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代替母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了花瓶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老舍</span></p> <p class="ql-block"><b>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 赵军,笔名半部堂,男,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常州市诗词学会理事,武进高级中学高级教师。作品散见《雨花》《文汇报》《翠苑》《常州日报》等报刊。出版有散文集《行走的麦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不知道怎样想亲娘</b></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母亲节,而母亲已经去世十六年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按理,我应该是对饭不能食,举目两茫然,涕泪横流处,我心多伤悲。可是,今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想亲娘。</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哪怕正玩在兴头上,一眼看不到母亲,马上大哭大叫,眼泪滂沱,似乎天要塌了下来,是真正的呼天抢地。那份想念如夏天的暴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母亲听到我的叫喊,匆忙跑来时,我马上会破涕为笑,中间一点都不需要过渡转换。</p><p class="ql-block"> 外出求学时,傍晚的炊烟,会像钓竿似的,钓起对母亲的想念。那种思念,仿佛鱼儿在缺氧的水里,浮出水面,张开小嘴,呼吸水面的新鲜空气,非常解闷,非常释然。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想到母亲做的饭菜,想念瞬间转换成舌尖上的味道,味觉又转换成眼前的炊烟。思念就这样缠缠绕绕,香甜温暖。</p><p class="ql-block"> 工作后到了外地,想念变成了节假日长长的电话线。所有的情感都通上了电,每次通话无非是:晚上吃的啥?天气怎么样呀,别着凉了,吃点好的,别怕花钱。家长里短中,都是带着电波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母亲刚去世的几年,思念是梦里的相见,音容宛在。每次相见,她总是拉着我的手,端详着我的脸,喃喃地说,又瘦了。其实,这几年我已经胖了二十几斤。不知阴间或天堂胖瘦的标准是否与人间相反。然后就是放下我的手,去厨房忙着做饭,仿佛饭菜是她一生爱与思念的唯一表达。饭菜端上桌,母亲却不见了,我哭喊着,寻找着,一点线索都没有,于是梦醒了,湿湿的枕头是满满的思念。新痕压旧痕,枕头我一直舍不得换。</p><p class="ql-block"> 这几年,连梦中都不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思念。不再会嚎啕大哭,也不会默默流泪。写几句“蓼莪”中的诗,“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总觉得太炫耀,太做作,感情是别人的,两千年前的人的与我又有多少相干。</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思念只剩下了一种感觉。感觉母亲是一团光,温暖而不明艳,可那光会笼罩着我,让我觉得安适,悠然。就像孙悟空拿出金箍棒在唐僧坐的地方画了一个圈,每有妖魔出现,唐僧在里面是安全的而又不知的,危险就在身边,而那个圈发出的光圈会保护他。但那个光是什么样子,我只能感受到而又说不出。对母亲的思念又像一个磁场,每当看到母亲的照片,或者脑海里出现母亲的感念,那个磁场马上产生,我只能被它吸引而又说不出磁场的样子。思念变成了此时无声胜有声,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那感觉具体而又抽象,神秘而又可信。</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母亲节,我不知道该怎样想念亲娘。</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