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吴德根</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诵读：明明白白</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眼下，虽是数九时节，但南通仍然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今冬怕是下不了雪吧。而南通北九十余公里的海安 ，已降了场小雪。我不由得想起冬日里的故乡来。</p><p class="ql-block"> 在海安，下雪是很寻常的。每年冬上，总要下个两三场。小时候雪天打雪仗，是男孩儿们最爱玩的游戏。满地的雪，全成了进攻的武器。弯下腰身，在厚厚的积雪里抓一大把，捏成团，向伙伴死劲儿掷去。被击中的，常常惹得在一旁滚雪团的女孩子们一阵铃铃的笑。当皑皑白雪渐渐融进夕霭的时候，孩子们才各自跑回家去。下雪天的晚上，是很宁静的。“雪花飘飘，馒头烧烧，咸肉炖炖，吃吃困困⋯⋯”不知从谁家传来了悦耳的歌谣。对孩子们来说，下雪天犹如过节似的快乐。</p> <p class="ql-block"> 人幼小时，并不懂得雪景的好看。眼前的阳光、白雪、绿树，我总是无动于衷，而是一味地贪玩。雪成了冬天的玩物。可现在，我感到世界上最美的，就是洁白如玉的雪了。我的这个观点始于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我喜欢上了日本散文。有篇名为《我的人生观》的随笔，涤涤打动了我的心。“我是很喜欢雪的，每当看到飘舞的雪花，就感到很美。这时，我就会想倘若世上所有人的心 ，都像雪一样明净纯白的话，地球便是个美丽的世界了。”这番话，使得我对雪无限的向往，无数次勾起我对冬雪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就在那年冬天 ，学校放寒假。我踏上了回故乡的旅途。汽车刚开出，就下起了罕见的鹅毛大雪。不一会儿，便看不清前面的路了。汽车在无边无际的雪地里行驶，宛如置身在雪国里。我凭窗远眺，满天的雪花轻盈地舞着，那扬扬洒洒的洁白，不大工夫，便白净了树木、村庄。我的眼前沐浴出一片新颖明亮的风景。往日的遮挡此刻消逝得无影无踪。整个天地，银装素裹，没有一点污尘，全然是个纯白的世界。看见了如此的洁白，自身的心仿佛也明亮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汽车开到海安时，我惊愣了。那伫立在风雪中的，不就是母亲吗？我的眼睛湿润了。几片雪花飘沾在我的衣襟上，我感到心潮湿了，那纯白溶进了我的心胸。打那以后，我对雪有了特殊的偏爱。一看到那轻柔晶莹的雪花，我就很动情。</p> <p class="ql-block"> 但不知何故，下雪的日子越来越少。雪也没有从前那么大。即便下，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现在，每当下雪的时候，我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嬉闹了。而是静静地看着，不忍心踏上去。她太轻盈了，我生怕我的重量压坏她的绵柔。她太纯洁了，我担心我的脚印弄脏了她的明净。我时常想会不会只有纯洁无邪的孩子们，才会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奔跑在漫天雪地里呢？难道说，雪一般似的纯洁明净的心，只有孩子们才拥有吗？</p><p class="ql-block"> 我在少年时代度过了真正的雪天，却不懂得雪美在哪里，如今发觉到了，却再也没有那样的冬天了。然而，不管怎么说，下雪的日子还会有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珍藏了三十多年的《南通日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作者年轻时与母亲的合影</span></p> 作者题记 <p class="ql-block"> 今年以来，战争爆发、疫情蔓延、经济萧条，这个世界上不甚太平，人们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今天又适逢母亲节，这使我想起了三十二年前写的《雪的记忆》那篇散文。我多么希望这世上像雪那样洁白无瑕，多么希望这世上充满母爱，多么希望战争结束、疫情消除、经济繁荣，人们过上幸福的好日子！</p><p class="ql-block"> 吴德根 2022年5月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