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50年我九岁。一个夏天的早晨,母亲老早把我叫起来,说要带我去上学。我看见炕上放着为我洗过的衣服,还有母亲为我做的新书包,是用灰色粗布做的;还有用线订的两本笔记本,是盖房子装水泥袋子用的纸;两支铅笔,是从货郎哪里买的质量很差的笔。母亲为我剪了指甲,一面剪一面和我说:“没有一年级了,只有二年级,就跟着上吧”。父亲刚去世一年多,本想帮家里干点什么,但我没言语,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满意就好。</p><p class="ql-block">冬天到了,母亲要给我和妹妹弟弟做棉衣,大都是改来改去,大的改小的。母亲用她的一件紫红色的棉袄给我改了一件小棉袄,我觉得男孩子穿红的不太好看,心里不是那么满意,母亲没办法,找了一块包行李的细帆布,给我做了一件外罩。这件外罩一直穿了很久。有一次我不知为什么事使母亲不高兴,就用笤帚把打我,只听到打在帆布外罩上啪啪的响声,身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道是这外罩起作用,还是母亲舍不得打我。</p><p class="ql-block">也不记得哪一年开始有了“六一”儿童节,学校要求穿白上衣蓝裤子,母亲便去供销社割了两块粗布。第二天早上就把衣服做好了,上衣是中式的,缝上几个纽扣,裤子是蓝色的,带皮筋那种,母亲说做大些,来年还能穿。</p><p class="ql-block">在夜里,我经常看到母亲在煤油灯下为我们做衣服,缝补衣服。因为白天还要干活养活我们。</p><p class="ql-block">以后虽然我们都大了,但我们姊妹三个的衣服都是由母亲来做。我妹妹十七岁就在学校教学,基本没买过什么衣服。后来家里买了一台缝纫机,就方便多了。看到人家穿的式样好的衣服,就借回来,用报纸剪一个样子,再给我们做。</p><p class="ql-block">我在学校里,母亲给我做的上衣和裤子,样式都挺跟上形式的,同学们都很羡慕我,直到毕业工作了,仍穿着母亲给我做的衣服。我记得很清楚的是,我快毕业那一年,母亲给我做了一件制服式样的棉衣。1966年1月,去汕头报到时,就穿着这件棉衣。南方冬天暖和,不用穿棉衣,但每年冬天探亲时也要穿这件棉衣。</p><p class="ql-block">1969年冬,我调到天津港,冬天很冷,我还是穿这件棉衣。因工作环境油太多,怕脏了棉衣,我便在外面套件劳动布工作服。这件棉衣就这样一直穿了十多年。我觉得穿上母亲做的棉衣,穿在身上,暖在心上。</p><p class="ql-block">正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p><p class="ql-block">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p><p class="ql-block">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p> 这是我根据记忆中画的一幅画。母亲为我做的新书包,还有线订的笔记本,在笔记本上还写上我的名字。 <p class="ql-block">这是妹妹参加工作时,召集我们拍了这张全家福,也是我们姊妹三个和母亲拍的唯一的一张照片。看我和妹妹还有弟弟穿的新衣服都是母亲做的。</p><p class="ql-block"> </p> 我在汕头工作时,穿的衣服都是母亲做的。 <p class="ql-block">母亲无怨无悔的付出,时刻温暖着我。</p><p class="ql-block">母亲离开我们已11个年头了,想起母亲慈祥的面容,心里总是暖暖的。母亲刚强坚毅的性格,勤俭的精神永远是我们前行的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