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鼓舞了我

然野

<p class="ql-block">今年5•12护士节前期我院开展了全院最美护士网络评选活动。参选护士40人,投票时间从5月1日上午8时至今日上午8时(5月6日)截止。累计访问量1849937人次,总票数590156。</p><p class="ql-block">通常网络上拉选票的活动我都是不关心、不参与,更不会去动用网络群请朋友们每天一票,还持续6天整。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件给朋友们增添麻烦的事,尽管朋友们都说动动手指而已,小事一桩。</p><p class="ql-block">真是这样吗?就我这个发起者而言若不是太太每天提醒,估计我也会丢三落四的投票,难以投齐全的。我知道我的朋友、家人年纪都不小了,好忘事很正常。更况这件事儿与他们真的没有多少关系,纯粹是尽义务,给我面子帮忙而已。</p><p class="ql-block">我之所以破天荒的给我们骨科的三位护士动用网络群拉选票,其实也是有其历史渊源的。</p><p class="ql-block">首先,我认为我永远都是骨科大家庭中的一员,看着这些青涩的孩子们一点点的成长、成熟,直至优秀自然是高兴和欣慰。其次,我还有幸曾经是她们护理队伍中的一份子,从事过短暂、难忘的护理工作。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中,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们都是无条件的支持,无私的给予,全心全意的帮助。让我们深深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故而一直心存感激,没齿不忘,有机会自然就想帮帮她们。</p><p class="ql-block">我是1977年恢复高考后考入武汉医学院的,至今已有45个年头了。在漫长的从医路上真切的体会到了“三分治疗,七分护理”要义。深知从事护理专业的辛苦和艰难,在她们的日常工作中付出远远多于所得,她们的贡献不仅重大而且重要但却默默无闻,鲜为人知。惟有我们做医生的才看得最清楚,最有发言权。因为我们是同一个战壕里同欢乐共悲伤,不离不弃的战友!</p><p class="ql-block">但凡医学院刚毕业的年轻医生一定都忘不了“老护士”在临床工作中对他们的引领、指导和提醒。对此我是深有体会的,刚毕业进入临床时书生气十足,还很傲气。其实呢什么都不是,不会与病人交流,不会敏锐的观察病情的变化,动手能力更是一塌糊涂。所以一切都得从零做起,也正是得益于“老护士”的耐心教导和细心引领才渐渐进入住院医生的角色。</p><p class="ql-block">我毕业时被军队直接征招后分配到广水空军医院(医院番号114)。刚到医院时我们先是不能做医生的,得从科室卫生员干起。在老兵的带领下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到科室里拖地做卫生,然后推着铁皮车到锅炉房打开水,给病人灌满水瓶,一天两趟。到了饭点又推着车儿唱着小曲去食堂给病人打饭,分餐,一日三餐周而复始。白天还要打扫科室外包干的区域,杂七杂八蛮忙的。</p><p class="ql-block">印象最深的是拖地,那时病房的水泥地面十分粗砺,拖几个来回拖把就干得拖不动了,得不停的去卫生间来回反复清洗。结果呢总是无法按时完成这项工作,而且还满头大汗,费时费力,十分烦累。</p><p class="ql-block">卫生员小何是我的带教老师,刚开始或许是碍着我的身份不便多说。后来彼此熟悉了他就教了我一个“秘诀”,打上一桶水先用勺将地面浇湿带水,然后再拖。结果工作效率立马显现,还轻松。有时苦干真的不如巧干,反正早晚都得拖,清洁也还说得过去。</p><p class="ql-block">病房里的战士看到“四个兜”的军官做卫生员,他们总是悄悄的问护士“这个人犯了什么错呀?下放到这儿做卫生员。”</p><p class="ql-block">其实那时“左”的思潮和余毒还远远没有清除。奇怪的是仅与我们七七级半年之差的七八级的学弟学妹一到医院就直接做临床医生了,他们的运气真得比我们好一点。</p><p class="ql-block">那时我们外二科的地势最低,处于病区“V字”底部。病房外近一米宽的阴沟下雨时总是拥堵,一直没人管。反正年轻的我有的是力气,仅用了一个上午补休的时间就将又臭又黑的淤泥、污垢一揪一揪的全部清除,予以彻底疏通。为此还得到了主任、护士长的表杨!</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的部位医院通常都很忙,老百姓相信部队医院病人总是很多。根据工作需要我又由卫生员“提升”为护士,因为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五年制的医学生,护士长对我很信任,跟着带教老师不久后就让我单飞了。</p><p class="ql-block">白天还好,只要有困难科里其它岗位上的军护总是有求必应,还混得下去。到了晚上单独值夜班就不太好混了,好在那时夜晚医院的护士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医院大院内就是一个小社会。所以大家没事有事都喜欢凑到科里来聊天,顺便也给了我不少帮助。</p><p class="ql-block">到了深更半夜护理、治疗基本就没什么麻烦事了。但也正是这个点一旦来了急诊我就完全不能胜任了,总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这时惟一的办法就是请外一科在班的护士帮忙,好在那时的病区都是平房,两个科室相隔不过十来米,跑个来回分分钟的事儿。说是来帮忙,其实就是自个站在一边打下手,凑热闹而已,有时还添乱。</p><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次小夜班半夜时分来了个脑外伤合并休克的地方病人,输液怎么也扎不进干瘪的静脉内,只好请外一科的夜班护士吕江来代劳。她的技术真的是好,一会儿全搞定。她走后我在忙乱中转身一甩手又把输液架给带倒了,输液瓶摔得个响呀,记了一辈子。当时我惟一能做的就是撒腿速跑,赶紧又将刚刚坐定的吕江请回。看着她娴熟的操作,佩服的不得了,颇有百般无用一书生的惭愧!</p><p class="ql-block">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小夜班后我就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因为广水空军医院的院区特别大还荒野,美女们有个帅小伙的陪送自然安全多了,回自己的“小窝”里睡总比在科室值班室里睡舒服点吧?</p><p class="ql-block">那时医院护理部经常组织护理技能大比武活动,我也曾自不量力的报名参加过铺床比赛,记得用时5分多钟,名次肯定没有,重在参与吧。</p><p class="ql-block">在静脉穿刺输液比赛中,我也是位极积的“参与”者,干什么呢?伸出手臂给参赛护士做“病人”,很勇敢吧,谁叫咱们的静脉粗还欠着人家那么多的人情呢?</p><p class="ql-block">后来我又由护士“升”为医助,估计是科里看我的确不能胜任护理工作,索性将我“拨高”一级,负责骨科颈、腰推病人的牵引工作。这个台阶下得很高明的,满满的人情味。再后来就开始分管病床做临床住院医生了,这个我还比较擅长,而且期待已久。</p><p class="ql-block">好笑的是我的大学同学蔡小林在我做医生后仍“乐于”做卫生员。他想去心内科,可医院非要他干普外,坚持做卫生员只不过是无效抵抗罢了。他曾很不解的问我:“你怎么那么喜欢开刀呢?” 可最后他老兄还不是不情不愿的拿起了手术刀,一干就是一辈子。</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个人的喜好还得服从于工作的需要,张扬个性的时代与我们大概还有十万八千里吧?</p><p class="ql-block">像我这样理想、酷爱能与工作天衣无缝的对接真的是很幸运的!</p><p class="ql-block">几年前他从海口回汉又问上了那个老问题,我的回答是“真的开累了,不太愿意上台了”。这也是历史的必然吧,老了机会就得让给年轻人,“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年代早已一去不返了,只要你真诚待人孩子们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的确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代,医院里年轻人多,在一块工作,一块郊游,一块畅想未来。大家年纪也都差不多,所以彼此都直呼其名很正常。后来外二科田护士和陈护士说这样可不行,于是有年资威望高的她们俩带头给我“正名”称医生,慢慢的护士们也都这么跟着叫开了。</p><p class="ql-block">“老护士”对刚刚进入临床工作年轻医生的帮助真的是全方位的。这个所谓的“老”或许也就是像田、陈二位护士那样三十多岁有一定资历和威望、年纪稍长一点的护士。或许就是像吕江护士那样年纪不大,却早早的就在医院里“摸爬滚打”,见多识广,技术精勘,乐于助人的护理精英。</p><p class="ql-block">1985年我离开广水空军医院调往空军汉口医院,在这儿认识了当时在手术室工作的太太。她在1983年原武空后勤部举办的技能大比武中斩获手术室器械打包竞技第一名并荣立三等功,医院手术室的护士通常都是精挑细选,非常优秀的。</p><p class="ql-block">记得八十年代我院心胸外科做心脏体外循环手术时,一干就是一整天。太太负责台下巡回工作,中午若有空我就会给她送餐,大多都是用勺子喂她吃一点罢了。那时是真忙节凑也快,脱工作服、洗手再吃饭太费时费事,也不可能,能找点空闲打个时差就不错了。</p><p class="ql-block">护理工作真的是太忙太辛苦,也太重要了!</p><p class="ql-block">我80岁的岳母和近90岁的老母亲这次也十分积极的参加投票。我母亲肯定不会操作,只好让我妹妹代劳了。我妈妈说科里的护士长、护士、医生可没少帮她和老爷子,这票一定得投。我岳母投票自然是帮助我们,更是为了感谢科里的医护人员对我太太的大力帮助。</p><p class="ql-block">2009年11月初我太太因病在同济医院做手术,术后5天的每个晚上都是江岚护士长安排护士通宵陪护,很辛苦的。这也大大的缓解了我的压力,晚上也可好好睡个觉。</p><p class="ql-block">手术恢复期护士长江岚和科里的医护同仁还经常送好吃好喝的。记得有一个周末护士长江岚带领几个丫头端着锅碗盘碟鱼贯而入,一桌丰盛的大餐,全是她妈妈做的,真感动哟。</p><p class="ql-block">科里的丫头们但凡有空闲时间就会常来陪护、安慰、鼓励太太,让她开心,忘却病痛。这对于一个癌症患者而言真的是莫大的支持和关爱。也正是全体科室医护人员的全力以赴才得以让太太顺利的渡过了癌症患者难挨的恐惧、抑郁关!</p><p class="ql-block">出院时我怵结帐,其实但凡闲锁碎、麻烦的事儿我都怵,不愿意干,也常常做不好,这大概都是太太惯的。无奈之下一个电话又是护士长江岚来帮忙,还用她的私家车将我们送回家。</p><p class="ql-block">后期的化疗也都是在我院骨科完成的,因为那时我工作太忙,放在科里照顾起来较之放在肿瘤科更方便些。另外,我也不想让太太在肿瘤科感受到那些生死离别的悲痛,未免太刺激,不利于她的身心康复。</p><p class="ql-block">记得大年初四在科里做第四个化疗,经管医生李振宇和丫头们没有少操心。春节期间护士长边志辉还专程数次送上她公公做的美味佳肴,还有振宇的妈妈熬的小米肉末粥都让我们无法忘怀!</p><p class="ql-block">太太在手术、化疗、放疗近乎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常戏曰她吃的是“百家饭”。年轻的医生不会做或者太忙又不方便从家里带,就直接在医院附近餐馆里订好端来,满满的都是爱!</p><p class="ql-block">太太在同济医院做放疗时,每天早上六点半都是刘涛医生的小车送往。那时刘涛正在协和医院骨科读研究生,一天不落,整整25天。其实刘涛没有必要去那么早,更没有必须天天跑,读研是比较自由的,多么体贴的好小伙。</p><p class="ql-block">现在刘涛博士已是骨科主任,我退休后他和李鸿护士长,还有科里的医护同仁们仍然一直在不停的关照我和我的家人。</p><p class="ql-block">这么多年来,科里的同事们实在是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帮助和爱,得记一辈子!</p><p class="ql-block">更令人欣慰的是科室现在已发展到了一百多张床位,集诊断、治疗、护理、康复为一体。在保证手术完美的前提下,尽最大程度的恢复患者缺失的功能和创伤心理,充分展示医者仁心。</p><p class="ql-block">我想一个人才济济,医护和谐,团结一心的集体一定是蒸蒸日上,未来可期的。</p><p class="ql-block">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是历史的必然。</p><p class="ql-block">综上所述,无论是从我个人从医的成长经历,还是生活阅历来看,您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感谢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丫头们拉拉票,不为她们和骨科鼓而呼呢?</p><p class="ql-block">“你鼓舞了我,所以我能站在群山之巅;你鼓舞了我,让我能够走过狂风暴雨的海……”</p><p class="ql-block">再一次至诚至真的感谢所有的朋友和家人,并以此文铭记大家的恩典!</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骨科28号刘依(左一)、36号占丽(左二)和40号王娟(左三)护士在这次网络评选中都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可喜可贺。在此也真诚的感谢朋友和家人的鼎力支持,谢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白衣天使治病救人永远冲峰在前。这是空军摄影家沈玲女士在我院政治处当干事时的作品,好像也是她成名的处女作。从这位美丽的白衣天使专注的表情上您感受到的是温馨还是悲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左一是我,左二是麻醉师胡惠康大哥,居中者是我的同门师兄蔡小林,左四左五是我的学弟成宏,王忠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领边,六五式军装堪称经典,简洁、实用、威武、帅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和挚友蔡小林同学。那时即便是在同一所医学院学习生活了5年,若不在一个大班内几乎是很少谋面的,甚至从未谋面。那时一个大班一百六七十号人,七七级医疗系有三个大班,还有卫生系一个大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家的日常生活就是宿舍、食堂、教室或者图书馆,所谓的“三点一线”。那个年代的我们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近乎发疯、病态!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若不在一个大班,又不是什么“名人”话,也许毕业后分到一个医院才彼此第一次谋面,这在那个年代太正常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但是,一大班的我对二大班的蔡小林同学还是印象深刻的,尽管只是一次谋面,却“咬牙切齿”的记得这小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通常下午爱好运动的同学都会在四五点时去活动活动。有一次我就近在两栋学生宿舍之间对着围墙拿排球当足球踢,踢来踢去一不小心飘忽不定排球将一楼宿舍窗户玻璃击碎了。那时基础部也在一楼,阮珊书记正好也在,她伸出头问“是哪个同学干的?” 恰巧与我同一场地的蔡小林同学亳不留情的伸手一指,愤愤地说:“是他!” 阮书记说:“怎么又是李健呀!” 算我倒霉又被阮书记抓了个正着,在这“老太太”眼里我就是个“刺头”。我是一大班的生活委员,与阮书记、康老师多少有些交集。记得每次布置学生宿舍卫生大检查时,她们总是说文革前都是戴着白手套以其不沾灰为标准,对此我总是嗤之以鼻,的确不太懂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唉,一块玻璃五毛钱,赔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踢着排球来回蹦哒的确干扰了正在刻苦练习投掷铅球的蔡小林同学,这小子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出呢!大学毕业后恰巧分在了一块,在集训时我对他说:“我可认识你”。您说咱俩是不是有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凡从武汉医学院毕业的很多男生都想做普外医生,这肯定是受老院长裘法祖教授的影响。可蔡小林同学是个例外,他还劝我说骨科好。后来他在普外我就提出咱俩换一换,他还真答应了。反正那时外科医生都要轮科到普外练习基本功,双方科主任也无异议。再后来我还是更喜欢骨科,他随我的意又彼此换回去了。你说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记得他太太患胸壁结核来院养病时,他总是叫我去他俩那儿改善伙食。而我这个人也很简单,一请就到,不请也去,而且是经常去。吃起肉喝起汤来又常常“喧宾夺主”的大快朵颐。蔡小林其实很节俭,偏偏就碰上了我这么个大大咧咧缺心眼的吃货,只好认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84年他调到空军汉口医院。记得是国庆节前夕我去送他,当载着他的火车拉响凄厉的笛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轰隆远离时,在空旷的火车站我下意识的骑着自行车紧追不舍,直至其消失在茫茫的远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这个我好像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太太英姿飒爽的女儿装正应了毛泽东主席那首诗“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意境。</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