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瑞雪润民

又到母亲节，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再一次让我魂牵梦萦。

再过半个月就是您的生日，也是我的感恩节，再次将美篇化作仙鹤飞向您——我亲爱的妈妈，祝您双节快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日，但记不住自己或者父母生日的人似乎不在少数。

我的生日是爹妈给我说了无数次才记得的，而且即使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他（她）们都要做碗面条甚至加个鸡蛋给我庆生，使我逐渐对生日有了较为深刻的记忆。

起初，我对爹妈这种习以为常的做法并不在意，直到我自己当爹之后才悟出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首先，爹妈在盼着我们一天天长大。

生日意味着我们自己又长大了一岁，每过一次生日，都是爹妈用一年的辛苦，实现了一个阶段性心愿，他（她）们用庆祝生日的形式与我们共享快乐。而我们自己也应该将自己的行为重新审视一番，检查一下自己的不足，看看这一年来的得与失，这样才能给自己的以后规划好，让自己的生日更有意义。

其次，爹妈也在回味自己的曾经与过往。“生日”二字，既是用妈十月怀胎凝聚而成的辛酸之泪写成的，也是用妈一朝分娩喜极而泣的幸福之泪描绘的，爹妈在这一天都有着刻骨铭心的经历。

因此，我们的生日将是爹妈永不消失的记忆。

老辈人说，“人生人吓死人”。仔细想想，我们的生日其实是妈的受难日，也是妈生命中最大的劫数。

多少年前的今天，爹妈将我们带到这个世界，我们的生命就这样开始了，所以，不论是双亲的寿辰，还是自己的生日，一定要给爹妈一个问候，不论我们身在何方，无论我们工作多忙。

家乡人习惯把六十作为祝寿的起点，民间有“不到花甲不庆寿”的说法。人们把六十岁后的每十年称为“大寿”，而六十岁以后的每五年称作“小寿”。

爹的六十大寿是在他亲手精心打造的老院子庆祝的。

那一天，亲戚朋友和村里的长辈们都来了，除了农村那种朴实无华的祝福和彼此问候与聊天，没有城里人那种隆重豪华的仪式，但看到亲朋满座、儿孙满堂的场面和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氛围，妈高兴，爹更高兴。

遗憾的是，我给爹第一次庆祝“大寿”，竟然成为最后一次，他没有给我庆祝其七十大寿的机会就谢世了，我曾在心中无数次承诺“抽空陪爹一起去……”的愿望彻底变成了泡影，这使得我初次尝到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滋味。

为了减少遗憾，我们兄妹几个不惜代价地把孝心全部倾注在妈的身上，使她在罹患中风偏瘫和阿尔茨海默等严重疾病的情况下，依然给了我们为其庆祝八十大寿的机会。

农历4月22日是妈的生日，针对她已经出现痴呆症状的情况，我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思考筹划，有意增加生日活动的仪式感以激发妈的情绪。

我亲自在电脑上设计了庆贺屏幕：上方的22个醒目大字是：“您忘记了无怨无悔的付出，我忘不了如山如海的母爱”，左侧是妈满面春风的大幅彩照，右侧是我写给妈的亲情文字，下方是我们家人与妈在一起的生活照，中间空白位置则作为亲戚朋友留言区。意欲将此幅屏幕精心制作出来，作为代表所有亲朋好友送给妈的生日礼物，同时留作我们家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活动场地安排在妈常住的我妹妹家院子里，场面布置得既喜庆又典雅。受祖辈恩泽，我们家人丁兴旺，亲朋中人才济济，摄影照相和能歌善舞者，自告奋勇，争先恐后。唯一没想到的是闻讯而来的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有点多，院子里、过道里都站满了人，有点拥挤不堪。

活动由才貌双全的宝萍妹妹主持，开场白就把大家带进了一种喜庆而温馨的氛围。来宾代表争相发言，有北调，有南腔，有赞美，有祝福，可谓精彩纷呈。晚辈们的献花献歌等仪程则另有一番欢乐与热闹，特别是曾在部队从事文艺宣传工作的外甥媳妇刘佳的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唱得大家心花怒放，人人欢喜。

而我的发言却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满脑子都是妈含辛茹苦、栉风沐雨的画面，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对妈的感恩与祝福，唯有我特意为妈创作的歌曲《握着老娘的手》，稍稍表达了我对老人家的无限深情：

“握着老娘的手，陪着她慢慢地走，

哼唱着那首熟悉的儿歌，想起了小时候；

躺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不知道羞，

爬在妈妈背上，快乐无忧愁。

陪着她慢慢走，听着老娘讲述的故事，

想起那儿时在妈妈的肩头，要摘下漫天星斗；

藏在妈妈的身后，踩着妈妈的脚印走。

握着老娘的手，陪她慢慢走，

握着老娘的手，泪在心中流；

可怜天下慈母心，为儿女受累多忧愁，

妈妈慈祥的面容，怎么也看不够，

我愿用一生守候，去陪伴您左右。”

面对这温馨的场景和喜庆的氛围，妈也显得异常精神，满面笑容地回应着亲人们的问候和祝福。

整个活动没有大吃大喝等陈规陋习，却多了许多孝亲敬老的细枝末节，使妈的生日变成了热闹而朴实的感恩节。亲朋们都觉得这样的生日活动很有意义，左邻右舍来看热闹的都在私下说，应该让孩子们都来听听看看，接受一下这种难得的孝道教育。

有一次，与一位曾获得中国戏剧梅花奖和白玉兰奖的文艺界朋友相聚，偶尔谈起我老妈爱看戏以及在家乡小院过生日的事，感同身受的朋友有点动情，说是如果剧团下乡义演时去看看老人家。我当时以为也就是说说而已吧，没想到他们当真带着剧团去了。

演出的是获奖豫剧《王屋山下的女人》。在乡下能看到高水平的文艺演出还真不容易，方圆数里的乡亲们蜂拥而至，煞是热闹。妈又穿上了过生日时的漂亮衣服，风风光光地坐在“贵宾”位置，欢喜得又像过了一次生日似的。

其实，在生活水平越来越高的今天，爹妈的生日已逐渐不在乎于物质方面的东西了，他（她）们在意的也许只是自己在亲人们心目中的位置而已。

而与儿女们在爹妈心目中永远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相比，我们也许远所不及，但在双亲生日的时候，我们发自内心的一句“生日快乐”，或许胜过平日里的千言万语，使爹妈觉得她们永远是我们心里最难忘、最尊敬的人。

儿行千里母担心，走遍天下娘最亲。愿天下所有母亲都能成为我们心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