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节约

可燃 上海作家

今天是母亲节。我母亲西去天上已十四年了，可她的慈祥面容一直在我眼前。在这疫情肆虐的特殊日子里，我已经封控在家一月有余了，写这篇小文纪念含辛茹苦养育我长大的母亲！更象小时候盼见妈妈一样，盼望早日解封，盼望大家都能解脱疫情雾霾而自由！

缺口的碗

　　 母亲的勤俭持家是有名的，其节约是她的本色，因她的节约，间接地伤了我一次。

事情要从我开办的陶瓷商店说起。 八十年代初我下海创业，搞过建筑，开过厂，经过商。八十年代末，受极左的势潮的回潮，一股反对私人经济发展的势潮席卷了中国大地，为了限制私营经济的发展。国家税务总局下文，把私营企业所得税提高到84%，原本轰轰烈烈的私营经济企业纷纷倒闭、转型，或者去挂靠集体企业。本人的建筑安装冷作焊接厂也只能关闭。最后在县领导的帮助下，我组织了八家个体户，建了一个综合性商场。商场楼上居住，楼下经商。我选择了开陶瓷商店。瓷器有日用瓷、装饰瓷、还有刚刚兴起的建筑瓷等几大类陶瓷。因为瓷器不会霉变，不存在保质期，最大的风险是如销售不畅，仓库积压。个人觉得选择这行业是最为理想的经营项目。

商店开办后，我自己直接去景德德采购日用瓷器和装饰瓷，到东莞去采购建筑瓷，因销售的商品环节减少，所加的利润薄，所以业务销售量逐日增长。和每个老百姓生活天天切切相关的日用瓽，销量也与日俱增。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老百姓家里的生活用瓷也讲究起来了。景德镇的青花瓷、玲珑瓷更受百姓亲睐。碗盏、有大碗、小碗、汤碗等，盆有平盆、深盆、鱼盆等，尺寸从3寸酱油碟到24寸大鱼盆，有大有小，规格齐全。所以日用瓷的出样品种摆设占了整个商店的一半，商店里的瓷器真是玲琅滿目，应有尽有。

瓷器是性质坚硬，却很脆弱，从生产厂家到客户手里，不知要搬弄多少次，特别是瓷器在整个运输过程中，一经颠簸，就有破损。每次进货的碗盏锅盆，稍有不慎，拆开包装，总有一些破损，有些破损的碗盏，只是一点小缺口，小残次，但顾客购买时，肯定是剔除的，这些碗盏只能当废物处理了。母亲看到这些破损的精品瓷碗后，拿在手舍不得丢掉，还讲："以前碗破了，让江西人钉碗，钉几个搭口，补点澎沙，碗不漏就可以好用了，现在的人‘作福`(奢侈)来"。她认为这些残次碗自己用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等每次进货拆包装后，总有几只残次碗盏被母亲收纳家里厨房中，我也不以为然，没当会事情。

有一天早晨吃烂糊面条，当我吃了一口，觉得嘴唇上有点痛疼，用手一摸，滿手鲜血。仔细一看，我端的面碗是只缺口碗，当我嘴巴接触碗口，即割开了嘴巴，想換一只碗再吃，看看家里的碗，只只都是缺口碗。

原来，经过几年的经营，家里的碗全是商店里的残次碗了。这样我有点不爽了，责怪妈妈不应把残次碗全拿回家里。这时母亲双眼盯着我满嘴鲜血的嘴巴，两手不由自主在自身的饭单上擦着，显得她不知所措，目光流露出对我滿是的歉意，嘴里呐呐地反复讲:“哦！这些碗我去掼脱！以后不用破碗了！我去掼脱！我去掼脱！"母亲明白了，她的节约，无意间伤了人，必须要弃之这些缺口碗。我明白母亲是为了节约，为了不浪费！这确也是妈妈的美德，可她这一举措，伤到了她的儿子，我感她内心在自责。

通过这件事后，家里換上了一批青花玲珑碗盏，母亲再也不把残次碗拿到家里用了。所以节约也要适可而止，时代在进步，节约也要与世俱进了！事情过去近三十多年了，这件事我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