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挚友刘梅

王湄

<p class="ql-block">  5月一个昏暗阴沉的日子里,惊闻老同学、挚友刘梅去世的消息!无法相信,更不愿相信!怎么可能!怎么会呢?</p><p class="ql-block"> 纷乱的思绪中一直在问自己,2022年5月5日,我在干什么?这一天怎么会让她,一个刚刚迈进60岁门槛的生命定格?究竟发生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刘梅是我高中时的挚友、最要好的同学。我一向与人交往不深,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她那么好强,那么热情,那么善于张罗,活脱脱个大姐大!</p><p class="ql-block"> 1977年9月我们步入高中,那是个复苏的季节,经历了求学岁月中最不像学生的中小学阶段后,高考成为最亮眼的目标。于是同学们开始进入 “攻关不畏艰"拼命学习的状态。我们就读的太原第12中学,曾是太原市很牛叉的一所学校。因其靠近太原市政府,与靠近山西省政府的10中遥相呼应,成为既有名分也不乏实力的学府。1977年,在四处响起豆荚爆裂声的收获季节,学校的老师们敏锐地嗅到了教育将要发生重大变化的气息:高教部正在北京召开工作会议,种种迹象表明停止招生长达10年的高等院校,又需要从高中选拔学生了!于是新入校的6个高中班,编成了快、中、慢三个层次,虽没明示,但教工子弟,这个历来被家长们视为优质班风向标的所在,昭示了一切。开学后不久的10月21日,各大媒体公布了一条爆炸新闻:恢复高考,并于一个月后举行。</p><p class="ql-block"> 推测变为现实,要抓教学了。12中印刷厂用发黄的厚草纸赶印出《古文选读》一书,在那个教材、教辅奇缺的时代,这本书立即成为人们争相获取的宝贝。我们这群从上小学起,就从没有把学习当成首要任务的学生有些懵圈,但来不及细想,便立即浸润在高强度数理化的轮番灌溉之中。</p><p class="ql-block"> 刘梅从小学起一直担任班干部,那时并不强调课业成绩,但倡导全民学毛选、学语录。小小年纪她便捧起红色的著作细细研读,政治读物在思想浸润的同时,也提升了阅读和语言文字的运用能力。她的成绩一直很好,高中进入教工子弟最多的33班,依然担任班里的团支书。我们在这里相逢,很快便与同班的安静萍成为新集体中的三位好朋友。我们每天一同上下学,一同游玩,一同讨论课业。</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届小学生,多是1968年3月入校的,已遭遇了几次大的变动。先是春季入学改为秋季入学;随后六年制改五年制;初中一年级多数人是在小学“戴帽初中”度过。刚进中学,化学课上镁条的燃烧让我们大开眼界;历史课中一位瘦小的老头用浓重的方言开讲“山顶洞人和北京猿人”……但是兴致勃勃的中学生活刚开了个头,学校贯彻落实开门办学的精神,我们便放下课本奔向工厂和农村,去学工、学农。随后,在大刀阔斧的教育改革中,文科类的课程合并,变成一门“儒法斗争史”;理科类的课程合并为一门“工业基础知识”。1977年7月初中毕业,时兴多年的早插队、早回城思想还在影响着众人的选择;若能穿上军装去当个解放军,那更是上等的出路。</p><p class="ql-block"> 仅仅几个月,风向大变。刚上高中的同学们立即投入到玩命学习之中。各门课都开起了快车,不仅要讲高中的内容,还要补习初中和小学的知识,进度快、强度大,几乎没有消化的时间。刹那间,各门功课的书本如瓦片般纷纷扣落,将人打蔫甚至窒息,都在所难免。人人都埋头学着,同学间甚至无暇抬头互望一眼。这时,学校要组织文艺演出,班里决定出一个省时省力的小合唱,只需参加演唱的四个女生排练,对其他人没有影响。我和安静萍是小合唱成员,我们讨论唱什么,刘梅帮着出主意:“唱《夸特产》吧,好听也好唱。”刘梅不上台,但她以团支书的身份组织、联络,跑前跑后。班主任何宗良老师无限感慨地操着他那雄厚的嗓音说道:“刘梅真是个好同学!”那时节,时间就是成绩,时间就是迈向大学门槛的阶梯。同学们绝对舍不得占用自己的一分一秒去做和学习无关的事情,而刘梅似乎没考虑这些。不仅如此,刘梅还在继续学习领袖著作,认真并坚持做读书笔记,常用领袖语录激励自己。她沉浸在宗教般虔诚、汲取无穷力量的意境中。</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初年,许多电影渐次解禁。我们从记事起就被革命洪流席卷,只看过样板戏及很少的几部主题影片,如今屏幕上出现的故事与人物深深吸引着我们。刘梅、安静萍和我悄悄商量,购买了下了晚自习才开演的夜场电影票,《冰山上的来客》《洪湖赤卫队》《流浪者》,令我们热血沸腾。电影散场时,已经快到凌晨2点,为了我们的安全,安静萍的爸爸等在电影院门口接我们。于是清冷的夜里,齐头并进的四辆自行车,快速冲进小巷、驶向寂静而沉睡的院落。</p><p class="ql-block"> 高一期末,学校宣布要分文理科班。那时流行的说法说:成绩不好的学生才去学文科,文科的路子窄,录取率低。我们班云集了全年级众多优等生,大家都在目不转睛地拼命学。而我们三个好友却都想去学文科,后来安静萍在哥哥的劝诫下,继续留在理科,我和刘梅毫不迟疑去了文科。1978年7月下旬,6个高中班分成了4个理科、2个文科,依然有快慢之别。</p><p class="ql-block"> 文科的功课虽不像理科令人头皮发麻,但也不轻松。以往基本没学过地理和历史,如今一切重头开讲。</p><p class="ql-block"> 当学到地球自转的内容时,我惊讶万分,为自己如此无知竟也活了十多年而感到惭愧。我们就这般从今天孩子们幼儿园就知道的常识开始补习,虽然课业很重,但“遇见”与”知晓”的愉悦,减轻了繁重带来的压力。每天苦读,往脑子里塞。除了学习课本,班主任姚松年老师还为我们拓展了视野。他不时给我们推荐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新时期文学作品。至今同学们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给我们读《文汇报》上刊登的一篇《伤痕》时的情景:老师数度哽咽,同学们一律埋头抹着眼泪……</p><p class="ql-block"> 一次中午下学,刘梅从姚老师那里借来了一张5月份的《人民日报》,上面刊登着理由撰写的报告文学《扬眉剑出鞘》。一出校门大家就催促刘梅快读,于是我们簇拥着她,一路走一路听。我不时扯着她的衣角,帮她绕过树坑、踢走石块,为她埋在铅字里的双眼导航。我们挪到该分手的岔路口时,文章还没读完,一堆脑袋便簇在树荫下继续,直到读完才依依不舍回家去吃饭。这段时间,我们还常常相约去省图书馆看书,那时办理借书证需要单位介绍信,我借用在文学月刊社工作的妈妈的介绍信办了一张证,从此我们常常一大早骑车赶到文源巷去抢座位。</p><p class="ql-block"> 高二的文科班里,密切交往的同学少了安静萍加入了曹慧芳,我们依然是铁杆的三剑客。下了晚自习,我们一起回家,滔滔不绝的话语似乎总找不到句号。于是在桃园二巷的小树林里穿来穿去,从《红楼梦》谈到《安娜卡列尼娜》,从尼罗河说到古罗马角斗场。好几次是我妈妈打着手电筒出来找人,才匆忙结束。</p><p class="ql-block"> 在高考最后的冲刺阶段,我们可以住校,挤在一间大大的教室里,学校希望我们能专心背书、做题。可我们依然心有旁骛,当听说电视台要播放日本电影《望乡》时,几个同学相约去李荷芳同学家看电视。当看完兴冲冲返回时,校门已紧锁。于是我们轮流放哨,一一翻墙爬进入校园,一位同学在慌乱中竟扯破了裤子。为这事,我们捂嘴窃笑了40多年。</p><p class="ql-block"> 那时考大学,被称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理科的录取率4%左右,文科则是1%-2%。第一年高考,全校文史类只有刘梅一人够了本科分数线。我们这届文科后来考上大学的同学基本上都是第二年复读后进入高校的。</p><p class="ql-block"> 1979年的高考不仅考前报志愿,还是大学、中专、技校一条龙录取。多年来形势的多变让大家心有余悸,生怕形势又变化,失去求学的机会,于是不少同学填写志愿时便大学、中专、技校全部填满。刘梅和我只填了大学。这年,刘梅上了大学,曹慧芳上了幼师,留在理科的安静萍被外地的技校录取,我落榜了。落榜的失落没几天,听说十三冶金公司招考高中代课教师,便跑去考,竟然考上了。试讲时,对我的评价之高几乎达到了我人生的顶峰。当我把这些评价转述给母亲时,她觉得非常好笑:“‘知识渊博’怎么可以用在一位十几岁孩子的身上?”</p><p class="ql-block"> 安静萍同学要到外地去读书了,恰巧我刚刚开始工作的十三冶一中,要组织去晋祠游玩,于是约了刘梅和安静萍同往,我们在1979年9月的最后一天去晋祠玩了个痛快。</p><p class="ql-block"> 那是个百废待兴的蓄势时期,社会各行各业人才稀缺,到处在扩容、招工,上了中专和技校的同学,比上大学的同学早工作一至两年,机会很多,发展的也很不错,这些当然是后话。</p><p class="ql-block"> 我在十三冶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想给家人买些礼物,便叫刘梅当参谋。她出生在一个大家庭,在家里排行第八,哥哥姐姐多,生活经验丰富。她的母亲生育了11胎、成人9个,感受了多子的苦,对孩子们要求较严格;她的父亲在她读小学时突然离世,在她心里堆积起厚厚的忧伤。怀念父亲,是她和我们谈论最多的家事。或许是这样的环境,她总显得比我更成熟,更会处理人情世故。我们步行前往柳巷,在西羊市街口,一位拉板车的师傅在费力地上坡,我便跑上前去帮他推车。刘梅在愣神之时我已经回到身边,她非常诚恳地对我说:“你真爱帮人,我就没有这个意识。”</p><p class="ql-block"> 我向她解释是母亲从小的教育使然吧。她感慨:“你妈妈给你讲白求恩把鸡腿送给伤员、雷锋雨夜送人回家,让你从小有了助人的强烈意识,我要向你学习。但也不能帮人太多,若遇人不淑呢?”</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路聊得火热,在她的指导下,我给爸爸、妈妈买了衣服,还给家里添置了一把笊篱。我的代课教师生涯持续了将近一年,在教授高二世界历史课的同时,我也在复习功课,准备来年高考。每天骑车十几公里去上班,晚上再到10中上补习班。在临近高考的几个月,我结束了代课生活,回到12中复习功课,参加高考。于是我和刘梅学了相同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不过我只是三年制的大学专科而已。我们之间的话题更多了,但是观点不尽相同。例如再次讨论《安娜卡列尼娜》时,她鲜明地亮出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安娜不好,既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母亲,有什么值得同情?”就如同当年的《作品争鸣》教会我们挑毛病一样,争论推动我们进步。常言道: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若争论还能继续到老,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p> <p class="ql-block">  我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刘梅约了我和曹慧芳,还有她的大学同学一起去登华山。80年代初期旅游远没有今天这么普及,我们坐夜车来到华山,连夜登顶,辛苦并快乐。华山下来,我们瘸着腿到了西安。刘梅事先几经周折联系了第四军医大的朋友,安排我们住在学生宿舍里。入夜,茂密的大树上知了在豪情地歌唱,我们行走在校园里,萤火虫在黑暗中悠闲地撩逗着视线,将欣喜带给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去了临潼,游历了华清池和兵马俑,泡了贵妃娘娘的温泉;到了西安碑林、大小雁塔;本来还计划去看看半坡氏族,但看看经费已不足以支撑,便做罢。</p><p class="ql-block"> 刘梅是此次活动的策划者与组织者,许多细节都是她精心安排的。例如尽量乘夜车,既节约时间又可省去住旅馆的费用。都是穷学生,我们以穷游为傲,拒绝家里的更多资助。似乎背个水壶就可以解决一切,我们双眼盯着西安马路边的水龙头,遇到没有上锁的,便上前狂饮一气,再灌满水壶;饿了就啃几口饼子,充实而快乐。我们完美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自助游。我自豪自己用一个学期节约下来的伙食费——50元钱,完成了此次旅游。返程途中,留出5分钱,准备坐10路公交车回西门外的家。剩余的钱捏在手里,火车过风陵渡时,冲向站台,买了一个大西瓜。晋南比太原热,瓜果成熟的早,正好带一个回家。最终手里居然还捏着卖家找回的一分钱。这次旅游成为永久而温馨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很快曹慧芳毕业工作了。刘梅和我便常结伴到她工作的学校去玩儿,听她给孩子们上课。在那里刘梅和我跟着曹慧芳的学生一起学唱了《我是一个粉刷匠》;我毕业前夕要试讲,刘梅和曹慧芳便给我当评委,帮我挑毛病,从课堂用语到板书设计,都一一仔细推敲。</p><p class="ql-block"> 转眼,我们都毕业分配了工作。四位高中密友中,刘梅率先成家,我们一一紧随其后,生儿育女。期间偶尔相见,依然亲密无间,几乎永远积攒着一肚子话,要迫不及待倒给对方。一次我去刘梅分得的新家看望,她一定要留我住一宿。那夜蛰伏在我们细胞里的每一个秘密都被无碍的交流唤醒,一个话题未了、又扯出另一个,我们聊了整整一个通宵。</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域的变迁,同学们的交往渐次疏远,我偶尔参与同学的活动,全仗着刘梅的招呼。饭桌上,同学多在传递某某升迁、某某提拔的消息,而一直在校园里打转的我,既插不上话,也没多少兴趣。再后来,刘梅去了他乡。但以她的人缘,和同学的交往依然,她热情地迎接成群结队的同学去她所在的城市游玩,同时她每次回来,都受到同学们的热情接待。她乐于助人,当红娘,调解纠纷是她的长项,有位小学同学得了重病,她专程带着药回来看望……</p><p class="ql-block"> 谈到兄弟姐妹,刘梅永远充满自豪:虽然年龄都大了,甚至也过了含饴弄孙的阶段,但姐妹们清一色全是广场舞场上的领舞者。刘梅的内心是丰满的,她一直像个发光体,照亮周遭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刘梅就这样以她的热情、干练,正直、善良,以及略带执拗的个性,影响着周遭的人。虽与她远隔千里,但心依然贴的很近,即使长时间不联系,一旦连线,立即体会到浓浓的暖意传来。</p><p class="ql-block"> 我们建了两个三人小群,一如当年的高一和高二。然而交流并不多。几十年的生活与工作,每个人的身旁都多了些许分散自己精力的人与事,我们不可能像当年那般单纯与专注,从前永远无法回去。</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感觉刘梅变得有些慵懒。心想,应该也一种人生的状态吧,只是出现在她的身上有些不习惯。此前我们在聊天中发现彼此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发生了较大的分歧,正如全社会的某种割裂、对峙的观点那样,我们竟然站在了观点对立的两岸?于是再次聊天,便总觉得隔着些什么。在多元的社会中,尊重各自的看法与观点应是基本的素养吧,尤其我们拥有几十年的友谊,怎能因此而终结?于是交流中有意避免会引发分歧的话题。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的交往显得有些浅表与客套。期间,她偶尔流露出一些悲观的情绪,在怀旧的话题中她甚至讴歌那段放下课本奔向田野的学生经历,认定这是孩子们成长不可缺少的课堂,生出诸多不如昔的感叹。我将这一切归咎为我们观点的分歧,压根没有想到她是因病魔折磨而改变了心境。</p><p class="ql-block"> 一次聊到很熟悉的旧事,她竟忘了,于是我脑中划过一丝疑虑:“她怎么啦?”但转念一想,一定是在忙着照看下一代,心不在线吧?问之,她果然说:“是,和亲家轮流看孩子。小孩子总爱抢手机,不能常看。”</p><p class="ql-block"> 哦,原来如此。</p><p class="ql-block"> 这是她离世前整整两个月前我们的通话,是我与她最后的对答。至今这留言依然留在手机里,可是噩耗传来,怎能相信?</p><p class="ql-block">  当我猛然想起多年前留有她女儿的微信时,战战兢兢试探性发去一声问候。我多么想从她这里获得辟谣的讯息啊!</p><p class="ql-block"> 昔日那个生得一张小圆脸的可爱姑娘,你不能让我失望啊!</p><p class="ql-block"> 透过迷离得泪眼,我看到她的叙述:“我妈妈特别要强,她不愿意在自己不好的时候,让人知道……”</p><p class="ql-block">  奔泻而出的泪水,让我几近崩溃,连日来往事走马灯般在眼前移动,茫茫人海中擦肩算是缘分,相识是情谊,挚友更是千年修得的福报。</p><p class="ql-block">  当得知她得白血病竟然已经两年,痛苦万分。谁也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人人都有离去的那一天。但是在茫茫人海中,我们应该是可以吐露一切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实情?我们应该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些慰藉,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紧握她的双手……可我竟然一无所知!</p><p class="ql-block">  她不该一个人独吞痛苦,友情中也有亲情无法替代的几分力量啊。顿悟她那强大的外表下,掩盖了那份伤感与孤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走进过对方的内心。</p><p class="ql-block">  她也曾流露过不如意。那些资历、能力不及她的人,纷纷得到了升迁,心底升起些许悲凉是自然的。行政圈子里,升迁似乎是对个人鉴定的唯一标签,处于期间,潇洒不易,尤其是我们这代人。</p><p class="ql-block">  她一生帮助、照亮他人,她不习惯被照顾,被同情?为什么我们当年没有谈论过“快乐分享会增倍,忧伤分享会减半”的理念呢?我继续问她女儿:妈妈这两年……很痛苦吗?</p><p class="ql-block"> 她说:还好,起初病情一直比较平稳,突然恶化……</p><p class="ql-block">  刘梅啊刘梅,你为什么处处都要挺着、扛着?强大、正直、善良、又热心的刘梅走了,我久久徘徊在往事之中不能自拔,哀思绵长、无尽……</p><p class="ql-block"> 套用改写杜老先生诗句: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同窗讴歌惜,昨夜月同行。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p><p class="ql-block"> 2022年5月20日</p> <p class="ql-block">翻出高中时代以及和刘梅共处时留下的照片,模糊到迷蒙。那年月能有几张照片留存,已属不易。特辑于此,以资纪念。</p><p class="ql-block">1977年秋。高一好友:刘梅、安静萍、王湄。</p> 1977年冬,刘梅、安静萍和王湄在一起。 <p class="ql-block">1977年冬,迎泽公园。右起:王湄,刘梅,安静萍。</p> <p class="ql-block">1977年冬,模糊的照片,记录着清晰的友谊。</p> <p class="ql-block">迎泽公园。</p> <p class="ql-block">1978年。高一。</p> <p class="ql-block">1978年。</p> <p class="ql-block">1978年</p> <p class="ql-block">1978年,王湄和安静萍。</p> <p class="ql-block">高二文科班同学。右起:王晨霞、曹慧芳、崔曼、刘梅、王湄。</p> <p class="ql-block">1979年7月,高中毕业, 文科30班在十二中校园留影。</p> <p class="ql-block">1979年7月,太原纯阳宫。右起:刘梅,曹慧芳,王湄。</p> <p class="ql-block">1979年,高中毕业时王湄,刘梅,曹慧芳和王晨霞同学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1979年7月,文科班部分同学毕业照。中间右一为乔本恕老师,右八为姚松年老师。</p> <p class="ql-block">1979年9月。刘梅,安静萍和王湄相约去晋祠游玩。</p> <p class="ql-block">1979年,晋祠。右起王湄,安静萍,刘梅,王崇惠。</p> <p class="ql-block">晋祠。</p> <p class="ql-block">晋祠。</p> <p class="ql-block">1981年,华山。右起:刘月红,廉维嘉,曹慧芳,王湄,和悦,刘梅,董宁,卫冠军。</p> <p class="ql-block">华山。</p> <p class="ql-block">1981年,华山途中。右起:卫冠军,刘梅,王湄,曹慧芳,董宁,刘月红。</p> <p class="ql-block">临潼,右起:刘梅,曹慧芳,董宁,王湄,卫冠军。</p> <p class="ql-block">攀登华山。</p> <p class="ql-block">进华山途中。</p> <p class="ql-block">华清池,右起:董宁,刘梅,曹慧芳,王湄。</p> <p class="ql-block">华山,途中小憩。</p> <p class="ql-block">华山。前右起前:卫冠军,刘梅,王湄,董宁,曹慧芳;后刘月红,和悦,康维嘉。</p> <p class="ql-block">1981年,西安大雁塔。右起:曹慧芳,刘梅,王湄,董宁。</p> <p class="ql-block">1981年,西安碑林。右起:曹慧芳,王湄,卫冠军,刘梅。</p> <p class="ql-block">西安碑林。右起:董宁,卫冠军,刘梅,王湄,曹慧芳。</p> <p class="ql-block">西安。右起:曹慧芳,刘梅,王湄,董宁,卫冠军。</p> <p class="ql-block">临潼捉蒋亭。</p> <p class="ql-block">临潼华清池。</p> <p class="ql-block">1981年,华山顶峰。</p> <p class="ql-block">1981年,华山。</p> <p class="ql-block">华山。</p> <p class="ql-block">自古华山一条路,山顶的狂风将意气风发的愿望吹起,飞向远方。</p> <p class="ql-block">生命中那朵红腊梅,永远矗立在寒风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