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之“装东西”不“装南北”

张传芳

　 一、独眼不登龙虎榜；半月依旧照乾坤

　　 (——清·对联名家刘凤诰趣闻)

　　刘凤诰虽才高八斗，但是独眼残疾，乾隆皇帝殿试时心中不悦，出题戏说道：“独眼不登龙虎榜”；刘凤诰毫不示弱：“半月依旧照乾坤”。乾隆心里一惊，此人胆子真大，但还是欣赏他的才学，继续道：

“东启明、西长庚，南箕北斗，朕乃摘星汉”；刘凤诰恭敬应答：“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臣是探花郎”。乾隆高兴，便顺势封刘凤诰为当年的探花郎。

　　一次乾隆皇帝宴会群臣，出一语双关联赞扬刘凤诰(字金门)：“五行(金木水火土)金为首”；刘凤诰也一语双关地敬赞乾隆皇帝道：“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乾为天”。从此，刘凤诰妙对天子联的故事，便誉传播天下。

　　虽皇帝赏识，但宦官忌恨，乾隆驾崩后，嘉庆登基，嘉庆九年复召刘凤诰回京复命。学生铁保(时任山东巡抚)，赶来相送，在大明湖设宴践行，刘凤诰触景生情，便乘兴为大明湖小沧园撰写一联：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二、装“东西”不装“南北”

　　回京后，刘凤诰耿直的性格，对京城内阿谀奉承、以权谋私、欺上瞒下的宦官十分厌恶。这些宦官看在眼里，恨在心中，在嘉庆皇帝面前屡进谗言。并伺机作梗挖苦：“刘主考，那乞儿手中的竹篮有何用”？刘凤诰不疑它意道：装“东西”。宦臣故意问道：为何不叫装“南北”？刘凤诰方知宦臣真意，沉吟片刻道：“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这金、木都是有形之物，能装入篮子当中，所以叫装“东西”；而水、火为无形之物，无法盛在篮子里，所以不能叫装“南北”，宦臣自讨没趣。

　 三、东岳庙唱西游记，南腔北调；春牛寺栽夏秧苗，秋收冬藏

　　一次，刘凤诰与宦臣二人逛街，忽见和尚坐在瓜棚前吃西瓜，宦臣便说：

“东塔寺和尚，朝南坐北吃西瓜”；“春水庵尼姑，自夏至冬穿秋衣”，刘凤诰工整对上，宦官不服气，又道：“东岳庙唱西游记，南腔北调”；“春牛寺栽夏秧苗，秋收冬藏”，刘凤诰便随口对上。岂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恼了宦臣，十分不悦道：“说南道北吃西瓜，面朝东坐”；“思前想后读《左转》，书向右翻”，刘凤诰便很快对上，怼得宦臣哑口无言，正焦急之际，恰巧刘凤诰不小心碰到了街边的灯笼，让宦臣逮住了机会，便讥讽道：“独眼龙，打灯笼，灯笼照着独眼龙”；“跛脚鸡，跳簸箕，簸箕压了跛脚鸡”，事有凑巧，得意忘形的宦臣，正巧踩翻了农妇街边买卖的簸箕，崴了自己的脚，给刘凤诰逮个正着。

　 四、充军到辽阳，见舅如见娘；两人同流泪，四目泪三行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醉酒失态，刘凤浩写了辱骂贪臣的对联：“山高皇帝远，人少畜牲多”，宦臣借此向嘉庆告状，加上刘凤诰在浙江督学，被盐商乡试贿赂案牵连，惹怒了嘉庆皇帝，一气之下，两罪并罚，将刘凤诰发配到了黑龙江辽阳戍边。

　　途经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黑龙江，偶遇自己的舅父，满腹委屈道：“充军到辽阳，见舅如见娘；两人同流泪，四目泪三行”。

　　舅父原本看见外甥被充军，心中充满心疼与伤心，十分难过，结果外甥一句“四目泪三行”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摇头说到：“你这小子，臭脾气还真是没改，真的是‘老道寺前摇响铃——不当不当’”。

　　刘凤诰见了舅父，多日来的沉闷也一扫而光，便诙谐道：“乌龙江上吹唢呐——哪里哪里”，二人一来一往，倍感亲切，就这样，刘凤诰在黑龙江戍边四年。

　　1813年，嘉庆又想起了刘凤诰，感慨他的才学，便下旨召回北京，任职编修。三年后，刘凤诰又患眼疾，四目不视，无法再担重任，便告老还乡，安住在南昌棕帽巷。

　 五、小屋三间，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

　　他看见富人高楼广厦，锦衣玉食，穷人生活清苦，朝不饱夕，便在自家大门贴了一幅对联：“小屋三间，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引来不少人观赏，一时传为佳话。

东方甲乙寅卯木，

南方丙丁巳午火，

西方庚辛申酉金，

北方壬癸亥子水，

戊己辰戌丑未土。

一点东方甲乙木，

二点南方丙丁火，

三点西方庚辛金，

四点北方壬癸水，

五点中央戊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