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可敬的父老乡亲

小草

<p class="ql-block"> 浓浓深情,感动于心 </p><p class="ql-block"> 葛利华</p><p class="ql-block"> 2022.5.9</p><p class="ql-block"> 昨天是母亲节,我们陪90岁高龄的老爸回老家与他的弟兄侄儿们聚会,同时拜祭长眠地下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次筹划已久的聚会,由于疫情原因,一直到现在才得以实现。不过也好,避过了严冬的凛冽,避过了春寒的料峭,选择在这丰收在望、微风融融的五月应该更适合,毕竟老爸已是垂暮之人,他的同辈兄弟们也多数不再年轻。吹着柔柔的初夏风,看着灌浆的新麦穗,闻着淡淡的菜花香,一切都生机盎然、一切都蓬勃向上,一切都和谐自然,一切都切合着相聚的喜悦与舒畅!</p><p class="ql-block"> 接近中午,我们才从宿迁驱车赶到青伊湖殷口老家,老爸已随大哥的车早早到达了。聚会地点选择在老乡开的武州饭店,它的全称叫“武州生态饭店”。武州饭店也确实无愧“生态”二字:半棚半屋状建筑,坐落于离村庄不远的田野间(妈妈的墓地就在几十米开外),油菜地和麦田与门前停车场无缝接壤,边上是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屋后绿树成荫,鸟鸣蛙叫。地地道道的农家模样,天然玉成,没有任何现代商业饭店意味的雕琢与粉饰。这样的聚会,这样的地点,无声的表达了回归的主题,我不得不叹服活动策划者的务实和英明。</p><p class="ql-block"> 之前仔细排查相约的老爸同辈和晚辈代表几十人,除个别身体原因实在不能到场外,其他人都陆续来到饭店门口。看得出老爸非常高兴,兴致盎然的与很少见面的亲人唠着家常,一扫平日的倦怠,一改往日的寡言。他老家的弟兄侄儿们更是感动万分,用平实的语言一叠声说:“老人家在外这么多年了,仍然没有忘记家乡,回来请我们喝酒,不要说喝酒了,就是喝水我们也高兴”。几个侄儿也一再请求大哥,让他们付酒菜款,说大爷难得回来一趟,理应他们请大爷喝酒,一定要让他们尽尽孝心。软磨硬泡,说的非常诚恳。经过反复劝说,承诺下次再考虑,他们才作罢。</p><p class="ql-block"> 饭前,我和大哥、大姐、小兵弟、葛超弟、贵成小晚辈及晶晶、志君等人到妈妈坟上祭拜,怕老爸伤心,没让他跟随。酒席过半,老爸说吃差不多了,要到外边转转透透气。其实我猜想,他是要到妈妈坟上看看的。农村的地高低不平,生怕他摔着,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动,又不想打扰他,故远远跟在他身后望着。估计小兵弟,人虽然在老爸临桌就餐,眼睛应该始终没离开老爸,看老爸离开餐桌,也紧跟着我走出来,和我一起若即若离的跟在老爸不远处。果不其然,他颤巍巍一步一挪的慢慢向妈妈坟地走去。由于隔着篱笆,所以他没能靠近,于是折回头选择了另一条路,又一次向坟地走去。他顺着篱笆墙,一手扶着篱笆,一手扒开齐腰深的麦子,小心翼翼、步步艰难的走到了妈妈的坟头边,我和小兵弟急忙跟过来。老爸绕着坟地转着圈,默默的想着什么,老爸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妈妈离开老爸已虚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也许苏轼的这首江城子,正是老爸此时的心情写照。沉默很久后,老爸指着坟前松树边上的野生杂树说,这个应该去掉。小兵弟当即说,行,这好办,马上就砍。老爸随后指着四颗松树微笑着说,你们看这松树长得好吧。顿了一下他又说,这两颗小的要移栽一下。</p><p class="ql-block"> 妈妈坟前有四颗松树,是妈妈去世不久后,老爸指挥栽种的。四颗松树都在坟的南面,左右相隔约一米,每一边南北方向栽种两颗。现在,位于左右南边的两颗松树长的高大茂盛,苍翠欲滴,北边的两颗由于被两颗大的挡住了阳光,比较矮小,而且,由于经常在近处烧冥纸,小松树的叶子都被烧焦了。所以老爸希望把这两颗小的松树移栽到坟的北边。</p><p class="ql-block"> 今天早上,我因有事电话小兵弟,得知他正和攀宝哥、贵成等在妈妈的坟地上清理老爸说的那些杂树,并说那两颗小松树,等麦子收了,立马安排移栽,现在不方便,怕把麦子弄倒了。我听后,万分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惭愧。葛兵及老家的多位兄弟及晚辈,对待老爷子的事,比我们做子女的还尽心听话,向来是有求必应,立即执行,即使没有求,只要他们认为需要帮忙的,也二话不说默默就做了。每年清明回家扫墓,他们早早的就按老家习惯,在墓地上添了新土,置上坟头,替我们做了实际意义的扫墓。我们几个妈妈的血亲儿女,倒成了虚无的形式上的祭拜人。更为过分的是,祭拜完,还顺手牵羊,到老宅塞满一车厢鲜嫩青翠的农产品。尽管因不忍强占亲人们的劳动成果而一再拒收,但亲人们的真诚和热情,往往让我们难以推脱,最终还是满载而归,也只好安慰自己:“我们收下的不是物品,是浓浓的亲情,我们会永远记住的”。</p><p class="ql-block"> 在这些亲人身上,有些东西令我特别感动:</p><p class="ql-block"> 他们用“顺从”的方式表达对我老爸的敬重和孝道,老爸说啥干啥,从不违抗;</p><p class="ql-block"> 他们用“无私”的付出诠释自身纯朴善良的品质,为老爸做事,从不讲条件,从不计回报;</p><p class="ql-block"> 他们用“细微”的小事解决我们家的实际问题,默默无声的做着本该有我们这些子女该做的事情,从未邀功请赏。</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许多事渐渐不能自理,再小的事也就成了大事。需要我们帮助解决的都是生活中的琐事,尤其是涉及老家的琐事,看是小事,但对我们来说就是大事,因为完成这些小事并不容易,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加之路途遥远带来的不便,我们常感心有余而力不足!其次替老人做事还要有哄“老小孩”的耐心,要忍受他说变就变的任性和无端的发脾气。我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谢老家的亲人们,这些年替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也经常告诫自己:努力一点,尽力不留遗憾!老爸已风烛残年了,眼看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我相信有我们兄弟姐妹及老家亲人们的齐心协力和不计得失的奉献,一定会给他一个没有遗憾的晚年!</p><p class="ql-block"> 再次感谢老家的兄弟及晚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无私帮助,我们会永生记住你们的恩,你们的情!衷心祝愿各位亲幸福安康!</p> <p class="ql-block">故乡行</p><p class="ql-block"> 文/葛玉芳</p><p class="ql-block"> 2022.5.8</p><p class="ql-block"> 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温暖的岸。故乡虽在乡间,但故乡的亲切和温暖一直深嵌在心里。今年母亲节那天,我们和弟弟妹妹及女儿女婿一行几人,陪同九十高龄的老父,驱车前往殷口老家,与已约好的父亲同辈、晚辈至亲几十口人,于座落在麦穗靑野花黄的武州饭店门前,握手、拥抱、谈笑、言欢、合影。那兴奋、激动与五月里习习的暖风,融合成一道难得的独特的家乡风景。</p><p class="ql-block"> 饭前,我们前去探望了一生只知劳作,不知天外有天的九十三岁的志金大娘;探望了能把无声的木头做成有鲜活几何图形的各式制品且近九十高龄的老木匠志江二爷;探望了早赶太阳晚背月亮,不知疲倦辛苦劳作于田间的蒯永珍二娘 </p><p class="ql-block"> 到老屋前看青砖红瓦,看残破的屋梁,看堆满荒草的厅堂,看在屋角沉睡了一个多世纪的石磨。到老屋后去树草杂丛里寻觅童年的脚印,去后河边打捞那曾在此戏水鱼摸鱼、洗衣洗菜的青春时光。这里曾生活着逝去的爷爷奶奶,妈妈叔叔和婶婶,曾生活着伴着童年快乐的兄弟姐妹、邻居朋友。五味杂陈的心情和翻江倒海的大脑一直在捡拾着往昔的一幕幕,一桩桩。</p><p class="ql-block"> 沿着前往司家荡的乡间小路,我们又虔诚的祭拜了爷爷奶奶,妈妈、叔叔婶娘。在坟前,把一叠叠寄托哀思的冥票放在火中,看着它发黄、卷起、变灰,给他们送上五颜六色的花,想是已一棺永闭,长眠在土堆里的先辈们也一定会享受到他们的快乐时光。</p><p class="ql-block"> 聚会时分到了,武州大厨拿出特意为我们而备的鲜鱼鲜肉,各式无公害蔬菜,上下翻勺,烹饪煎炒,鲜香味满溢。满座的三桌亲友,推杯换盏,谈天说地,更多的是回忆那昔日幸福有趣的时光。或相问现在的生活状况,或打探儿孙们目前的信息。长辈那深刻在脸上的皱纹却掩饰不了愉快的心情,双鬓斑白却透露着青春般快乐的横样。回忆那些男耕女织的时代,说着柴米油盐,讲着酸甜苦辣的人生,似乎要把以前不在一起的时光都补回来。聚会,其乐融融,温情无比。那些从前的从前,身影的身影,仿佛有仿佛,依稀有依稀,久违的快慰和遥远的孩提时的回忆,道不完也说不尽。这白发挡不住的笑容,满含的都是祝福未来的深情和厚意!</p><p class="ql-block"> 返回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快,日影西斜,一路风驰电掣,转眼间,故乡的背影与我们渐行渐远,回到县城的老爸,还是很兴奋,午觉实在睡不着,估摸着脑海里流淌着的是满满的故乡和亲情的梦⋯⋯(初稿,掛一漏万)</p> <p class="ql-block">《追忆祖父》</p><p class="ql-block"> 文/葛玲玲</p><p class="ql-block"> 2002年12月</p><p class="ql-block"> 今年12月19日是祖父故去三年祭辰。祖父一生含辛茹苦养育了父亲兄妹四人。祖母过世(1979年)十年后的1989年,38岁的小叔英年早逝。老年丧子,乃人生之大不幸。小婶在小叔去世后不足百日便另择门户,这对耄耋之年的祖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那一年,祖父已经83岁高龄,为了告慰故去的小叔,他决定自己带着小叔的三个孩子过,凭任亲友及子女的苦劝。</p><p class="ql-block"> 祖父一生勤劳、刚毅,年逾八旬也从未停止过劳作,所以身体还算硬朗,但毕竟年事已高。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祖父拄着拐杖挑水,七岁的老二跟在后面扶着水桶,一老一少,一步一滑,颤颤巍巍,邻人相助,唏嘘不已,石人见了都落泪。盛夏酷暑,骄阳似火,祖父在田间劳作,孩子们在树荫下玩耍。夕阳西下,祖孙四人,牵手相慰,依偎而行,常引得行人洒一掬同情的泪水。多少次,孩子们说爷爷烧的饭不好吃,祖父总是把孩子抱在腿上哄着喂他吃,浑浊的泪水一串串滴落在孩子的饭碗里;多少回,夜阑人静,祖父搂抱着年幼无知的孩子,思念着早逝的小叔和祖母,老泪纵横,难以入眠。凄风苦雨,历尽坎坷,祖父走过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十年。</p><p class="ql-block"> 祖父一生豁达、善良,宽厚待人。小叔刚去世的一年多里,祖父坚持不许过早抛家别子的小婶上门,亲友理解老人失去爱子的锥心之痛。因为歉疚,因为挂念,小婶便常背着祖父给他和孩子们送来衣物。一次,祖父在田间劳作,小婶从旁悄悄地将一只大甜瓜滚到祖父的脚边,然后无声地走开了。苦难中人最容易缩短彼此间的情感距离,渐渐地,祖父不再反对小婶上门了,家里有了好吃的,也会让孩子喊妈妈过来一起吃。祖父临终前,还把小婶叫到自己跟前,亲手给她一串钥匙,说是箱底里有他攒下来的几百元钱,叫小婶拿去,将来给孩子们用。捧着这串沉甸甸的钥匙,小婶感愧交加,泣不成声,从心灵深处感激恩重如山的老人。</p><p class="ql-block"> 如今,祖父驾鹤西去已近三年,他的勤劳质朴、刚毅、宽厚,永远是留给后辈儿孩们的一份最丰厚的宝贵财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