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山楂树

作者:山楂树

有些事情，让你阵痛一生；有些画面，让你影像一生；有些记忆，让你温暖一生；有些离别，则让你抱憾终生.......

今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母亲节了，屈指算来，母亲已经辞世17年零4个月了。每当听到满文军那首《懂你》的歌曲时候，思念母亲的泪水就会模糊双眼，这泪水包含着对母亲的思念；也包含着一个儿子对母亲没有尽到孝心的愧疚。人活一世，或多或少总会留下这样或那样的遗憾，而“子欲养而亲不待”就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而这个遗憾再也没有办法进行弥补，所以尽孝不能等。

母亲自1957年嫁给父亲后，母亲每年都要有大约五六个月时间要到生产队干农活挣工分，为了贴补家用还要养鸡养猪、种菜，更确切地说都是为了抚养我们兄弟姊妹六人。父亲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家长，并且脾气非常火爆，加上时常赌钱，为此母亲经常与父亲吵架。即便这样，母亲从来没有放弃对六个子女在生活上尽心尽力的照料、抚养和教育六个子女的成长。

母亲为人耿直、心地善良，而且还是个心灵手巧、勤俭持家的贤妻良母。 在那个计划经济多数人家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只有春节、端午及中秋才能吃上一点大米、白面和肉。为了尽量让我们兄弟姊妹吃饱饭，平时母亲总是想方设法粗粮细做。每到春季农忙时节，母亲总是用玉米面摊煎饼3或用高粱米面烙饼子；秋冬季节，母亲都要用大白菜淹两缸酸菜，一进冬腊月，母亲就会做很多粘火勺或粘豆包，然后用天然的大冰箱冻一大缸，这也是全家大约两个月的早点。现在时常怀念母亲最拿手的“一锅出”，就是用大铁锅炖菜，或炖芸豆，或炖东北酸菜、白菜，锅的上半部贴上一圈玉米面做的饼子，玉米饼子挨在铁锅的那一面是软硬适度的一层嘎子（像锅巴一样）是我比较喜欢吃的东西。

母亲的针线活非常棒，每年秋季，母亲都要提前为全家人做好棉衣棉裤；秋冬季节，还要纺麻线、纳鞋底为八口之家，每个人做一双棉鞋，使全家人能够度过寒冷的冬季。

北半球漫长且寒冷的冬季是乡下人最难熬的时光，冷得屋子里放一碗水，第二清早就会变成一碗坚硬的冰坨。每天早上，母亲是我们全家人起的最早的人，母亲用枝柴烧出一大盆炭火端到屋内，等室内温度升到大约七八度以上，母亲才叫我们起床洗漱吃饭。

自从农村实行分田到户后，一家人再也不用为吃不饱饭而发愁 ，收入也比合作化时不可同日而语，起码一年到头能看到钱了。本来一家人可以告别过去粗粮淡菜、穿衣服带补丁的苦日子。

然而，1982年8月23日，二弟的不幸溺水身故让我们全家陷入无比悲痛之中。尤其四十五岁的母亲一下子苍老许多，母亲每天以泪洗面，嘴里不停地念叨二弟的乳名，以至于后来母亲经常精神恍惚，这种锥心裂肺的丧子之痛一直伴随母亲的后半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1989年底父亲在省人民医院确诊为胃癌，手术后的1991年底，父亲旧病复发，于1992年元月2日去世。多重的精神打击，母亲在1993年春季又得了不能根治的糖尿病。1997年我把母亲接到锦州，并在锦州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找了专家对母亲的病进行全面检查治疗，母亲住院的那两个月也是我成家后陪伴母亲最长的一段时间。

母亲生病的这十几年，正是我在外地漂泊、生活最艰难的时期，生意起起落落，加上举债度日，母亲也时常为我们家不能尽快摆脱困境而着急上火。记得有一次，母亲到我家来，发现电饭锅不好用了，母亲亲自到商店为我们家买了电饭锅，有时还要给两个孙子零花钱…

原计划等还完外债，手头宽裕一点带母亲去上海、北京走走看看。然而由于我当时的生活窘困，疲于奔波，这个微不足道的心愿直到母亲去世也没能实现。

2004年12月28日，母亲突发脑干大面积梗塞 ，在医院抢救八昼夜，最终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2005年1月5日凌晨，母亲匆匆走完66年短暂的人生旅程，永远地离开她的儿女和孙辈们！没能等到我们一家走出困境、过上小康生活的那一天；更没有能等到长孙和次孙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那一刻。

作为长子，虽然先后帮助两个弟弟成家立业，2000年从锦州搬回故乡小城，能够时常与母亲见面并给母亲送一些她喜欢吃的、用的东西，但与母亲对子女的付出相比是那么地微不足道，这也是我最痛彻心扉的原因所在。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赚钱，能够在物质上帮一帮弟弟妹妹们，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寒来暑往，四季更迭。虽然母亲离开我们十几年了，但我无时不刻地想念着母亲，母亲的身影、言行举止及慈祥的面容还是那么清晰；母亲对孙男嫡女的牵挂、嘘寒问暖及操心的唠叨 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那些督促我们兄弟姊妹学习上进的教诲与叮咛犹言在耳，让我永远不能忘怀……

一株茉莉也许没有沁人心脾的芳香，但它永远会让人感到清新，感到幽雅。母爱就是这样，犹如茉莉一样静静地开放。无论我身在在何方何地，母亲那慈爱的目光注定会伴随我的一生。

在儿女心目中，母亲是平凡的，同时也是伟大的。

母亲，您永远活在儿子的心中！

2022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