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济南老梁

　　凝望日历我双眼有些湿润，今天又是一个母亲节。屈指一算我的母亲已经离开我们整整卅年了，卅年来往事縈怀历历在目。

图：母亲晚年在家中的照片，老人家面目慈祥，幸福满满。

　　

我们兄弟五人，都是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下长大成人，母亲为我们奉献了一切，她的音容笑貌铭记在我们的心中难以忘怀。 母亲和大多数从山东老家闯关东来的妇女一样，一双小脚是裹过的，走路很不方便，但她非常坚强，絲毫也不影响做繁重的家务，一家人的吃、穿、住、行和家里的各项事务打点的井井有条。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每天起的最早，睡的最晚。早晨五点多点就起床，先捅开火炉子，烧上开水做早饭，爷爷和父亲七点多点就上班，我们上学稍晚些吃饭。母亲管着全家的生活起居，没有一点空闲。晚上饭要做二样，爷爷的派头大规矩多，每天晚上要单独炒几个菜喝上几盅，全家人待爷爷吃完饭后再吃。除此之外我们弟兄几个的衣服、鞋子大部分都是母亲亲自缝补，天天如此年复一年。

图：这是爷爷在世时专程到辽阳城里照的一张全家福，那时还没有老五弟弟。照片中爷爷是正襟危坐，仪表俨然不怒自威。虽年过古稀，但腰不弯背不驼声音洪亮，举手投足是规规矩矩。父母亲平时和他说话时得小心翼翼，在家说一不二，只有我们孙辈在老爷子面前是无所顾忌。

　　我少时贪吃好玩，生性顽劣，常惹母亲生气，在众弟兄中我虽然家务活干得最多，但挨打也最多。成家后每当我们一家人团聚高兴之时，我常在母亲面前故意控诉小时候受的寃屈和不公，她总是笑而不语，众弟兄妯娌们和孩子是哈哈大笑。其实在母亲面前回忆少时挨母亲的责打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感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了。有时给父母扫墓时我也将这些话念叨给母亲听，我相信天堂上也会有笑声，要他老人家在天堂里开怀一笑，来安慰儿子想念慈母的心情。

图：这张照片是全家七三年从辽阳小屯水泥厂迁往山东时照的全家福。照片中多了嫂子和我五弟。五年后我也调回山东工作，与家人团聚。

我的爷爷、父母都是从山东老家闯关东来到东北的，几经周折到辽阳小屯水泥厂工作。爷爷和父亲具有典型的山东人性格，工作吃苦耐劳，技术精湛，其表现得到了厂领导的认可，父子俩都是高工资。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家实行八级工资制，在上千人的大厂里，爷爷是仅有的几个八级工之一，在工厂里有极高的威信。父亲是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培养的第一批工人出身的干部。家里虽然是收入高，但那时老人都没有存钱的概念，家中也是人口多，人情事故多，故花销也大。在当地可以说我家里的生活标准不低。每逢节假日和招待客人时，母亲都能炒得出一些很像样的佳肴，＂溜三样、炒肝尖、溜肥肠、炒肺片＂等，各种海鲜和鱼不管是炸、煎或红烧，都毫不逊色大饭店做的，可以说是色、香、味俱佳。母亲做的面食更是一绝，包子是馅多皮薄，蒸出的馒头又大又暄，摊的煎饼是又薄又脆又香又甜，这一手艺令邻里大婶们羡慕不已。记得前几年同学聚会，好多同学还说梁大娘摊的煎饼真香啊。提起母亲做的美食，我记得太多了，因笔墨关系不再累述，否则一天也说不完。就是现在每当老伴做的饭菜不应口时，我就说起母亲同样的饭菜，味道如何如何，她也是点头称是，服气的很。

　　作为儿子，觉得母亲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个女儿，少一个贴身的小棉袄，对此我能感觉到母亲的心思。我们兄弟五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能给予母亲更好更贴心的照顾，这也没办法，母亲命该如此。记得小时候每当有个女孩从家门口走过，母亲是满脸堆笑主动的和人家搭话，叫人到家来玩，可以看出母亲是真心喜欢女孩。别看我家沒有女孩子，但母亲口袋里漂亮的蝴蝶结、头绳从来不缺，一有机会就送给来玩的女孩，故意讨人家高兴。对此我非常不屑，年长后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一是的确想再要个女孩，但总不如意，另外可能怕她儿子将来找不到媳妇，以此来给儿子们集攒人缘。可惜是老天不眷顾母亲，一生遗缺无法实现。

图：18年我们兄弟五人集体合影

　　因疫情防控困在家里，正逢这个母亲节，眼望日历回想起好多和母亲在一起时的往事，令我嘘嘘不已。我的母亲和中国许多旧社会过来的妇女一样，侍候老人，相夫教子勤劳一生。与邻里和睦相处，待人接物倾其所有，山东老家来的亲戚，不管远近穷富，都热心接待，除吃喝外，并送予往来路费，这些我是深有体会。母亲的一生，集中国传统妇女的美德于一身，平凡处尽显伟大，做为她老人家的儿子，我永远感怀在心中。

怀念母亲的话语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只能再说一次，愿母亲在天堂一切安好。

二O二二年五月八日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