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父亲的回忆——(小记)</p><p class="ql-block"> 父亲今年八十岁了,从农业银行退休已经二十三年了,九月底父亲说想去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看看,于是十月三号我们踏上了父亲的回忆之路……</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我们村子的学校里读完的,那时候家里特别困难,连最起码的作业本都买不起,只好到村外的坟头上捡烧纸然后装订成本子用。高中只在贵德的歇春院读了两年就辍学在家务农了,那年是1960年。</p><p class="ql-block"> 1963年5月父亲经亲戚介绍参加了海南州人民银行的招聘考试,考试结束后被村里抽派到清水河(贵德县与同仁县交界处)参加引水修渠的工程。(贵德县志记载:清水河引水工程始建于民国30年,全长11.5公里,直到1966年5月完工)。同年8月份村长带信过来说父亲被银行录取了,叫父亲赶快回来办理有关手续。</p><p class="ql-block"> 1963年12月15日,父亲同一起被录取的八个人被车接到海南州人行参加了为期15天的入职培训。1964年1月1日被分到兴海县河卡乡营业所。营业所里只有一个主任和一个女会计,女会计是江苏人,经常给父亲安排一些如缠毛线之类的私活,主任是浙江人,看着这种情况有些不爽,就叫父亲跟着他去外面学习业务。1965年5月被抽派海北州祁连县野牛沟乡柯柯肋游牧区参加社教活动,住在一对蒙古族夫妇家,同去的两女八男共十人,社教要遵守当时的“五同十不准原则”。其间父亲曾在牧民家吃过饭,而受到过上级的调查,也因为帮助女同志而被举报说是谈恋爱,父亲对调查人员说:我一直在帮助房东家干一些杂活,房东偶尔留我吃一次饭,你们却说我搞特殊,我帮助女同志你们说我在谈恋爱,这不是你们逼着我脱离群众吗?最终这些事儿都不了了知了。直到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父亲便反回了河卡营业所。1968年三月我奶奶因病去世了,那时父母结婚才四十天,当父亲接到信息赶回家时已是三天以后了,奶奶也入土为安了。</p> <p class="ql-block">(父亲身后为河卡乡营业所原址,旁边是原邮电所)</p> <p class="ql-block"> 1971年6月,父亲被派到大河坝乡清根河大队设营业点,一人一点一年,因人员和安全问题,一年后撤销了营业点。当时每人每月供应28斤囗粮,往往不到半个月就吃完了,只好经常和道班的人下河抓鱼,当时没有什么调料,一锅鱼一把盐,大家吃的挺开心,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清根河大队在一个交通要道上,是个三叉路口,经常有车抛锚,由其是冬季,父亲的宿舍里常有借宿的司机,少则两三人多则七八人,父亲和道班的工人们有时也会提供一些食物,当然这是在保证自己的情况下,总不能看着他们受冻挨饿吧。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住过的房子已是残垣断壁,只留下岁月的痕迹和一片沧桑。</p> <p class="ql-block">(青根河大桥,当年只有下面的小桥。)</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青根河宿舍原址前留影, 50多年了,当年的残垣断壁还依稀可辨)</p> <p class="ql-block"> 1972年8月,父亲被调到温泉乡人民银行上班,当时的人民银行是一套人马两个单位(人行和农行),父亲是农行的农金员,当时因受林彪事件的影响被公社抽排到村社,跟着一个叫吾贝的藏族干部宣讲政策学习法规和文件。银行对面是温泉兵站,十天半月总会有军车经过,兵站里也会偶尔热闹一下。因为父亲经常牙痛乡里又没有卫生院,父亲常跑到兵站军医那儿要药吃,一来二往和兵站的官兵们混的较熟,每到月底断口粮了就跑到兵站混吃的,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总能吃饱。</p> <p class="ql-block">(原温泉乡人民银行,门头的字还依稀可辨)</p> <p class="ql-block">(原温泉乡兵站)</p> <p class="ql-block"> 1975年6月,父亲从温泉乡营业所调到唐乃亥乡营业所上班,这个地方也是我童年记忆的开始,因下游修建水电站,唐乃亥乡已整体搬迁,但残存的历史痕迹依旧可辨。</p> <p class="ql-block">(在唐乃亥营业所工作中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1978年母亲和我们三兄弟在唐乃亥公社营业所门前留影,旁边是公社的饲养院。)</p> <p class="ql-block">(新建唐乃海黄河大桥)</p> <p class="ql-block">(原唐乃亥乡供销社旧址,铁门和门墩几乎没变)</p> <p class="ql-block">2021年秋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