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傍晚,跟发小夏苓在湖溪河边散步,路旁菜地里蛙声一片。蛙儿们敞开了喉咙,一阵赶着一阵,热闹而急切。我俩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了从前。</p><p class="ql-block">“深圳一定听不到这声音吧?”我问。</p><p class="ql-block">“是的,完全听不到。”她答。</p><p class="ql-block">“我们以前还吃青蛙呢!现在不敢吃了!”我笑。“是啊,我还特别喜欢。好想我的妈妈啊!以前从深圳回来,她一定会到菜场,买上三斤青蛙,三斤啊!烧一大碗,让我吃个够!”</p><p class="ql-block"> “我也好想我妈,我以前周末从学校回来,桌上也一定有我喜欢的菜。唉……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p><p class="ql-block"> 我俩一时无语,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曾经的画面,覆盖了耳边喧嚣的蛙声.......</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一辈的母亲,与三毛的母亲一样,一把锅铲、一条围裙,把自己的整个生命中都寄托在丈夫和孩子们的世界里 ,家就是她们的一切,很少有自己。家里每个人喜欢的菜,都被她们视为生命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妈妈给我做的凉拌芹菜,喜欢芋头炖小白菜,还有用咖喱焖的油炸豆干,豆干要切成三角形哟。喜欢那个名叫翘嘴白的小鱼煎成两面黄,然后用剁碎的大蒜和青椒,加酱油“哧”地一烩,那鲜香可口,简直无与伦比!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只有加饭解气!有一次,妈妈坐在旁边,看我吃得上劲儿,笑着说;你的叔叔也喜欢这菜,他说,大蒜和青椒,只要有鱼在里面打个屁,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说得我把饭喷了一桌.....</p><p class="ql-block"> 那年代,没有大棚,没有反季节的菜,都是啥时令吃啥。眼下这个季节,正值青椒上市,鲜嫩微辣。妈妈把她冬天里就泡在茶油坛子里的熏腊肉拿出来,切成薄片,用青椒爆炒。亮晶晶的肥肉片和绿油油的青椒相映成辉,傲娇在碗里,仿佛说:看你吃不吃?这样的挑衅,容不得你不扑上去。记得带过一个同事回家吃饭。妈妈就做了这道菜,把同事吃得眼都直了!连连夸。妈妈在旁笑着不说话,神情很是自豪,俨然是在女儿的同事面前给女儿挣了面子了。</p><p class="ql-block"> 妈妈离开很久了,但是她的菜、她的爱,不会随时光的流逝而淡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