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歌献给母亲

落叶(卢)

点一盏心灯，缅怀母亲！ 世人都说母爱伟大，母亲孕育了生命，给孩子无私的爱，久久的牵挂！ 在危难之际，母亲会用生命护住她的孩子。 我记忆中的母亲形像，生命永远定格在她28岁的时段，穿一身黑色外衣，留短发、圆脸型，眼角上滚动着两颗晶莹的泪珠，母亲怀着无限的牵挂离开人世。 公元1959年，我父亲被划成了右派份子，去劳改农场接受改造，清理阶级队伍的厄运同步降临到母亲身上。工作组查到了母亲娘家的阶级成份复杂，是“小土地出租兼小工商业主＂，是剥削阶级，是资产阶级小姐，结论：清理出人民教师的队伍，遣送回父亲的原籍劳动改造。 大灾荒的1960年正月，母亲带着我和妹妹回到临川县箭港公社卢家村。 族人们知道我母亲是文化人，就让她在村里教幼儿班，挣工分。 那时候中国乡村已跑步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村民们在集体的土地上劳作，在集体的食堂吃大锅饭。 伯母带我去食堂打饭，浠饭领回来后再掺杂菜叶、藤蔓、粗糠之类，以增加数量和浓度。铁锅都上交了，就用瓦罐煮。 那时候，乡下流行浮肿病，先从脚下往上肿，一旦人的头部、脸部肿涨，就挺不过三天就死了，死亡率非常高。 母亲每天都是惊恐地查看孩子们的变化，与孩子们的母亲沟通，预防着该子们的病变。 外婆总会在关健时刻来看望我们，带几个山里的红薯，有时还有两个鸡蛋，这可是珍品！这时是我们兄妹最幸福的时刻，母亲的脸上就绽放出一朵花来，母亲教我们唱起儿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粮，大红花开满地，幸福生活万年长！＂ 外婆好久没有来，外婆没有东西就不来，惊心动魄的事就发生了。 那天，母亲哭叫着抱起妹妹向邻家大婶求救，妹妹全身发抖、牙关紧闭、嘴唇发黑。 大婶煮了一碗红糖黄豆水喂给妹妹吃下去，过一阵妹妹就缓过气来了。 大婶说：“小孩子饿的，贪吃了芥菜芯，吃多了搅心，属于食物中毒”。 大婶的丈夫在供销社工作，想方设法会搞到一些红糖珍品，大婶用这些珍品救过几个孩子的命！ 大饥荒在肆疟，在掠夺人们的性命。 1960年的中秋前夕，母亲看着饥饿的孩子，感觉到不能再等下去了，决定去外婆家一趟，讨也要向族人们讨一口吃的回来救救孩子们。 外婆的村子是背靠赣抚平原，面向丘陵山区，人们私下里会在山沟旁偷着种红薯、山药、苞米等作物，总会有点吃的东西。 傍晚时分，待村民接走孩子后，母亲就拼命赶往外婆家，来回九里路，天黑前一定要赶回来。 就在天断暗时分母亲回来经过村前一片坟地时，突然从古墓碑石后伸出一只手来。“啊……＂母亲吓得魂飞魄散，狂奔后倒地昏死过去。 人们闻声赶过去把母亲抬回家。 母亲是碰着鬼了，有人说是碰到活鬼饿鬼，因为包袱被抢走了。 此后，母亲就一病不起，脖子僵硬，外婆、伯母守在床前，不时地喂些浠饭、开水。 三天后，母亲的脸部肿涨起来。 伯母对大伯说：“省妹仔怕是不行了，你去农场找领导求个情，看能不能让你弟弟回来几天＂ 大伯起早赶路去农场，母亲在坚持、在等待。 天黑时分，大伯一个人回来了，沉默不语。 母亲吐出了一口长气，眼神在游离，大人们把我和妹妹带到母亲身边，那时我5岁，妹妹3岁，只会低声哭泣。 伯母说：“省妹子哎，安心去吧，两个孩子有外婆、伯母带着，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坏孩子＂。 外婆嚎啕大哭起来：“心肝哎，你要保护嵬崽女女啦，噢、呜……＂，人类的生离死别就是这样的悲惨。 有人把外婆族人重新送来的一篮红薯，6只鸡蛋放在母亲身旁，伯母找出一套母亲最爱的平时舍不得穿的黑色外套准备着。 母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角滚动着两颗晶莹的泪珠，是生离死别难舍难分的泪珠，是无限牵挂的泪珠，是感激亲人们承诺的泪珠！ 1963年秋，中国乡村走出了大饥荒期，政策松动、人民勤劳。 这一年，大伯用独轮车把我们兄妹的口粮送到外婆家。 这一年父亲劳改期结束，恢复了工作，给我们兄妹寄来了生活费。 我8岁那年，梦见母亲带着我和妹妹，走进外婆的菜园子，园内已是瓜果飘香，红薯撑裂地面，园坎上两棵桃树挂满果实，知了在树上叫得欢。 母亲笑了，脸上绽放出一朵花🌸。冥冥之中，母亲看到了她的儿女走出了三年自然灾害期，看到了亲人们对她的承诺… 我16岁那年招工进了矿山，风雪寒夜时份，梦见黑衣中年女子来到床前给我盖紧被子，我知道那是母亲。 我36岁那年调动到一家工厂，深夜梦见黑衣老年妇女来到我床前坐了一会就走了，我想着那就是母亲。 只有母亲会长长的牵挂着她的孩子们！ 2022年5月8日，写在母亲节：巜颂歌献给母亲》 心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