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思老娘……

悠乐

<p class="ql-block">今天是5月12日,母亲节!它只是五月的一天,但母爱,却是岁岁年年。每年一到母亲节,情不自禁思念老娘!从小到大,我在外受了委屈,有她的安慰;生活遇到难题,有她的鼓励;快乐有妈和你分享,苦恼也会向她倾诉;外面吃饭总怀念她的手艺,找不到东西也总起她。因为我们知道,无论在何处,只要有她在,我就不会无路可退。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爱我,她都爱我;就算全世界的人不信我,她都会信我。</p> <p class="ql-block">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你听过她最美的年华,她见证你最美的长大,这个人就是——妈!</p> <p class="ql-block">宇宙洪荒,生命浩瀚,但只有妈妈和我真正分享过心跳。妈妈这个词,只要叫一声,就会触动心弦;只要叫一声妈,从此就命中注定成为最亲的人。</p> <p class="ql-block">母亲在,家就在!母亲在,人不老!有妈可喊,你就永远是孩子!有妈在家,心才有归宿!母亲走了,你就成为老人,此生只能在梦里相见。</p> <p class="ql-block">5月的春城鲜花盛开,5月的昆明碧空如洗,5月的我无比思念母亲。心路漫漫,掬泪无语。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子欲孝而亲不在。退休前忙于工作,从来没有陪同母亲游览大美云南的丽江、腾冲、西双版纳、香格里拉,更别说了却母亲回山东老家省亲的夙愿……一切都悔之晚矣!</p> <p class="ql-block">思念母亲,自然要想到父亲。他们的结合简单又朴实,深深烙上那个时代的印记。父亲姚敬之是重庆万县奉节人,1951年1月2日年满22岁报名参军,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扎在重庆万州奉节县第11军33师98团1营3连的一名战士。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后,父亲随中国人民志愿军独立第33师入朝参战。自1952年11月至1954年9月先后担任98团战士、话务员、话务班长等工作。特别是在第五次战役"夏季反击战″的"鱼隐山战斗"中,父亲荣立三等战功2次、朝鲜军功章2枚。</p> <p class="ql-block">回国后,父亲被部队保送至南京步兵学校(今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提干深造。上世纪五十年代,谁是最可爱的人?是军人!凯旋归国后,父亲曾被派到多地作英模事迹报告。</p> <p class="ql-block">那时,父亲和他的南京步校同学们多么英姿勃发!可不知为什么,父亲得罪了他们中队的教导员,被以支援地方建设为名退伍去东北开发北大荒。因而,我就出生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海林县柴河镇(电影《智取威虎山》中夹皮沟所在地)的林业局医院。照片中第一人即为未授军衔的军校学员父亲,他们的肩章是光板(学员军衔)。</p> <p class="ql-block">父亲到东北后,与我大舅成了亲密战友。照片中左边那位浓眉大眼的少尉排长就是我大舅张川长,他曾在淮海战役中荣立两次大功,在一次战斗中抱着炸药包炸毁一座敌军地堡后被埋,是战友们打扫战场时看到土里有两条腿是解放军的绑腿,这才确认是自己人将他倒拽了出来拣了条命。后来,不知为何也从苏州被调到东北牡丹江的北大荒。</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大舅同我父亲姚敬之成为亲密战友后,对他说: 我有个小妹在苏州上中学,18岁,非常漂亮,嫁给你要不要?父亲表示: 叫来看看再说。一见面,一见钟情,立马结婚。所以,母亲在19岁生下了我的哥哥姚远,20岁时就生下了我。(那个年代提倡早婚早产)</p> <p class="ql-block">母亲的老家是山东省胶东地区荣成县(现改荣成市)腾家集镇下回头村。2007年,我借到山东烟台参加总部组织的全军侦察处(科)长集训会议之机,在会议结束后专程请假去母亲的出生地代母省亲。通过了解知道:母亲从小很苦,自幼丧母,父亲再娶后继母经常欺负她,动辄打骂。后来,她的大哥(我的大舅张川长)回家探亲时看到小妹太可怜了,就把她从山东荣成老家带回了部队驻地(江苏省苏州市)上学。</p> <p class="ql-block">母亲张忠兰在苏州一中上学时成绩很好,非常用功,常年住校。据母亲回忆:那个时候生活真的是太苦了!大舅虽然是个少尉排长,工资也不高,还要养活自己的三个孩子,每个月就只能给母亲5元钱的生活费。母亲经常每天就吃馒头和咸菜维持生活,不时饿得头晕眼花,总共也就只有几件衣服。</p> <p class="ql-block">大舅十分疼爱这个可怜的妹妹,经常瞒着大舅妈偷偷塞点钱给她。09年我去东北牡丹江海林探望大舅一家时,大舅妈还满怀歉意地对我说:当年有点对不起你妈,那个年代真的太难啦!</p> <p class="ql-block">少女时代的母亲出落得婷婷玉立,美丽动人,才情横溢。(照片中前排右二)母亲特别喜欢文史和书画,阅读了许多古今中外的书籍,练得一手好书法,也能画点绘画。</p> <p class="ql-block">父亲姚敬之当时是这个林业局卫生防疫站的站长。1966年,4岁的我随父母亲从东北支边到云南。这张照片就是从东北到云南时我和哥哥姚远与大舅家孩子们的合影,左边那个孩子是我。</p> <p class="ql-block">照片中的这个孩子是我的哥哥姚远,仅大我一岁。他出生后几个月就患病(肠梗阻)动了大手术。可能是父母觉得他可能保不住或成残疾,便又紧接着一年后生了我。所以,我是备胎。</p> <p class="ql-block">1966年初,父亲的工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奉命从东北黑龙江牡丹江到西南的云南省“支边”。那时我4岁,哥哥5岁。父亲先是一个人先打前站,到昆明任云南省林业厅接待站站长,专门负责接待安置从东北支边到云南的干部和职工,云南省“林家铺子”的许多人都认识我父亲姚敬之这位热情周到的接待站长。</p> <p class="ql-block">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在东北牡丹江海林县柴河林业局艰难度日,一边在林业局子弟学校担任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一边背一个抱一个精心哺育着我和哥哥。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只得将母亲的同父异母妹妹张荣(我喊小姨,当时有十五、六岁)从山东荣成喊到东北海林来帮忙带我们俩个小孩。</p> <p class="ql-block">1966年5月中旬,父亲从云南返回东北接上全家人回重庆奉节老家省亲。这是父亲自1951年初参军后阔别十五年后首次携妻带儿“衣锦还乡”。他的少年伙伴和四方亲戚纷纷赶来探望,夸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打了一场仗还当了干部,娶了如花似玉的漂亮婆娘还有两个乖巧儿子。父亲那叫一个得意!在奉节县城与他那帮发小和战友天天喝酒,把母亲气得不行。</p> <p class="ql-block">1966年5月17日,父亲的二哥从奉节乡下挑着两个大箩筐来接我们回家了。我和哥哥一人坐一个箩筐,年轻漂亮的母亲只有跟着走了十几里山路。好不容易累得半死回到老家,四面八方的亲戚都从老远来瞧母亲这位北方美人。后来听母亲说:你爸的老家真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穷还不说,最要命的是不讲卫生,没厕所,大小便都在猪圈里,母亲好几次都差点被猪拱倒。吃的也不习惯,母亲是一口腊肉也吃不下,而父亲和我们哥俩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母亲在父亲的老家住了三天,就闹着要走。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到父亲的老家省亲。(照片后排左一是我母亲;前排左一是父亲的侄女姚世杰,后来到云南一直把我和哥哥带到十来岁;前排左二是我,中间那位是我哥哥姚远)</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是在途经北京时天安门前照的全家福。听母亲说,照完相我差点就跑丢了!一不留神,我爬上一辆公交汽车说是要回东北找大舅,幸亏被母亲发现从公交车上抱了下来,否则汽车一开动,那么大的北京上哪去找?也许,那时幼小的我就跟丢了母亲,成了流浪儿!</p> <p class="ql-block">经过拔山涉水,费尽千辛万苦,乘坐十多天火车又转汽车,我们全家从东北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来到了西南的云南省楚雄州双柏县安家落户。第二年,哥哥姚远7岁上学,我6岁上学。从此,我和哥哥从小学一年级到一起高中毕业,一直都在一个班,既是同班同学,又是亲兄弟。但他始终学习成绩不如我,打架也打不过我,从小到大都象我是哥哥。别人都羡慕父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p> <p class="ql-block">到了1970年,母亲在云南楚雄东瓜镇又生下了妹妹姚群。文革中,父亲作为省林业厅党干技校的业务处长被打倒关进“群众专政队”,被折磨打了个半死。刚被“解放”恰逢女儿诞生,为纪念“群专队”的经历,故取名“姚群”。此时,我们家已从楚雄双柏县搬到了州府所在地东瓜镇。我和哥哥也转到东瓜镇的云南内燃机厂子弟学校续上小学。</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十分疼爱妹妹这个掌上明珠,全家人都得让着她。小时候她气性挺大,胆子也大,小学时就敢登上舞台在全厂人面前独唱《洪湖水浪打浪》。我大妹妹8岁,经常喜欢逗她撩她,只要她一哭我肯定会被爸揍。</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小学留下的唯一照片。后排右二好象是我。父母亲这个时期被造反派停发了一年多的工资,父亲被关,母亲停职,生活无着。幸亏,我父母的许多老朋友、老部下纷纷伸出援助之手,这个给点,那个塞点,加上母亲自己动手养鸡种菜,全家人生活一直维持到1972年调动到云南省国防工办所属5012厂(云水机械厂)才有所改观,父母亲终于有了稳定正式的工资收入。</p> <p class="ql-block">1972年全家搬至云南曲靖地区马龙县王家庄公社大山深处的云水机械厂(海军兵工厂,主要生产鱼雷)后,父亲被任命为军工厂运输科科长(后担任厂工会副主席),母亲被安排在厂宣传科任干事(科长是我现在的岳母,后调任厂里子弟学校校长)。</p> <p class="ql-block">母亲除担任军工厂宣传干事外,还兼任厂里广播员,每天都能在大喇叭声中听到母亲那悦耳标准的普通话声音。中学时期,我最开心的事就是随母亲到厂里广播室玩,那里有许多唱片,还有录音机,可以听到别人听不到的美妙音乐和歌曲。时间长了,我也可以偷偷替母亲去放广播了,主要是卡着表播放各种军号声(军工厂实行军事化管理)。母亲的业余时期喜欢写字绘画,她的毛笔字被公认写的好,绘画水平一般。惜憾的是,我虽受母亲遗传喜爱字画,但因偷懒贪玩不去练字练画,只能是看着母亲的字画徒生羡慕。</p> <p class="ql-block">1978年我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又返回学校补习了一年,79年10月又内招进厂当了工人,在厂运输科学习汽车驾驶。80年7月再次参加高考,被昆明步校(昆明军区步兵学校)录取。这张照片是81年暑假去昆明白鱼口工人疗养院看望母亲时拍摄的。</p> <p class="ql-block">1985年,我们家从曲靖马龙县的军工厂正式调到昆明。父亲担任了昆明汽车工业公司所属的汽车销售公司经理兼书记,母亲担任了昆明交通机械厂的总支书记。这时的母亲意气风发,干劲十足,还经常被昆明市政府一些部门请去书写会标。</p> <p class="ql-block">1988年9月我考上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的研究生后,父母亲视为莫大的荣誉,逢人便夸。父亲还专门写信告诉重庆奉节老家:姚家祖祖辈辈也终于出了一个“秀才”啦!母亲欣慰的是:我听了她的话,先考研,后恋爱;先立业,后成家。可以说,我圆了母亲的一个求学梦!</p> <p class="ql-block">我从小就被母亲逼着练字,在旧报纸上描字;中学时代经常翻看母亲的课本和偷藏的书籍,听母亲讲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优美故事。当我当兵打完仗从老山前线平安回来后,母亲又要求我先考研再成家。而当年我只是一个军校大专学历,要想跳过本科直接去考研,确实是感到力不从心,毫无底气。母亲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了“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鞭策鼓励我,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我。可以说,没有母亲的鼓励和支持,我肯定不会狠下心来熬夜苦读,拚命考研,也就不会有毕业后分配至云南省军区机关,当参谋,干处长,升主任,到退休。</p> <p class="ql-block">1987年夏季的一个周六的晚上,我独自一人到家对面的大观电影院观看法国电影《王中王》,没想到偶遇我现在的妻子。她是我们厂子弟学校李校长的女儿,80年我上军校时她还是一名初一学生。当她喊我时,还错将她认作是她的姐姐。这才知道:她已于85年考入昆明医学院,现是大二学生。那场电影我们的座位又恰巧挨在一起,散场后她的同学见她遇上熟人就先走了,我只得送她回学校宿舍,并相约改天来家看望我母亲(她小时候我母亲经常抱她玩)。</p> <p class="ql-block">后来,经过多次约会,全家人都非常喜欢她,自然而然她就成了我的恋人。1991年9月17日,我从云南省社科院研究生部获取史学硕士学位毕业后同她正式结为伉俪。</p> <p class="ql-block">不幸的是:1990年的一天晚上,父亲在观看完中国女排比赛夺冠后,异常兴奋,忽然罹患脑溢血中风倒地。当送至云大医院抢救时,医生问母亲:如果动开颅手术,生还率仅有10%;如果保守治疗,生还率有80%,但会终生偏瘫。母亲毫不犹豫地签字确认:我与他是夫妻!只要他活着,宁愿侍候他一辈子!</p> <p class="ql-block">就这样,母亲以一位山东女人的传统美德,无怨无悔地侍候父亲这位瘫痪病人整整十七年多!每天,母亲早早起床,侍候完父亲吃喝拉撒睡后又步行赶去昆明市政府机电办上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风雨无阻。</p> <p class="ql-block">从父母亲言传身教上,我懂得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奉献!血浓于水的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父母亲给我们做出的楷模,是我们的最大财富!</p> <p class="ql-block">我们三个子女各忙各的,只有星期天才能回家帮着照顾一下父亲。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人一旦年老病瘫时,确实是指望不上子女,只能是靠老伴。父亲确实是有战略眼光,找了个小他十岁的妻子,晚年病瘫后还能照顾他。</p> <p class="ql-block">2007年2月9日,当时我正在蒙自军分区组织召开一个本系统年度工作会议。忽然接到父亲病危电话,当我赶回昆明红会医院后,当夜父亲病逝。母亲强忍悲恸,挥笔写下了这副挽联。后来,我们将母亲写的这副挽联镌刻在父母亲的墓碑上作为永远的怀念,这也是母亲留给我们子女的唯一字迹(以前母亲写的书法留下来的不多,也未注意保存)。</p> <p class="ql-block">2008年11月27日,我正在成都出差,夜里忽然觉得坐立不安,心绪不宁,打电话问问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媳妇仍在医院上夜班。看看夜里还有个航班,我便急忙购票返昆,到家已是快零点怕打扰母亲便未打电话。翌日清晨,打电话问候母亲,才知道她生病了,急忙走过去看望。她挣扎起床开了门,躺下说好象着凉感冒了,胸口还有点疼,已吃了几粒速效救心丸。我马上打电话叫120急救车打算送她去医院,她坚决不让,说等我媳妇下夜班回家再说,还问我去成都出差的情况。说着话,忽然之间就倒在我的怀里昏迷不醒……120急救车来后已经无力回天,母亲就这样撒手人寰毫无痛苦地驾鹤西去了。</p> <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也许是亿万母亲中最平凡的一位母亲,但却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一位母亲!年青时爱慕英雄勇敢地嫁给我的志愿军父亲,年老后无怨无悔照顾偏瘫在床的老伴十七年,绝非一般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如果昆明市评选优秀母亲的话,我的母亲绝对当之无愧!</p> <p class="ql-block">母爱无私!母爱无疆!母亲配得上世间所有的美好,母爱配得上世间所有最美的言辞。又一年的中元节来临,昨天又同妹妹姚群到母亲墓前祭奠,怎不让我触景伤情,感情澎湃,掬捧心浪,书写美篇,遥寄哀思,怀念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