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范淑文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写在母亲诞辰一百周年之际 </p><p class="ql-block"> 范淑文 </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一位极普通的劳动妇女,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p><p class="ql-block">母亲,慈眉善目,身体纤弱,她说话和气,干活麻利。由于抚育了八个儿女,使得十分要强的母亲,没有出去工作的机会,在家当了一名家庭妇女。 </p><p class="ql-block"> 正是这位满手老茧,围着锅台转了一辈子的母亲,搭建起我们通往成长成熟的桥梁,与同龄人一样度过了虽说艰苦却幸福的童年。使得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得以心安。 </p><p class="ql-block"> 今天,在母亲即将诞辰百年之际,以此文作为纪念,来缅怀我的母亲。 </p><p class="ql-block"> 初为人妻</p><p class="ql-block"> 母亲属猪,生于1923年正月初七。自幼家境贫寒,早年丧父,姥姥带着她和舅舅勉强度日。 </p><p class="ql-block"> 1940年腊月正当碧玉年华的母亲嫁给了我的父亲。父亲是榆次城里范氏人家的养子,家中有养母(奶奶)养父(爷爷)和一个姐姐(姑姑)。脱离了农村生活,来到榆次城里的母亲,为人妻,为人儿媳等多重角色,从一个不会做饭洗衣做针线活的小姑娘,到伺候爷爷奶奶一家人的小媳妇,母亲经历过怎样的脱胎换骨,方融入范家?听母亲讲过,在伺候爷爷、奶奶和姑姑时,不论做什么她都很精心。不会做饭,不会缝衣,在奶奶手把手的指导下,母亲一点点学会。后来,母亲承担起范家所有家务活,对爷爷奶奶十分孝敬。爷爷说,范家娶了个好媳妇。 </p><p class="ql-block"> 父亲打小来到范家,爷爷奶奶对父亲百般呵护。从小教父亲读书识字,懂得人生道理。在爷爷的礼教熏陶下,父亲度过了幸福的童年。父亲将要成人,爷爷再三叮嘱,选择职业首先选择:铁路,邮政和银行。这些职业永远不会丢掉你的饭碗。于是,遵照爷爷的想法,1938年17岁的父亲选择了铁路工作。 </p> <p class="ql-block"> 熬煎岁月 </p><p class="ql-block"> 自母亲嫁给父亲后,先后生育了八个孩子,(三男五女)。母亲携着奶奶和我们一起,掀开了长达五十年艰辛的长途跋涉的序幕。 </p><p class="ql-block"> 八个孩子里,我是老七,上面有四个姐姐俩哥哥,底下还有个弟弟,老大和老小的年龄相差20岁。记得儿时,在北京铁路部门做运输工作的父亲,半个月回太原一次。由于父亲工作的特殊性,家里日常生活的重担全部落在母亲身上。那时正赶上自然灾害年景,一家老小全靠父亲每月117元工资支撑,在当时也算高工资。可是,每月给父亲留下30元生活费,母亲又从寄回家的工资里留出奶奶每月的烟钱,余下的才用于我们的学费和每月生活的开销,也就所剩无几。这点钱月月捉襟见肘,每到月底母亲如同过关,只好找邻居东拼西凑来应急。如果,家里遇点事那就更周转不开了。 </p><p class="ql-block"> 更加艰难的是,每到开学季,五个姊妹同时上学交学费,每个孩子仅仅需交三元钱的学费,凑不齐。看到母亲一次次为难的样子,一脸的无奈永远铭刻在我们的心里。学校老师了解到我们家庭情况后,几次让我们提出免去学费申请。却被生性要强的母亲一次次拒绝。 </p><p class="ql-block"> 许多年以后,我在思考这个问题,母亲单单是生性要强吗?不,从母亲的行为里已经渗透出不畏艰难的意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救自己,这种意志恰恰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埋下种子。 </p><p class="ql-block"> 面对家里日益吃紧的经济状况,母亲毅然挺身,独立撑起这片天。在街道缝纫组做了临时工。为了点赚零花钱,母亲常常在灯下熬夜。睡醒一觉我们起夜上厕所,惊动了铺在地上做活的母亲,她把裁剪的布料卷起来,给我们腾出通道。正是这样,母亲用她柔韧的身体和煎熬的劳作作为筹码,去抵我们生活里那一点点宽松! </p><p class="ql-block"> 没过几年,缝纫组解散了。幸好母亲的针线活已经远近扬名,同宿舍里的人纷纷进家找母亲缝改衣服。当时院里有省歌舞团的演员,儿科医生大夫,和内科大夫等,都找母亲改衣服。这些人都很要样儿,也非常挑剔,有时候一件衣服要改两三回,最终改好一件衣服才拿到1–2块钱的报酬。 </p><p class="ql-block"> 然而,我们姊妹的衣服母亲心中早有筹划,大的穿新的,小的捡旧的 。 实在分配不开,个子高的穿新的,个子低的穿旧的。 记得当时有趣的事。二哥排行老五,上面三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没上学的他,经常在大院的墙头上跑。有天他穿着姐姐们旧裙子和旧鞋,在墙头上双手捂着嘴喊:“范大娘!范大娘……”招来邻居们的眼神,老五今天阔了,穿上裙子了。 </p><p class="ql-block"> 那时,虽说买布要布票,精打细算的母亲,把棉衣棉裤做的肥大些,当做过年的新衣服。过完年,天暖和了掏出里头的棉花,当夹袄夹裤穿。到冬天再把棉花放进去,给下一个孩子穿。 </p><p class="ql-block"> 入冬前,母亲总要把煤和烧土备齐。找人拉一车烧土5分钱工钱,为节省5分钱,母亲带着刚从老家回来的三姐去拉烧土。 </p><p class="ql-block"> 在离家不远的新源里,这个地方就是当时的烧土场,常年被人挖成个大坑。这个大土坑的周边,已经挖成窑洞一样。听母亲讲,有一个孩子想进里面挖一些带白丝的好土,不料塌方被埋进去,再也没有出来。因此,每次拉烧土母亲必须亲自出马,她要牢牢地把住我们的安全。 </p><p class="ql-block"> 母亲和三姐将小平车推下去,在大坑边缘处装满土,可是想推上来,没有几个有力气的小伙子,这点事不好办。那时的人很纯朴,看见费劲上坡都来搭把手。母亲驾辕,众人推着一拥而上,终于过了上坡关。可是,回来是坑坑洼洼一路下坡,要经过三、四个十字路口,稍有不慎就会翻车,母亲压住速度,把握方向,全神贯注,三姐压在车后面找平衡。小心翼翼经过每个路口,烧土终于拉回家,母亲悬着的心放下了。 那个时候每到拉烧土,不是姐姐就是哥哥跟着母亲,充当压车的帮手,和母亲度过难关。 </p><p class="ql-block"> 五、六十年代,我家住在大东关铁路大院的小高楼里,每层住四户,两个双间两个单间,我家住双间。每到吃饭我兄弟姊妹排队盛饭,这个队越过单间排到走廊。母亲拿杆秤,站在小板凳上给我们秤红薯。每个孩子的饭量在母亲心里都有定数,分配给我的最少,因为我最小。挖锅底是二哥的事,因为他的饭量大。白面是供应的,每月每人二、三斤,平时舍不得吃,攒到过年才能吃上。因为不够吃,每月买一、两次高价粮。母亲在西华门排一夜长队,第二天儿女们接替。太铁路局机关食堂扔掉的菜叶,是我家当时蔬菜的来源。每隔几天,母亲带着哥姐们去路局食堂捡点菜帮子,烂土豆和萝卜什么的,够吃几天。 </p><p class="ql-block"> 上小学的四姐回忆,一下学总是饥肠辘辘,进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厨房,看看妈妈做好饭菜没有。常常看到妈妈弱小的身躯,站在三尺高的用砖砌成的灶台前,驼着背拨着红面鱼鱼,这是我家的家常饭,家里的这口大铁锅口径大约有一尺五,每顿饭中间需要往火炉里添加煤炭,即便是我们最年富力强的人也难以端起,我们的母亲天天如此,顿顿如此。 </p><p class="ql-block"> 正当家里的生活最吃紧时,却迎来父亲事业的高光时刻。父亲的工作业绩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这一辈子就是专业加实干,别无捷径。父亲一生与铁路结缘,1987年67岁退休。涉猎工种多,但始终不离运输行业。工作初始,父亲当过站务员,车守,调车员,站长,调度员,调度长,在职进修,副科长,工程师等。在职期间,父亲的工作地点不断发生变化,分别在榆次,张兰站,太原北站,同蒲铁路局,太原局运输处,天津局运输处,石家庄运输学院,铁道部华北指挥所,太原铁路局。 </p><p class="ql-block"> 屡建“军功”的父亲,1951年9月荣获太原铁路劳动模范,在我很小的记忆里,家里有一块驼色毛毯上写“一九五三年太原铁路劳动模范获得者。”这是父亲工作的证明。更加辉煌的是:父亲早在五十年代末被国家授予“工程师荣誉证书”。从另一个角度看,父亲功劳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贤妻良母做支撑!</p> <p class="ql-block"> 宽厚待人</p><p class="ql-block"> 母亲虽说没有上过学,但她是一个知书达礼、仁义礼善的人。她总是宁愿自己吃亏,不愿让人为难。</p><p class="ql-block"> 母亲在操持繁重的家务时,忙里偷闲还要接待来家做客的亲朋好友。</p><p class="ql-block"> 四姐记起,有一次,父亲下午下班回来,突然领一位叔叔来家。母亲一眼认出来是我家以前的老邻居王栋清。王叔叔已经调到大同局工作,这次到太原出差,顺便来家看看。正在为我们做粗粮饭菜的母亲马上停下来,给父亲和王叔另做。当时家里仅有的一颗鸭蛋放点盐,炸成了排插,和两个凉菜。在父亲和客人喝酒功夫,母亲已经把做好白面拨鱼端到跟前。请王叔叔做客,父亲没有提前告知母亲,习惯了这种突袭的母亲,她马上进入状态,好声招待客人,不给父亲失脸面。</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老姨的儿子锁蛮舅舅到家里来报喜,说他的女儿要结婚了,母亲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五元钱。当时的五元钱很值钱啊。锁蛮舅舅走了之后,我家的“管事婆”四姐老不高兴啦,我们生活这么困难,还得给他家上礼钱,平时又没有往来,四姐就冲着母亲生气,这时候母亲慢声慢语的跟四姐说:人情逼如债,顶的砂锅卖。妈妈永远都是苦自己,不能冷面对人。母亲在处理亲情关系上,从来都是为对方着想。</p><p class="ql-block"> 母亲只有一个弟弟,他们姐弟俩非常亲。生活中互相照顾,有了困难互相帮助,共同度过难关。我家兄弟姐妹多,间隔很近,三姐小时候送到舅舅家,跟着姥姥长大。舅舅的二儿子珍德当年得了肺心病,大夫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说他的日子已是倒记时。但是姥姥不放弃,坚持带着珍德到太原看病,住在家里吃中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后来舅舅又发现大便不通畅,五六天便一点点还带血。马上把舅舅接到家里,给舅舅腾出南厢房,经医院检查确诊为结肠癌,立即决定做手术。做完手术后,母亲精心伺候,给舅舅做他最想吃的饭菜。一段时间后舅舅回老家,把母亲的心也纠去了。隔三差五母亲要回老家看看舅舅,带上刚做好的饭菜,带上十块八块钱,看到这一切舅舅泪流不止。太原去榆次单程三十多公里,每次去总是父亲骑自行车驮着母亲去,只为省下几块火车票钱。</p><p class="ql-block">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舅舅向母亲提出一个要求,想让父亲带他去一趟北京,因为那几年调回太原工作的父亲每月都要去北京出差。母亲跟父亲商量,父亲很为难,舅舅已经病入膏肓,怕在路上出点差错,很难做决定!关键时刻姥姥出面了,一定让父亲带舅舅去一趟北京,无奈之下父亲只好遵命。带着舅舅去北京,去了天安门,去了故宫,真没想到一路上舅舅还真做主,表现的非常好,之后爸爸又顺顺利利地把舅舅带了回来。到家后舅舅的精神状态很好,姥姥很吃惊。但是好景不长,舅舅一天不如一天,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死神的魔爪,离我们而去!</p> <p class="ql-block"> 拮据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母亲常说,孩子们小的时候吃饱穿暖,心不累。盼着孩子大一点就好了,可是大有大的难事。上学、找工作、成家就有操不完的心。</p><p class="ql-block"> 文革中,今天能上课,明天不让上,又是大字报,又是搞派性,大哥二哥正是愣头小子,外面的形势早把母亲的心抓成一团。为减少两个儿子的外出惹事,母亲把两个哥哥蜗在家养鱼。尽管这样,也不免有出去的想法,父母亲果断地把哥俩转移到老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避开,才让母亲担着的心放下来。转年,大哥去当兵,三姐去插队,有了暂时的安置。</p><p class="ql-block"> 几年过去,时间进入七十年代,三姐大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对于母亲,又是一次人生的大考。一贫如洗的家境拿什么来给孩子置办婚礼和嫁妆?别说是娶亲嫁女,就连锅也揭不开。</p><p class="ql-block"> 我们眼巴巴看着躺在床上几乎被击垮的母亲,兄弟姊妹们围在床边,这个掏出三分,那个掏出五毛,把身上所有的零花钱聚拢在床上,谁也不知道有几个钱,但从母亲的脸上看到了喜兴。她明白孩子们掏出的钱微不足道,可喜的是孩子们长大了,有为家庭承担责任的勇气。</p><p class="ql-block"> 二姐上班后,月工资20.60元。为接济家里,她省吃俭用每月交母亲10元,一直到她成家还在延续。</p><p class="ql-block"> 做过多份临时工的二哥,有固定工作后,每月开43元工资,另外还有3元钱的加班费,自己留下2元,其余都交给母亲。</p><p class="ql-block"> 1976年底我上班,第一次开33.66元工资,拿到工资我兴奋不已。想给家买一件新年礼物,给妈妈一个惊喜。春节休假回到家里,我欣喜地拿出一只闹钟给妈妈看,没想到妈妈却满脸愁容,一句话没说。</p><p class="ql-block"> 晚上,二哥下班,他问长问短,我拿出新买的闹钟,向哥哥邀功。二哥却把我拉进里屋。他对我在异地的生活和工作状况做了肯定,话锋一转,说:女人的社会地位源于她的经济独立。你刚走上社会,挣上钱,可以为家里做贡献了。咱家兄弟姐妹多,需要钱的地方也多,要把工资交给妈妈统一安排才是。哥哥的一番话像五味杂陈,15块钱的闹钟,引来了一肚子的委屈。但是哥哥的话点醒了我,人到任何时候,肩上都扛着责任。</p><p class="ql-block"> 记得文革后期的一天,从五七干校回来的父亲,给家买了条大鱼。正上高中的我在北厢房写寒假作业。只听到母亲说,这个月就开回这么点钱,父亲拎起手中的鱼,这不,还有这条大鱼么!要过年了,家里需要钱!母亲的话有点强调的意思。父亲说,就是因为要过年,我才买鱼回来,给上学的孩子们补一补。母亲越听越来气,这条鱼花了多少钱?二十多块钱一条大鱼,够便宜吧!没想到,母亲趴在床上大哭起来。二十多块钱我要干多少事呀,最小的三个孩子开学要交学费,快过年了要给邻居还窟窿!没有操持过家务的父亲听着听着不再吱声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写作业,泪水早已浸湿了作业本……</p><p class="ql-block"> 艰难的生活像横陈在母亲面前的大山,刚越过丘陵,又是一座高峰。如何让这个纤弱瘦小的身体登顶,使常人难以想象。母亲的身体不是铁打的,记得,她曾经得了肾盂肾炎,我们明白,是积劳成疾所致,母亲也明白她不能倒下,这个家需要她。她找来土方,为自己也为家人积极治疗。一段时间过后身体明显好转。迎接她的是身心俱疲的劳累。</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中后期,家庭的主要问题转向后面四个孩子身上。二哥、四姐、我和弟弟兄妹四人尚未定型。二哥没成家,我和四姐没工作,小弟正在上学。我和四姐同一届高中毕业,她留城,我插队。</p><p class="ql-block"> 十八岁的我从未离开太原,这一年我插队到老家。我去插队也把母亲的心揪去。由于单插,下地干活洗衣做饭都是自己的事情。母亲隔三差五由四姐陪同去村里看我。夏天怕我被蚊虫叮咬,冬天疼我受凉遭罪,我像母亲心上的风筝,她紧紧地拽着那根绳。记得,有次父亲骑自行车一路上坡带着母亲来村里看我。老天不给力雨下个不停。丝毫没准备的二位老人,被淋成了落汤鸡。却带来了我最爱吃的炸酱。看着装在玻璃瓶里的炸酱,我的心里不是滋味,那时二老均已五十多岁,为了他们的爱女,不惜一切。</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看到希望</p><p class="ql-block"> 几年后,弟弟的学业到了关键当口,高考在即。父母亲为弟弟参加高考做了充分的后勤保障,只要弟弟进家门,饭菜上桌。此时的父亲经过五七干校厨师的锻炼,做点家常饭菜不在话下,也缓解母亲的劳累。看着弟弟饭香菜美,父亲很知足。弟弟到了学习时间,父母亲马上关掉电视,老两口下跳棋,棋盘已烂掉几个。每一次父亲都是亲手绘制,继续下。当弟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全家人沸腾了。母亲高兴的说:“我小儿子是范家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弟弟是家里的老小,父母亲对他寄以最大的希望。毕业之初,被分配到纺织设计院,几年后,调回铁路基层的工程、房建部门做主管。工作之余,弟弟从未放弃学习。</p><p class="ql-block"> 2003年在国家实施中长期铁路规划网蓝图中,需要培养一批新型的高科技铁路人才,弟弟赶上了好时候。他以在职研究生身份,进入清华大学深造。毕业后,调到西南地区参加了高铁建设。</p><p class="ql-block"> 身在外埠心系父母。尽管弟弟工作很忙,只要情况允许,他总要回到故乡看望老父老母。“小儿子秉承父志,有为国家贡献力量的能力,给我和你母亲以极大的安慰。”父亲的由衷之言,道出了天下父母亲的心愿。</p> <p class="ql-block"> 儿女的回报 </p><p class="ql-block">2003年注定是不平凡的年份。母亲的一个急促电话,报响了父亲身体的警钟,他于家中摔倒。我们纷纷赶来,虽无大碍,但从此父亲不能离人,有质量的生活从此翻过。兄弟姐妹八人重新设计父母亲的晚年生活。买菜做饭,陪侍值班成为我们生活中的重点。买医护用品、值班被褥大家协商办理。明确了值班时可以换班替班,但不能空岗。除兄弟姐妹八人外,媳妇女婿的身影常常出现,第三代(大)孩子时常过来关注。每家配一把家门钥匙,母亲家像走马灯,你刚走我就来,即使不值班,抽空也要过来看看二位老人。为减轻母亲的负担,经母亲同意顾一个保姆,我们反复挑选,终归让母亲称心为止。父亲生病三年没生褥疮,干净整洁地度过他老人家最后的光阴。于2006年5月8日,85岁的父亲安详离世。 </p><p class="ql-block">父亲去世后,为消除母亲晚年的寂寞,由三姐、四姐和我带着母亲去北京,实现她老人家一生没有去过北京的愿望。弟弟找来北京的朋友,尽可能多的为母亲提供吃住行服务,让母亲的北京之行尽兴。 </p><p class="ql-block">2007年10月中旬,母亲查出胆管癌后,身在成都的弟弟想尽办法,找同学朋友为母亲用最适合的医疗救治。记得,2007年年末,母亲提出回榆次怀仁村看看。大哥找来汽车,我在汽车后排陪着母亲,那时候母亲已经不能久坐,半躺状态看到了自己的出生地。严冬中,大哥让司机绕村几圈,变化太大的村子,基本看不到熟人,也算了了母亲的心事。 2008年的元旦,在母亲弥留之际,弟弟飞回太原看望母亲。忘不了在弟弟呵护下,选定了一个洗澡包间,三姐四姐和我,为母亲洗了一个痛快澡。留下母亲最后的身影。 </p><p class="ql-block">从生病到生命终止的74天里,母亲耗尽了她一生最后的时光。于2008年1月22日辞世,享年85岁。</p><p class="ql-block">今天,已经离开我们13年的母亲,想起和她老人家在一起的时光,就像昨天,她没有走远,她永远在我们心里……</p><p class="ql-block">2022年5月7日《太原道》公众号刊</p><p class="ql-block">2022年《太原老龄》第三期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