如果发现有看桑的人,得有几人大摇大摆地走向桑田,把看桑的人吸引到一边,有几人从另一边潜入桑田,只要是潜入的桑田,那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小伙伴们都在遮天蔽日的桑树下,看桑的人就管不过来了。那味道,那感觉真是太好了! 印象最深一次“偷桑子”,我穿了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五十年前有件“的确良”衬衫可是了不得的事,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我竟然穿了那件雪白的新衬衫就去“偷桑子”了。更脑残的是,偷来的桑子吃够了,竟然继续偷,把偷来的桑葚一把把地放进衬衫的口袋里。 这下可好了,小手紫了,小嘴紫了,连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也在胸口紫了一大块。回家后,爷爷骂了好几天,奶奶唠叨了好一阵,好在奶奶洗过几次后竟然把那一块紫色给洗白了,至今不知道奶奶是用的什么好办法。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偷桑葚”那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快乐的不仅仅是桑葚给人带来的酸酸甜甜,更是“偷桑葚”带来的心灵快感。所以,请外卖送桑葚,跟亲自采桑葚,那味道,那感觉,就差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