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渐渐远去的背影

芳草

文：芳草

今天是母亲节。

娘在时，我经常买点她喜欢吃的东西去看望她，娘见到我总是高兴地说：“我什么东西都不缺，花那个钱干啥！有时间过来陪我说说话就好。”

娘不在了，我依然会经常想起娘喜欢吃的酥糖、三刀、老婆饼、香蕉、水蜜桃、......，可是，买了这些糕点和水果再也不能送到娘的面前，再也不能看到娘慈祥的笑脸，再也不能陪着娘说说话、聊聊天。娘走了已经十五年了。

前年的一天，我见到了娘。

娘略带苍老的脸上神态端庄沉静，依然是在脑后绾了一个香蕉发髻，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的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衣服：藏青色大襟褂和黑色的裤子，裤脚用青布带子紧紧缠绑着，脚上穿着一双尖头尖口的黑布鞋。一身素朴打扮，干净利索。娘的身材不高，年近九十腰板依然硬朗，从小裹过的小脚走路不紧不慢、稳稳当当。娘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就像没看到一样，脸上依然沉静淡然。

我期待着娘再看我一眼。

娘从我身边悄然走过，没有回头，一步步离我而去，渐行渐远。

我心里一阵酸楚，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娘——”

娘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依然沉稳地往前走。

本不想把我摔伤的事情告诉娘，怕娘担心，却忍不住哽咽着说：“娘，我摔伤了。”想让娘再看我一眼，想看到娘心疼的眼神，想在娘的怀抱里，让娘温柔的手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水，......。

娘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娘过去不是这样的，过去我哪儿被划伤磕破一点，娘都要心疼地问长问短。现在我受那么重的伤，娘却不闻不问，我非常难过，忍不住失声痛哭，想大声喊一声“娘——”，脖子像被人狠狠掐住一样，怎么都喊不出声来，只有眼泪肆意流淌。

娘的背影渐渐远去，越来越远。

我哭着拼尽全力大声呼喊：“娘——”

终于喊了出来！

睁开双眼，眼前却没有了娘的身影，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地躺在床上。恍惚中知道刚才是在做梦，却依然闭上眼睛想回到梦中，希望能再看到娘，哪怕是远远的背影。

那天被人意外撞倒摔伤，从昏迷和疼痛中醒来，我没有哭。

经过医院检查，确诊右侧锁骨和三根肋骨粉碎性骨折、肺膜刺伤引起气胸，痛得不敢呼吸，疼痛难忍时，我没有哭。

连续多天我不能躺着入眠，困极了，只能半靠在床头打个盹，艰难困苦时，我没有哭。

这时，我喃喃地喊着：“娘——，娘——”泪如雨下，难过伤心得不能自已。我艰难地起身，靠在床头，悲伤之情久久难以平息。

有人解梦说，做梦是反的，做梦的哭就是笑，做梦的淡漠就是热切的关心。娘知道我受伤，忍不住前来看望，跟我疏远，就是不想让我跟她走，想让我健健康康地好好活着，宁愿自己孤独地离去，也不让我陪伴。

果然，我的伤恢复得很快很好。

娘在，娘的疼爱和牵挂就在；

娘不在了，娘的疼惜和护佑依然还在。

娘在我梦中渐渐远去的背影一直铭刻在我心中。

在这个最温馨的节日，告慰娘的在天之灵，您的女儿生活的很好，你最疼爱的外孙一家也都平安顺遂、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吧。

在这个感恩母亲的节日，祝愿娘的在天之灵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