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游子吟</p><p class="ql-block"> 唐 孟郊</p><p class="ql-block"> 慈母手中线，</p><p class="ql-block"> 游子身上衣。</p><p class="ql-block"> 临行密密缝，</p><p class="ql-block"> 意恐迟迟归。</p><p class="ql-block"> 谁言寸草心，</p><p class="ql-block"> 报得三春晖。</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怀念母亲</p><p class="ql-block"> ——写在母亲节</p><p class="ql-block"> 一晃，母亲离开我们整整10年！很早就想写写关于母亲的文字，似有万语千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p><p class="ql-block"> 我是我母亲生下的第11个孩子，除了前三后二，中间一连夭折六个，我排行老五，也是老小，我出生时，母亲已经40岁。俗话说，“儿多母吃苦”，可想而知，为把我们拉扯大，母亲历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艰辛与苦难。</p><p class="ql-block"> 听母亲说，她来我家时14岁，奶奶收她为童养媳，准备过几年给伯伯做媳妇。可母亲跟伯伯彼此都不来电，却跟父亲聊得欢。那时候，我家很贫穷，父亲在地主家连续十年做帮工，8岁出去，18岁才回家。（我没见到过爷爷，听大人说，奶奶是等郎媳，爷爷比奶奶小12岁，常年在江南做生意，除了偶尔过年时带点钱物回家住几天，平常都无暇顾及家里）家里的事都是奶奶把持做主，奶奶还算开明，同意母亲与爸爸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一个勤劳能干的人。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到生产队下田地挣工分。记忆中，感觉母亲从早到晚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有做不完的事，也没有母亲做不了的事，大到割稻插秧、肩挑手提，小到种瓜种豆、养猪喂鸡，无所不能，所以母亲是家里家外绝对的一把手！</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每一次村庄里出现乞讨的人，他总是主动盛满饭菜端到要饭人的手上，手上带一两块钱，所以我家门前经常出现相似的面孔。小时候我也经常质疑，这些人有手有脚，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干嘛要乞讨呢！母亲总是笑着说，一定有他们的难处。农忙季节，我放学回来时，经常看到母亲出现在别人家的田地里忙乎着。人家借东西时，只要家里有，从来不说“不”字。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善良感染了我，20多年前，我同村的一个孩子，由于家境贫寒，升学找我支持时，我毫不犹豫，倾囊而出。前年，遇到有人在高速上求助，我明知可能会上当受骗，却依然伸出援助之手。</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地道的文盲，但在我看来，她却是一个特别懂教育的人。</p><p class="ql-block"> 读初中时，每次等我周六中午回家，（那时每周5天半制）她都会把饭菜坐在有热水的吊罐上，让我第一时间就能填饱肚子（在学生时代，我是伴随着饥饿长大的）；</p><p class="ql-block"> 一日之计在于晨，天刚亮母亲就喊我起床背课文、记单词。我记性不算好，这招挺管用。为了让我在煤油灯下专心做功课，每到夏天的夜晚，她都会给我摇扇驱蚊。冬天里，会提前把火桶准备好，她在旁边做些纺线纳鞋底之类的活，陪伴着我。母亲是一个关心我身体大于学习的人。有时候作业很多，要到深夜才能完成，她反而不断催促我早点睡觉，而我又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功课不做完绝不批准自己睡觉；</p><p class="ql-block"> 每到周假或寒暑假，母亲总会带我到田地里去干一些适合我的事，让我体会劳动的艰辛与不易，从而自觉转化为学习的动力，潜移默化中也培养了我吃苦耐劳的品性和坚韧的毅力；</p><p class="ql-block"> 记得上小学时好几个暑假，母亲与同村庄的几个人一起，步行到县城菜市场去卖一些茄子、辣椒、豆角、鸡、鸡蛋等农副产品。半夜两三点动身，到县城刚刚天亮。我跟在母亲后面偶尔帮她换换肩，主要是当会计，帮他们算算账。从教育的角度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社会实践教育活动吧；</p><p class="ql-block"> 涉及到底线问题，母亲毫不含糊，决不让步，表现出特别的“狠心”。记得小学时的一个暑假，我与几个小玩伴一起放牛，中午天气特别闷热，三个人不约而同偷着去玩水，没想到其中一个就像“下饺子”，“叮咚”，差点淹死，幸好被大人们及时抢救过来。父母得知，回家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刺槐条子鞭策，浑身是血，差点没了，我！那时，感觉母亲护犊心荡然无存，甚至有些恨她。相信，那一刻，母亲内心也是痛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读师范时，每次去学校，母亲都会帮我提着行李陪我走好长一段路，久久不愿离开，直到我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几乎每次都会瞒着父亲将卖鸡蛋攒下的钱，悄悄塞些给我，叮嘱我买点好吃好喝的（其实除了偶尔在电影院旁边吃吃馄饨以外，基本上也没有乱花钱，再说那时政府每个月还发一些生活补贴。）</p><p class="ql-block">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母亲盼望和惦记着的日子就是星期天，这一天她会常常踮起脚根朝我回家的方向张望。</p><p class="ql-block"> 我工作后，也经常带妻女回家看看，给她一些钱物，她总是将吃的喝的与屋前屋后的人分享，似乎在炫耀着，这是她儿子买的！后来才得知，给她的钱根本不舍得用，几乎全部存在那。</p><p class="ql-block">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我深爱的母亲，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在我没有能力的时候，不能护你周全；如今，在我有了能力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孩儿们不孝不才，可你始终都觉得我们是您最得意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母亲，好习惯您喊我的乳名！</p><p class="ql-block"> 母亲，您慈祥的形容与亲切的叮咛，多少次在梦里相遇！</p><p class="ql-block"> 母亲，您虽是一个平凡的农村妇女，不是大家闺秀，却不影响您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妈妈，我想你！！！</p><p class="ql-block"> 纪伯伦说，记忆是相见的一种方式。母亲已故10年，如今，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与她在另一个时空再见。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有句经典台词：“死亡不是最终的告别，遗忘才是。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你的时候，你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句话带给我极大的安慰，让我时感哀伤的心有了着落。我的母亲并不曾真正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我的生命里！</p><p class="ql-block"> 2022.5.8下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