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月

赏月

这五个月，是我们第二次单独和天天相处的五个月，而且是在海南。那五个月，是2020年伊始，她们一家人回石家庄过春节。武汉疫情突发，临时决定带走姐姐，留下妹妹。那一年她刚过完四岁生日。那一年我们在家闷了两个月，姥爷负责买菜做饭，我是陪读陪聊陪玩。3月份，幼儿园在线上发来学习的诗歌，小文，还要求做室内运动，并且要求反馈。我不敢说天天做的是最快的，但我认为是优秀的，她不单单背过，还把其中的大意讲出来。从这一点我看到了她的潜质和高度的求知欲望。第一次系统学习，第一次展示自己。学习完做运动，有时候遇到难点，也想哭，想退却，但都咬牙战胜了。每完成一件事，我们会拥抱在一起。就是那段岁月，我们认识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天天。 基于那次表现，我们决定带她去海南海花岛。2020年我和爱人打先锋去收房，买了若干件家居用品，你想，新建个家缺啥都不行。待我们收拾妥当，准备让她们送天天来的时候，石家庄爆发了藁城小果村疫情。这是北京的南大门啊，她们也别想动了。在岛上看到北京的车号我就会想起天天，心有遗憾。 2021年，我们还是打算天稍冷就走，一定要带上天天，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因为明年九月份就要上一年级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生怕节外生枝，10月23号天天就随奶奶爷爷回来了，闯出了北京。我们10月30号就从石家庄飞往海南，上了飞机才可以长舒一口气。 从美兰机场到海花岛大约140公里，约好了车，两个半小时就可以到了。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坐在车上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天总是问，怎么还不到啊？司机师傅开车的技术很高，5点多钟把我们送到了楼下，雨也停了。进了屋，天天东瞅瞅，西看看，“怎么这么小啊？”，我说，一间就够了。她嘴上说小，还是很兴奋的。爬到床上看海景和夕阳，没有北京的高楼林立，视野开阔。新的环境，新的心情。看得出她内心的喜悦，嘴里不住的说“我美好的岛”，甚至要来纸笔就要写日记。我的天那，字还不认识几个，旅途也劳累。我答应第二天陪着她写，次日，她执笔，口述，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她写到另一张纸上，她再搬家到自己的纸上，一篇有意义的日记就诞生了！ 凑合着看吧，写在纸上了 安排妥当，我们立刻领着她开始游玩。反正有个三轮电动车，院子里转了，海边转；木棉园转了，紫荆园转；高层转了，别墅转。让她感受一下内陆城市和沿海城市的不同；让她尽情的呼吸含有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让她知道国土面积之大，南北气温的差别。不到六岁的孩子，心理尚未发展成熟，多看看，多走走，见多才能识广。记得姐姐曾经在一岁多随爷爷奶奶来过海南，在不到三岁时也随父母来过海南，但那是旅游性的游玩，有时间限制，没有天天这么幸福。 专车老司机 11月初，楼下的树花开正艳，招蜂惹蝶。 神情像个大姑娘 退潮了，我们骑车绕到对面的排浦镇，让天天体会一下曾经被海水淹没的地方。 这只蝴蝶把我和天天整迷糊了 小区里的大蜗牛 忘了这是什么树，花瓣很好看 在井盖上写生 看这别墅的院子大不大。我们每每在牡丹园、玫瑰园、棕榈园转悠时，姥爷就逗她说“我要别墅”，开始天天信以为真，说姥爷你等着吧，等我和我姐都挣了钱，就买一套，叫爷爷奶奶都过来。后来他说的多了，天天也知道不是真的，她的回复是“飞天茅台”。意思就是说遥远的事先别说了，给你瓶酒先喝着吧！太可笑了，一老一小逗乐子。 住户别具一格的设计 别墅区留影 我们楼下对面的别墅区 对面的高层有我们的一室小家，天天在别墅区的海边玩耍。 这是我们3号岛对面的白沙滩，堆沙子，玩水，在沙滩上画画。 海浪作画，美吗？ 沿岛的马路边，茂密的植被到处都是，还有山羊在找草吃，这在内地是绝对看不到的。 我们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游览一号岛的美景，还参加了他们组织的在布上画画活动。 认真作画的样子 仿古风格的饮食街 椰子饭店的门前 借着我过生日的机会，我们带她住宿了欧堡酒店海洋区。白天我们参观了海洋乐园，见到了几十种海洋动物，还参观了婚礼教堂，晚上到婚礼庄园看了耀眼的灯光秀。欧堡酒店夜景 走进海洋乐园 南极的企鹅，靠吃虾生存，每天能吃近2斤呢！ 白鲨 海洋乐园一瞥 婚礼教堂的顶部设计，局部部分。 站在婚礼的舞台上先自我体验一把 我用三角架录制了六分钟的灯光秀，截取20秒。天天骑在姥爷脖子上观看了整场。许多游客就是奔着灯光秀来的，疫情缓和期停车场车位爆满。 一月八号是天天的生日，爸爸妈妈没在身边，送给她也是给我们的礼物——五星级酒店住一晚。 希尔顿酒店大堂 我六岁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天越来越喜欢海花岛。隔窗望大海，抬头看蓝天，没有拥挤的人群，也不受幼儿园的约束。一玩玩的满头大汗，一睡睡到自然醒。 我们一起制定定学习计划，并付诸于行动。语文的基础是熟练掌握拼音，大字拼音表就贴在她学习桌子的左侧，数学100以内的加减法反复练习，我认为这是最基础的东西，乘法口诀和英语字母是姥爷用笔写在纸上，她自己挂在学习桌上方，抬头就能复习。妈妈让听的英语单词和词组她每天都会抱着平板自觉的听，第二天复习，第三天考试。一周学两节，周末总考。她理解能力强，基本上都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后面的难度大些，她要求延长时间，我满口答应。学习的目的不单单是掌握，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培养她的兴趣，还有良好的学习习惯，并且给她创造安静的学习氛围。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给她买的少儿百科知识，对她有极大吸引力，认识生字的同时也懂得了许多中外人文地理历史，各种动物的特性以及气候知识。比如:四大名著、四大文明古国、四大发明、四大国粹，等等。她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掌握了一些学习的技巧。 零基础的素描作品作品，第一次上手。 截取一段朗读视频 海风大的时候在走廊里跳绳 给爸爸的生日礼物，一张纸，几笔画，浓浓情。 我自己养的天竺葵开花了 火龙果面条。这里的水果多，而且口感好，水分足。 喝了椰汁再吃肉 这是我们在工地的废墟上捡的彩色玻璃石。天天把她装在所料瓶子里，还写了“2022年，新年快乐！” 2022年2月4号是冬奥会开幕的日子，我们一起观看运动员的精彩表演，边看边讲奥运精神，看运动员们的在竞技场上的拼搏。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成功，所有的成绩的取得都是平日里的百倍努力！这是女足亚洲杯的决赛领奖现场。我们在一起看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中国姑娘们在上半场比分2:0落后，下半场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以3:2击败韩国，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冬奥，女足，带给天天的是勇气和力量。 说说去三亚 来了海南，没去过三亚，是一点遗憾。孩子们撺掇我们去看看，一是满足天天的愿望，二是那边天气暖和点，躲几天降温，只好从命。在天涯海角景区合影。 一老一小 赤脚走在海岸线上，大浪淘沙，一蹦一跳 魔幻般的感觉 在宾馆留念 顶台留念 我们住的宾馆就在三亚机场傍边，隔窗而望，一架接一架飞机准备降落，甚至还能看到机翼打开，天天经常爬到窗前喊“姥姥，红的，蓝的，白的！”大饱眼福。 在这里的几个月，一定要提到一个叫“小太阳”的男孩儿。他是爷爷奶奶带来玩的，今年加上了他的爸爸。他们是湖南长沙市的，很巧的是就住在我们家楼上，他的年岁和天天只差一个月，天天大一个月，都是2016年出生的妈妈是老师，爸爸是自由职业者，爷爷奶奶都是在65岁过半后才得一宝贝孙子，喜爱有加。但他们也有严格的管教，尤其是爸爸这次的陪同，加上当老师的妈妈出谋划策，使得这个天性调皮的男孩也很招人喜欢。在游乐场所玩的孩子很多，尤其是放寒假后，全国各地的孩子来了不少，但天天和哲哲（小太阳）已经结成了好友。最早是每天10点钟她就去找哲哲，两个人在他爸爸的带领下学习知识，但去了一段时间，哲哲首先不想学了，于是我提议还是10点钟楼下汇合吧。有时候一个先下去，一个后下去，后下去的撒开腿就朝着伙伴跑去，好像关了几天没见面似的。 看到吃蛋糕的样子了吧。说个小故事。哲哲的生日是2月11号，只是蛋糕店16号才开始营业，所以他准备拿到蛋糕再过生日。说来凑巧，我们是2月14号离岛去了三亚，17号才能回去。小孩子盼生日就是盼蛋糕，哲哲看到蛋糕特别想吃，但他又要等天天回来一起吃，我们17号下午5点多才到家。听奶奶说，这期间几次打开蛋糕盒看看，闻闻，又盖好。奶奶说要不先切一点，他都拒绝了。晚饭时，伯伯下楼来喊天天去吃蛋糕，情急中天天拿上了自己的复读机，做为礼物，跟着伯伯走了。首先感谢讲义气的哲哲，能做到一等再等，克制自己，实属不易。再说天天的反应也很快，事先没有商量，拿上礼物走了。别管那个东西值不值钱，那是回报朋友的礼仪。两个小孩子在玩耍的过程中慢慢懂得了做人的道理。 骑在伯伯脖子上 再过一把瘾 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打架，谁也都有不对的时候。比如:为一件物品，为比答题快慢，为谁先动手打人，哭过，喊过。但他们回到家之后，情绪缓和了都能得到家长的指教，错的那方会主动打电话或上门道歉，有理方也会大度原谅。哲哲的奶奶告诉我，他们俩接触就好像到了学校，对他们成长有好处。老师妈妈说过“在班里，不是学习最好的就是好学生，而是品行好，习惯好，再加上学习好的才是好学生。”我把这句话告诉我的女儿，我也在这样教育天天。很庆辛有这样的邻居，很珍惜他们这段时间的友谊。谢谢哲哲爸爸，教他们学知识，陪他们一起玩耍。走入学校，走入社会，都离不开与人交往，从小教会他们宽容，反省，礼貌，比长大了再去纠正利大于弊。 说来真是有缘，当我们决定提前回石时，中午一点多起飞的航班只有最后一班了，恰巧是哲哲一家返回长沙的那天。他们原本是早晨九点多的航班，凌晨五点多就走了，可是，当我们九点多打算出发时，哲哲和爸爸又到了我家门口。哦！原来是昨晚11点得到的通知，航班改在下午三点多了。他们倆又见面了，两人欢蹦乱跳跑下楼，爸爸帮我们拿行李，送我们上出租车。再见了，又一次再见。在海口美兰机场，正当我们排队准备登机时，又看到他们一家人准备候机，再一次打招呼，再一次再见！ 看这金灿灿的满地落叶了吗？是不是有点像咱们北方的银杏树，问了发图片的人，第二天我们就带着她去了。这种树叫黄花风铃木，落的不是叶子，而是满地的花，我们去时树上的花已经不多了，满地是花。 南方的植物品种繁多，一、二月份也花开斗艳，天天抱着大树感叹，好美啊！ 和小太阳约好一起去一号岛的植物园参观。刚买了门票进去，调皮小子撒腿就跑，没了人影。天天还是老实很多，跟着我们把植物园观赏一遍，你看她美滋滋的样子。 运动健身中心留念 像不像？ 一号岛的游泳馆 一上岛天天就喊着游泳，我们从11月17日开始步入泳池，一直到2月底，基本是隔一天一去。在北京学的本事派上了用场，姥爷是陪游，我是洗澡接应。开始姥爷总是不敢离开，总怕沉了底，呛了水，后来天天要求自己游，我也劝他给孩子锻炼的机会。 这是个喜欢水的小疯子，到了里面整个泳馆都回荡着她的童声，经常和姥爷嬉笑打闹。 和小太阳一起放风筝 五国温泉城 泡温泉 日本馆 我们很幸运，一号岛的水世界乐园在3.18日开业，又给了天天一次嗨的机会。我们买了3.21号的门票，抓住机会再玩一次。 那天的气温高达35度，烈日炎炎，从这个游乐场所走到另外一个游乐场头上好像顶着个火盆。我们进去就两点多了，五点就闭园，姥爷领着天天赶时间，争取多玩几个项目。我呢，把外套的帽子顶在头上，戴着口罩，只漏出眼睛，拿着手机随时准备给他们拍照，生怕错过了精美瞬间。尤其是他们去很高的山上往下滑时，根本看不到是游客还是她们下来，我只好举着手机一股劲拍。认真的姥姥在骄阳下傻拍，但能捕捉到天天，心里有满满的收获感。 这个道具挺独特，照一张吧，仔细看看，上面有1986几个阿拉伯数字，我是终生难忘的，那一年我做了妈妈，如今已经成了你们的姥姥，感叹岁月忽已暮。 姥爷也不容易，领着她赶场。这个项目刚赶到，工作人员就开始清场了，天天还挺配合，赶紧上浮板过把瘾。 这个项目挺过瘾，有高度，还得有胆量。姥爷说工作人员讲了操作规则，天天说让姥爷先下，姥爷下来时身体是斜的，天天倒是做的挺到位，好样的！ 人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我找了个地方就坐下了，随之天天和姥爷也来休息。“走啦！走啦！”几个工作人员来到我们身边，我说走不动了，稍微缓口气。乐园里都清静了，我们去冲了澡，疲倦的走出海洋世界。我们打了个服务电话，40元钱约了个巴士，把我们拉到大巴车车站，返回3号岛。看天天累躺下了。 大海是我们的朋友，在海边玩耍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常态。 看看她姥爷，背着也高兴。 享受在一起的乐趣 帅不帅？ 海边的树林 家里家外看夕阳，手捧夕阳回家乡。 百读不厌的《少儿百科》，知识武装头脑。 回眸一看 这是在一号岛拍的短视频。五个月的时间就像这艘快艇，在水面上划了一圈，留下了白色的涟漪，荡起美好的记忆，在天天六年人生的画卷中是深深的痕迹。 这五个月，不同寻常。从北到南，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天天从繁华的首都来到偏远的城市；从被钢筋水泥浇包围的筑建筑群走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傍边；从身着羽绒服的冬季到穿上裙子的夏季；从受作息时间约束的幼儿园到一觉睡到自然醒的三人世界。不只是地域、环境、气候的变化，更重要的是脱离原生家庭的常态，与姥姥姥爷在遥远的异地他乡一起开启全新生活的模式，她适应吗？你们行吗？来之前好多人都问我。她大了，确实跟两年前不一样。我们除了在一起生活，让她增长见识，还想让她学点知识。我坚信能行，与此同时，也感到身上有一份责任。估计没来时数她心里问号多。好奇心是所有儿童的天性，海南有多远？海花岛是啥样？我会想爸爸妈妈和姐姐吗？这是一个懂道理，而且还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孩子。我们相处的原则是：尽量带着你玩的痛快，不高兴的事可以说出来，但不可以以哭闹形式表示。刚去时我还有些不大适应，她像个小尾巴跟着我，“姥姥！姥姥！你陪我…”，我好像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姥爷主要负责买菜做饭，所以，我和天天的接触比较多。每天早晨起床后和上午10点前基本以学习为主，中午听会儿故事，晚上早点休息，这样，玩的好，学得好，吃的好，睡的早。晚上，她睡了，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有了可以放松自己的时间。她确实聪明可爱，感到疲劳的同时也有许多乐趣。刚认字时，她和我一起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嘴里大声朗读着“今天早晨到夜间空气质量“狼” ，我说是“良”，然后我们就哈哈大笑，以后我们会经常拿“狼”和“良”开玩笑。姥爷说，真希望你别长了，总这么大，10年后我还陪着你，她说，拉倒吧，10年后我就得陪着你了一吃好吃的，姥爷就说“钱”，她就说茅台，房子，言外之意是长大了再给你买，小家伙反应挺快。那天看姐姐游泳体能测试，我说从画面上看她个子怎么那么高呢？“她在最左边泳道，离拍摄镜头近，近大远小，这还不知道吗？”在泳馆游泳期间，越游越快。最后，她以39秒的成绩打破了自己保持的48秒25米的游泳记录。回家后我们开玩笑，等第35届奥运会时，广播里就会宣布：100米蛙泳冠军是中国选手——裴晨涵！姥爷说我给你端盘饺子送到领奖台去。天天说，饺子不饺子吧，我要是拿了金牌有了钱先给姥姥看看病，然后还有姥爷的心脏，其他的都不是事。谁知道她长大了会记得吗？高兴一会儿算一会儿吧。有一次，我们问她民大幼儿园和红黄蓝哪个好，她先说我都不记不清楚红黄蓝了。然后说，哪个也不好，姥姥最好，我说，姥姥怎么好，我又不是幼儿园，她说你的教育比幼儿园都好，不仅学习，还教我怎么做人，不是吗？哈哈！我说你可真是个小人精子，哄着姥姥乐呢吧？总之，她要是顺心了，满嘴跑好听话。其实，语音是一种表达工具，学会表达，学会说话，招人喜欢，这也是一门学问。春节临近，有很多人自驾车来到岛上，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坐在自家的小电动车上，看到这些以省份打头编辑的车号，我突然问姥爷，鄂代表哪个省啊？，天天抢过话回答，我知道，吃饭省，饿了不吃饭吗？哈哈！幽默的宝贝，我喜欢让平淡的生活添点儿佐料。买了回去的机票，过了几天，临睡觉前闹了起来，说是她不回北京了，“我喜欢海南，回到北京还得上幼儿园，幼儿园整天就是洗手，喝水，吃饭，上厕所，我说不教你学知识吗？她说学的太少，还不如姥姥呢！”紧接着就要求在石家庄上学，我说北京好，教的好，她说石家庄是全国离北京第二近的省会城市，那第一呢？天津呗！啥都懂，连地理位置，直辖市的规格都门清。我说这等大事得跟你爸爸妈妈商量，她说，嗨！那妈妈不是你生的吗？没有你哪有她？她得听你的，逗得我哭笑不得。第二天早晨又跟我说，“我回北京，那是我的家，晚上跟你闹着玩呢，玩笑开大了”。哎！我被她耍了一把。说说让我们头大的事。大概是一月份的时候，我在听一个短视频，上面讲的是老年痴呆症早发现早治疗的事，她也听到了。不知道刺激了她哪根神经，还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每天傍晚时分就开始害怕，怕她老了怎么办？怕她得了治不了的病。每天都有新想法，每天都有新的怕，而且不止是一个两个怕。开始，我给她讲，姥爷知道我嗓子干，就接替我讲。总的宗旨是淡化她怕的意识，不要触动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绝不让她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讲深了不是，讲浅了不行。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思维如此发散，想的问题越来越多，怎么解释安慰都走不进她的内心，甚至发展到一张嘴就紧张，眼泪哗哗往下流，有时候眼都肿了。上午的学习积极性大打折扣，中午依偎在我的身旁，广播故事都不听了，最难熬的是晚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睡意全无，有时半夜让我拉着她的手，说是怕。我是吃了药睡的觉，白天特别难受。英才每天都冲当先锋，我也真的佩服这个急性子姥爷，因为爱迸发出来的极大耐心，一讲道理2-3个小时。白天让她尽情的去玩，玩的疲惫不堪。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多看冬奥会，边看边讲运动员的拼搏精神，看的时候很安静，也很高兴，一说睡觉了，问题又来了，什么小孩子有没有世界看不好的病？什么她要是得了病谁陪着她去看啊？等等。不仅是胆小怕死，还有漫无天际的联想，着实劳心费神，但又不可以以强硬的态度，让她在压力下不敢表达。这不是她的错，是一种特定时期的儿童生理反应，也许只是一个阶段，一个过程，亦或是？我们能做的是淡化，转移，陪伴，走出。转变的过程是难忘的。俄乌之战，不断有新闻报道，姥爷懂的多，她问的也多。为什么打啊？谁对啊？那个国家和咱们关系好，哪个国家在哪个州，国家的总统是谁？对这些特别感兴趣。姥爷则是有求必应，几十年关心国家大事所储备的能量正好可以释放。一问一答，转移了注意力，收获了知识。重复提问反复回答也挺累。我听了一个关于当前国内国际形势的演讲，感觉语言表达很好，还通俗易懂，晚上就推荐给了她，没想到，拉着她的手竟然睡着了。第二天，第三天……我们都用这种办法让她入睡，省的口干舌燥。当然，她有时还会冒出些害怕的想法，我们又用她喜欢的天津快板让她哈哈大笑。反正我们看到了冰在慢慢融化，看到了她久违的放松。陪伴的过程不止是欢乐。这一阵子因为害怕，我们怕伤害到她，尤其是她观察到这个严厉的姥姥原来并不可怕，于是，爱发脾气的毛病复发了。我找她谈过几次，天天说看明天行动吧，我说你说了好几次明天了，可是总是闹，明天我也不知道了。她说，姥姥你都能预测老了我不会得病，还预测不了明天吗？我的天那，那是我为了缓解她的情绪，她倒反过来当话把了，我无语，也暗笑。为了纠正她的毛病，我改变了方法。哭吧，闹吧，再也不给她讲道理了。看她不能约束自己，我就不理她了，即使是坐在一个车座上，我们也只是普通问答，看谁坚持的时间长。是她，不断的用手捅我一下，拽我一把。在家里，她有时会偷偷亲我一口，我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就会与她和好如初。但不论是事情过了几天，我都会选择她最高兴的时候告诉她自己错在哪了，这样乱发脾气的毛病一定要改。她对我说，姥姥我也知道你说的很对，就是总也控制不住。小的时候不改，长大了会成为成长路上的绊脚石，会吃亏的。她把我的原话照搬出来，好像个小大人，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就是因为她悟性高，天真可爱聪明伶俐，幽默风趣，我从心里特别喜欢她，姥爷也是。说出来不怕笑话，她要是拧起来气我，我会偷偷的落泪。有时候她会问我，你是不是对我已经丧失信心了？我说，没有，绝对没有，一如既往的喜欢你。每个人都会有缺点，我也有啊！越早意识到越好，怕的是有的人一辈子不醒悟。她妈妈跟我说过天天虽然聪明，但自尊心极强。这些，在我们接触的过程中也感觉到了。比如学习，又比如下跳棋等。学的顺利时越学越学越爱学，学的不顺时就想放弃。跳棋是我们去海南刚买的，她在家没学过。作业做不下去时我会引导和启发她并且陪伴；下棋输了想哭时我会给她讲冬奥会名将的失败。不论做任何事情，都要看淡结果，重要的是坚持和努力的那个过程。上学了有人比你学习好，那是榜样，你要的是做最好的自己。赢也英雄，输也光荣，这句话是我们下棋之前的口号，我不让着她，也不让姥爷让着她，她的棋艺提高很快，我甘拜下风。两年半的疫情，我们和天天单独相处有一年的时间（加上去年暑期），亲情交杂着感情，理不断。快回来那几天，她会经常问我，等我回了北京，你们是不是会想，她可走了，可清净了？是的，是清静了，可是余下的时间就是想念。想和她在一起的欢乐；想她甜言蜜语的哄人或者发小脾气的模样；想她漂亮的泳姿和戏水的欢乐；想她和我一起冲澡时都要吹几次泡泡的可爱；想她在海边沙滩上画画在游乐场疯玩的场景；想她在一号岛大开眼界的美妙时光；想她和我们一起下跳棋时的取胜后得意眼神；想她拉着我的手说知心话的时候；想姥爷用车拉着我们在绿树红花海景洋房中穿梭的美好时刻；想这五个月她连玩带学载着满满的收获回家……，我觉得值！在岛上玩时，很多人都问我，她怎么不上学了？是啊，她个子比别人都高，我说，不到岁数，今年九月。难得的学龄前儿童，赶在了疫情爆发之前，珍贵的五个月。 二零二二年五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