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作者：陈巽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平生见诸报纸的第一篇文字，就是献给母亲的赞歌。 —— 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 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在出生之时医生用锋利的手术刀割断了母子之间血肉相联的脐带，但是，母亲与儿子情感上的联系是任何锋利的刀具割不断的，因为母子天性永远血脉相通。</p><p class="ql-block"> 不论儿子长大后离开母亲走多远，都走不出母亲的梦境、母亲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几回回梦里母亲把儿子的乳名呼唤，儿子时常在梦中见到白发亲娘还坐在那盏小油灯下，对着如豆的灯光，为即将远行的儿子缝补衣裳，一针针、一线线，母亲神情专注的缝呀缝……</p> <p class="ql-block"> 我十八岁离家从军，浪迹天涯十余载。其间曾三次回家探望母亲，尽情地品味母亲的慈爱和温情。在我假满归队时，母亲都要忙里忙外准备好大包小包的食品，要我带回单位慢慢享用。</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体格单薄，母亲疑心单位伙食不好，我自己又舍不得花钱改善，所以才饿得猴瘦。</p><p class="ql-block"> 我生性疏懒，衣服破了不会补，扣子掉了缀不上。所以，每次探亲母亲都要将我的行装来一次大“检查”，从头上戴的帽子到脚上穿的袜子，从背心到外套，甚至手提包的拉链母亲也要细心的看一遍，看有无绽线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春节我假满归队的前一天，母亲把我穿脏的衣服全找出来，到门前的小河里浆洗干净后晒在院子里。</p><p class="ql-block"> 中午天气转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连空气也变得湿乎乎的，似乎抓一把就会挤出水来。看样子到明天走的时候，衣服也干不了，我看了一眼尚在滴水的衣服心里犯起愁来。母亲见我着急了，便对我说：“不要着急，耽误不了你走。”</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弟弟妹妹得知我明日一早就要归队了，都依依不舍的，要我下一次探亲时给他们娶一位漂亮的嫂子带回来。母亲怕我明早误了赶车，把我和弟弟妹妹都撵去睡觉，她找来竹杆架在火塘边，把湿衣服搭在上面烘烤。</p><p class="ql-block"> 夜已经很深了，我睡醒了一觉，见楼下还亮着灯，便抬起头从楼板间的空隙中望下去，见母亲还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为我缝补已烤干的衣服。</p><p class="ql-block"> 灯光随着空气的流动不时晃动一下，母亲用手揉一下昏花的老眼，将针在白发间划拉一下，又低下头继续补起来，母亲缝得那样细心、专注，仿佛要把她的全部爱都缝进衣服里去，让儿子穿在身上，好抵御人生路上的凄风苦雨。“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p><p class="ql-block"> 一股感激之情从我的心中涌起，禁不住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母亲就像一盏灯，把光和热献给了儿子，慢慢地熬干了自己。</p> <p class="ql-block"> 我娶妻成家后，衣破有人补了。心想这回母亲该放心了吧，可当母亲得知萍有孕在身即将临盆时，又为我们操开心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她担心萍没有经验，不会准备婴儿用的衣物，在她生病期间忍着病疼，亲手为她即将出世的小孙孙缝制了婴儿服、尿布、尿垫子等寄来给我们。</p><p class="ql-block"> 当我打开包袱看到那许多婴儿用品，这些精致的针线活，不知母亲熬了多少个夜晚才缝制好？看着这熟悉的手工，我心里感到非常亲切，心情一阵激动，泪水又浸湿了我的双眼，泪眼朦胧中我又记起那个宁静的春夜，白发苍苍的母亲正坐在昏暗的油灯下飞针走线，为远行的我缝补衣裳，一针针、一线线，母亲永不停息地缝着、缝着……</p> <p class="ql-block">文字/照片：陈巽之战友提供并授权发布</p><p class="ql-block">图片：源于网络（鸣谢原创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