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苦荬菜花开

杜玉祥

最早的种子掩埋于炊烟

养分与阳光需要烈火唤醒

有种花有二十三个族亲

二百多同胞兄弟姐妹

人人都有可飞翔的伞

只要有合适的风理想的气流

它们可以飞向一百八十里外



我吃过玉米面拌野菜的饼

山里的风增强我们的免疫力

曲麻菜从不理会春天的进展

打发走远行的儿女就随心所欲

因为普通随处可见

跟火光一样明亮显眼，

三月至六月是抚顺山乡釆野菜的旺季，刺嫩芽、猫爪子、蕨菜、黄瓜香、大叶芹这是需要进到山里才能寻找到的，蒲公英、茵陈蒿、紫叶菠、曲麻菜、车前草、柳蒿之类的城乡周边随处可见。大部分清香爽口的山野菜也是中草药，在药典里都有记载。

疫情防控期间出行要求比较严格，嫌麻烦只好在家门口附近散步，已经入住的小区与正在建的楼宇中间有一半成品的公园，名字起的很大，玉露潭公园。湖里无水，形成一座大土坑，其间有杂草，据说也有野菜，偶尔也有野鸡的叫声。将来引入了水，廊桥延伸，再有荷莲，天光云影，或汇出几分诗意。公园里有人工栽种的玉簪、芍药，更多的是自然生长的葶苈、早花堇菜。

昨天早上下了一点并不透彻的雨，下午就碧空如洗。下午三点以后光线充足而柔和，路边的野花也异彩纷呈。蒲公英初开的是黄色的花，这一朵花孕育二百棵种子，成熟的种子变成白色，花冠上的小伞带着种子飞，有人说一棵种子可以飞出九十公里。我小时候挖蒲公英主要是喂鸭鹅，第一次听说它的药用价值是在一次聚餐时，一位患有糖尿病多年的老人说他一直在吃蒲公英旱黄瓜，后来是一个冬天，有人急找蒲公英根给女儿治病，我安排人从我们种植基地里挖出一些应急。蒲公英民间称尿床草，清热解毒、散结消肿、通淋利尿，所以有人用蒲公英茶减肥，寒凉体质的人需要搭配点大枣或枸杞，在与专家一起学习后，对蒲公英认识更深刻，隔几天就喝一次蒲公英茶。玉露潭周边的蒲公英花多如繁星，耀眼醒目，但是与小苦荬是无法相比，正值花期的小苦荬比人工种植的出苗率还高，黄色的，白色的，蓬蓬勃勃遍满路边及小土丘上。这种植物农村叫鸭子食，很少有人吃，但是它也入药，清热解毒，散瘀止痛，止血，止带。很多人容易将苦荬菜与曲麻菜混淆，其实它们的区别很明显。曲麻菜又叫苣麻菜、苦苣菜、曲曲菜、荬菜、野苦菜、野苦荬、苦葛麻、苦荬菜、苣菜、侵麻菜等等，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春天生长幼苗，有红茎，白茎两种。苦茎中空而脆，折断后有白汁流出……味苦、性寒、无毒……主治五脏邪气，厌食胃痛，具有清热解毒之功效。

我们小时候吃的最多的是曲麻菜，有一座山沟叫曲麻菜沟，连叶带根挖回，挑嫩的人吃，老一点的喂鹅鸭。嫌苦可以和发芽葱一起拌，还有一种吃法是经济实用的，将曲麻菜剁碎搅拌至玉米面中，弹上盐水，烀成大饼子，主食副食一起吃，这可谓我童年的汉堡。在城里生活多年，第一次遇上这么多的苦荬菜花开，着实有点兴奋，仿佛回到远去的童年，来不及听抖音一位诗人的直播，拍下迎风摇曳的这片花，遂有他乡遇故知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