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六）

渔樵

　　老爸老妈，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直到现在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争争吵吵，拌嘴抬杠是常事。有些问题看法思路大相径庭，互不妥协，水火不溶，常让我们晚辈们裁决，我们晚辈一般都是同情弱势一方，倾向老妈，争论一番后老爸都是以默认妥协了事。但经过多年争论磨合，他们也形成好多的共同默契，某些价值观，及对生活态度在不同中又大致趋向统一。

　　1981年村里施行“大包干”生产责任制，每家每户种田自己说了算，粮食产量质量都提高了。完成交公粮任务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当时夏收、秋收都把交公粮指标分配到户，交粮收入再抵交每户农业税。上级政府都是卖力宣传让农户将质量好的“头场”好粮按国家收购价交给国家，大部分农户都是把粮食扬几遍再把次级农产品交公粮。每年老爸老妈都会因此争吵一通，爸爸总是将“头场”好粮装上车，妈妈都是吵吵着想拉下已装上车的上等优质玉米、花生、大豆、小豆等口袋，换上次粮，两人争论的面红耳赤，我们小辈也只是调和一下，往往也无济于事，都是老爸的坚持让我们无奈。这一幕仿佛年年出现可年年总是一种结果——将整车好粮送到国家粮站。老爸真无愧于一名共产党员，其实老妈和我们私下也感觉挺惭愧挺自私的。

　　老爸老妈性格秉性不同，好多事总是想不到一块儿。爸爸性格直想法简单，妈妈心地善良心思细密。从我记事起，我家里就有一个小盘秤，最早是16两计重的，每每秤完东西还得换算成十两市斤计重单位，很费事。后来就让村上的手艺人制作了这个25市斤盘秤。随后又购置了200市斤大杆儿秤（如图）

每当交公粮，老爸老妈都是扬清挑好公粮，用大秤小秤盘足超额完成公粮指标。一直到后来取消了农业税和交公粮，感觉大秤没什么大用了，还一度想把大秤处理卖掉，但最终留下来是因为一件事。

　　那是一年秋后，老爸老妈将搓好的玉米粒用袋子装好码在房顶上，为了清楚知道产量，老爸老妈用大杆儿秤一袋一袋儿秤好重量并且用碳素软笔标好每袋重量，并且都打得挺足。某天村上来了一个粮贩收粮，老爸老妈就让粮贩到房上看玉米，精明的粮贩一出手就给了一个高于别人家一二分的价格，老爸老妈没再讲价就成交了。可粮贩秤粮时耍手腕每袋都少秤几斤，开始几袋老爸老妈没在意，心想可能自己秤的有些误差。可到最后一拢账，玉米重量少了百多斤。老爸老妈就直接挑明说，这粮食我们都秤好了，你这秤是不是不准，比我们秤的少了很多，要么用我们家的秤回一下，要么从村里找秤复一遍。粮贩一看诡计失败，就乖乖的按袋上标注的重量成交了。

　　到现在老爸老妈生活还都离不开这秤，我买回的东西包括蔬菜、水果、馒头等都要秤一下。然后抱怨物价太高了。他们其实也难以适应现在物价变化节奏。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物价提高较快时。他们共同表现就是抵触。比如日常生活中接受馒头一块钱五个的价格，当逐渐变为两个一元时，他们开始时就不买馒头吃，宁可自己发面做着吃。可能是苦日过惯了生活中处处节俭。对自己的生活很抠瑟这是二老不多的共同之处。嘴上抱怨归抱怨，但总是表现出对当下生活的知足，对幸福未来的期待。老爸老妈好多苦都经历过，现在主要是享受着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家庭幸福带给他们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