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明天又是母亲节了，已然四九的我接到女儿电话：“明天是母亲节，我给您定了一束花，九点半送到家。”“不要浪费了吧，你爸爸给我的花还好好的。”但明显感到底气不足—女儿的心意不能拒绝。看看电视柜上精致的花儿，我心满满的幸福。</p> <p class="ql-block"> 华灯初上，豆豆返校了。又想到了明天的母亲节，我的心意却再也无法表达。三年了，人生对于我只有归处，再无来处。母亲活了74岁，我独自只给妈妈过了一个母亲节。2017年5月14日，我用心挑选了一束花。—不能太贵，妈妈一向不主张花这样的💰。</p> <p class="ql-block"> 那天，我和女儿豆豆，侄女扁扁，给我的妈妈简单过了一个“奢侈”的母亲节。那是母亲逝世前两年，得了肾衰竭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毫无生活质量，身体的不适，饮食的不畅，令母亲对什么都没有心劲。花儿，她一生都没有收过，也觉得女儿我是瞎胡闹，一脸的不屑，无奈。然而当时的我，初衷也是想让母亲高兴高兴。哪有女人不喜欢花的。可是一生勤劳简朴的母亲，那会舍得花钱买这闲此物？况且她的身体不舒服？</p> <p class="ql-block"> 两个小宝贝太小了，她们不谙世事。懵懵懂懂地听着我，拍照。我说了祝母亲早日康复，身体健康！也知道是说出了心意。这些也是讨母亲欢欣！妈妈简单地说了一句：这病多会能好了？我说你按时透析，一定会好的。看看那个谁，人家都透了好多年了。妈妈漠然地挤出一点笑。如今，妈妈安然辞世，那个谁谁，人家好好的。身体是自己的，那些榜样，永远都是仰慕的。曾经多么希望母亲如同那个母亲，虽然身体抱恙，依然能陪伴着我……</p> <p class="ql-block"> 如今，看到当初的相片，才知道，当时自己做得多么值得。陪伴母亲的日子，我尽量留影，不是爱好，而是我害怕母亲离开我，期待看不到母亲的日子里，能看看这些影像。可惜，大好日子里，母亲健康的样子，我从没想过留影。如今，翻开相册，看到的多是母亲痛苦的样子，回忆里多是母亲辛苦操劳的样子。母亲的一生难道没有快乐的时候吗？真的没有看到过休闲的母亲。终日里总是忙碌，哪怕去串门，也是借东西，或者打听打听事情。</p> <p class="ql-block"> 搜寻脑瓜子，大概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去收秋。哥哥拉着平车，爸爸推着，他们转修缮村走。我们姐妹和母亲坐船过河，从村里走。那是一天的忙碌，热的，累的，也不敢懈怠。最怕收不完，丢玉米。口粮吃紧！整整一天搬运，累得要死！等到晚上回到家，还得接着掰玉米皮，挽好玉米，否则一晚上“捂着”，玉米会“发火”。大明一早又得挂玉米。整个收获节，母亲是快乐的，连做饭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更是拿出八月十五“藏起来”的月饼给我们分吃。那种享受无与伦比！看着一摞摞金黄的玉米，母亲的脸上喜悦多了起来。挂完玉米，剩下的“甜玉米”掰下来，连同散落的玉米粒，洗干净了，放一些“胖”红豆，一并煮了，再放一点“糖精”，那是秋收的“大餐”。全家人，坐在院子里，在月光下，扒拉着“大餐”，听父母闲聊着，说什么记不得了。只是觉得这满满的收获也有自己的“贡献”，岁月里自豪了许多！</p> <p class="ql-block"> 母亲一生勤劳，淹没在普普通通日子里的只是忙碌。除了重要的节日祭祀，属于她的日子，我从没记得母亲有什么举措：三八妇女节，母亲通常拿一张奖状回来。生日，母亲节，乃至后来重阳节，我从没记得母亲有什么举措。我们也很少从形式上去给母亲过！她一生常言道：节好过，年好过，平常日子最难过。过什么生日，过什么母亲节，不过，不会少一根筋！直爽的母亲，无私的母亲，为我们全家操劳过度，积劳成疾，丝毫不觉得自己亏欠自己。直到最后，她才告诉我：要学会惜怜自己的身体，活是干不完的。得了病，真的没人替……。</p> <p class="ql-block">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远在天堂的母亲，你可安好？女儿真的很想您，想您！您说过：我的腿疼腰疼了一辈子，胳膊累得伸不直，如今得了这治不好的病，我不后悔，我都是为了我的孩子们。这些，还有很多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可我却再也无法与母亲倾诉。如今，我的生活终归好过拮据一生的母亲，除了时代原因，更多的是母亲一生的教诲！可我多么想再与母亲相拥，多么想促膝长谈，多么想……</p> <p class="ql-block"> 终归是想，终归也只能是想想，默默流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