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写在母亲节</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母亲节,我是很怀念我的母亲的,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虽然我很想她,但这几年却从来不想去上坟给她祭典。</p><p class="ql-block">小时候,从上学开始,我是憎恨我的父母的。因为他们自己的弱小,害怕周围的人。处处限制着我的自由,强迫我在家看老母猪,强迫我去拣鸡粪,强迫我割草,强迫我学习。。</p><p class="ql-block">很小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天之骄子。而到上学开始,天好像变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在教化我,限制我,各种强制性行为随年龄增长而越多,每每我弱弱的反对的时候就会招来一顿骂或者奚落,更有甚者是一顿棍棒,事后还尊尊教诲我说为了我好,而老师也可以随时的把一个学生往死里打,我看到这场面就心里在颤抖。哪个时候我憎恨所有的人说为你好这句话。我懵懵懂懂中被阉割了一切自主的行为。每每看到其他的小朋友在快乐的玩耍时我就觉得郁闷,恨死了我的父母,母亲从来是听从父亲的,虽然时时会维护我一下,但终究还是让父亲的棍棒每一次的打在我身上。有时候我会在压抑已久时心里默默的希望父母死去,我好自由的活着这个世界上任意而为。但终究是想想,每每又想到父母死去了我怎么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靠我的姐姐还是亲戚朋友的接济,我无能为力的继续忍受父母的强迫,活着但从来不快乐。而有时也会发一下疯来排泄这压抑,当然小时候是不知道压抑郁闷是怎样的词汇的。有一次,我爬到我们家碗厨上,把所有的碗都拿出来,爬上桌子,一个一个的往地上扔,每一次碗碎的时候我就拍手,大笑。把所有的碗摔碎了后,在桌子上美美的睡了一觉,觉得这才是幸福的感觉。奇怪的是,那一次父母没有打我,我到现在也一直奇怪,那时候家里面很贫穷,十几只碗可是一个穷人家许多的财富。我想也许当你最大的破坏这个家时反而容易得到原谅,而你犯一点小错误时却会得到惩罚。</p><p class="ql-block">自小我喜欢绘画的,可能是任何一个小孩都有这对世界美好的追求,家里仅有两张年画,一张是陈大羽的大公鸡,挂在吃饭的桌子边上的墙上,家里很小的地方,没有所谓的中堂,隔壁和我家只有一层芦席和木板隔着。我们两家的任何对话互相都能听的到。家里唯一的像样的家具—五斗橱上贴了一张喻继高的工笔画。我拿出父亲记公分的白纸,有四尺整张那么大,铺在桌子上,用家里唯一一只毛笔用墨水对着墙上的大公鸡画,画完满身墨迹的我心满意足的等着父母的表扬,父母中午回来了,父亲楞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的打了我一顿,意思好像说这白纸墨水毛笔都是生产队的,值几毛钱的,说我不懂事,毁坏了。呵斥我以后不应许碰纸笔。从此对画画产生的强烈的恐惧感。当然在后来在学校二年级时因为画画又一次被老师羞辱时彻底的毁灭了我对绘画的追寻的心理。当然人的心是越压迫越反抗的,所以在我一旦能脱离了父母而又能自主生活时,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更赚钱的生意开了画廊,不能自己画还不能喜欢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的。而有了儿子的我也是刻意安排他学习绘画,考艺术学院,连名字都起了一个和画家一样的名字。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是除了满足我的私欲以外,是对父亲压迫的一种强烈反抗。在父亲家长制的思想里,我一方面极力反抗,一方面又重复了父亲的版本,强迫我的儿子更甚至于我的父亲,导致儿子也是极其的反抗与我。</p><p class="ql-block">我的家庭是最底层的,也是一种最顽强的生存者。父亲专制且愚蠢。以至于我多次想逃离这个家,记得我一共逃离过三次。第一次做错了事怕打,逃了三里路就不敢再逃了,我觉得离开这个家更加的恐惧和不安,在月夜里的地里面睡了一觉,又不动声色的回家了。父母并没有觉得异样。第二次做错了事,逃了五里路,也是晚上,但没有月亮,越走越害怕,最后大哭着跑回了家。父母也许干农活太累了,并没有打,责怪了一下。第三次逃了十里路,我跑上一膄轮船,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当轮船开到我大姨家的地方时我上了岸,没地方可去,跑到大姨家撒了个谎。但那一次是把父母亲吓的不轻。因为是夏天,总以为我是游泳淹死了,四处的找,无果。后实在无法,求了村上的一个人去掐指算算,应该是用小六壬算的,说我在十里路的西边,问有没有亲戚,当即家族里派人到我大姨家找,果然在。这个掐指算的人不是算命先生,但喜欢看各种古书,人很孤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算的那么准。而中国自古以来能掐会算的大有人在,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去算一下我们心里面的诉求,尤其是小孩子的诉求。都说未来是年轻人的,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依然走在老路上,并没有走出一条崭新的路来。</p><p class="ql-block">第三次的逃走也没有挨打,父亲去接我时,我是恐惧的,看到他时知道他有多么的愤怒,又有多么的怜爱状,当时我无法理解,身为人父后才知道这种感觉,再后来父亲对我确实宽松了很多,再也没有打过我,骂的也不那么狠了,只是时不时的咬着牙看我几眼,那种感觉也是令我怕的,只是没有压迫感了,也再也没有想逃离的想法了。</p><p class="ql-block">而我的父母都终于逝去了,我却时时会在梦里面去想他们,看见他们,失去了他们,我又是多么的希望他们还活着。奇怪的是,梦见父亲的次数却是大大的超过梦见母亲的次数。我,为人父者,重复了许多父母的行为而并不自知。我想不幸的遭遇各有不同,幸福的时光却没有什么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