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母亲节，朋友圈里的各种祝福提醒我母亲确实很伟大，很伟大。</p><p class="ql-block">我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没有坐下来饮用，而是提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咖啡的香气缕缕飘来，昨晚才擦拭完的家具一尘不染，我依然用劲地擦啊擦，不知不觉擦出了满眼的泪水…</p><p class="ql-block">母亲节快乐！</p><p class="ql-block">你还是我的母亲吗？</p><p class="ql-block">母亲，你的灵魂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的您让我如此陌生，又如此不孝？我总是，总是把太多的气撒在您身上，我的威武让您没有一丝反抗的勇气，见了三嫂，您才委屈地说，您害怕我呢，我对您管的太严！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时的我压力太大了，我无法掩饰自己的狂乱，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击，我不敢哭，只能在您对我发出求救时我像点着了的火药一般爆炸在您的面前。我不祈求宽恕之类的话，但愿我所有的忤逆都能化作一种福气弥补在您的身上，因为您承受太多，苍天应该怜悯您，让您不要太苦。</p><p class="ql-block">您总是无助地说：“腿太痛了，一步也走不了，想活都活不成了！”而我为了能让您一天天好起来，强迫您锻炼，强迫您自理。您无助地，祈求的眼神望着我，对我说，走不动了，不是不锻炼，确实没办法，饶了我吧……那个健步如飞的母亲，那个开朗阳光的母亲，您到哪里去了？您如此羸弱，仿佛我的一口气就可以把您吹倒……</p><p class="ql-block">曾经的您一旦受了委屈，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您爱哭的不是一般。奶奶在世时常常骂您说：“怂人眼里水出来，能人眼里火出来。”你就是水出来的那种人，自己受了委屈哭，孩子受了委屈哭，听了悲惨故事哭，孩子们要离家远行时哭。您常常在我们背起行囊准备离家时哭得一塌糊涂，为此奶奶老说您哭得很丧气，孩子出门，不知道高高兴兴，哭哭啼啼，不成体统。然您总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若我们都不高兴。突然，我发现您不哭了，无论您受多大的委屈，无论您的眼神多么无助，您不会再哭，当我发现您不会哭了时，我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我给三哥打电话：“你发现了没，妈不会哭了，无论我怎么欺负，妈都不会哭了，"三哥说她早就发现了，她早就发现妈的性格变了，不哭不笑不乱说话，痛了不怎么呻吟，不高兴了也不诉自己的委屈……您的泪腺已经干涸了，您的感官里已经没有哭的表情了，对所有的一切您都无所谓了，偶尔也笑，笑容已经不是原先的模样，看起来很可爱，为了看您笑的样子我常常逗您笑，您笑的时候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不复存在，也跟着您笑。只因您笑的表情太可爱。那个爱说爱笑爱哭的母亲，您去了哪里？现在的您还是我的母亲吗？</p> <p class="ql-block">您的性格真的变了，变得让我很是陌生。在我的记忆力，您从来不挑食，您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们，自己挑我们吃剩的，不爱吃的东西充饥。在我们的大家庭里您从来没有第一个吃过饭的经历，常常是饭熟了以后在我们都吃饭的时候你才去喂猪喂鸡，等您忙完，我们大家的饭也就吃完了。打我有记忆时起，您就是这样，所以从来没有劝过您吃完饭再去干别的，仿佛我们吃饭，您喂猪喂鸡是理所当然的事，有时候我们把饭吃光了，您也毫无怨言，垫吧点馍馍也就当成了一顿饭。突然我发现您不再是等我们吃完了再吃，而是一定要第一个吃，如果碰上爱吃的，您好像多长了个胃，能吃好多，根本不顾及别人吃了没有，哪怕自己吃得很撑，别人一点都没吃您也是无所谓。</p><p class="ql-block">那次三哥做了二十个包子，是三个人的午餐，爸爸吃了三个，您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三哥很心疼，他想等您吃剩了再吃，结果您一口气全吃完了，三哥连尝都没有尝一个！碰上不爱吃的，您看几眼，用筷子挑挑，像个孩子一样说："饱的很，不吃了，"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我知道我再怎么示威您也一口不吃了，我也就知道我的饭做失败了，为此我给女儿打电话说，奶奶自从变糊涂后才活明白了，想吃了就吃，不想吃了就不吃，从来不像以前一样自己舍不得吃，专门留给老公和孩子们享用，从来不等别人吃完了再吃，而是上桌先把自己吃饱了再说。我对姑娘说，奶奶一生为别人而活，只有糊涂之后才为自己而活，其实我喜欢奶奶现在对待自己的样子……</p><p class="ql-block">那个曾经关注着儿女的一举一动，那个曾经眼里只有老公孩子的母亲，您去哪里了？为什么您看不见我的委屈，我的忧伤？为什么您从来不顾及您最爱的女儿吃了没有，喝了没有？您以前最操心的事都成了云烟，你的记忆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我读不懂您了，您好像不是我的母亲，母亲，您去了哪里？</p><p class="ql-block">追不回您曾经的模样，道不尽您曾经的善良。岁月的磨砺，疾病的魔爪浸蚀出您现在的形象，而我真想掀开时间的帷幕寻找您昔日的容颜，揭开您的衣襟寻找来自母亲的蔽护。那个护犊的母亲，您去了哪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