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童年的红薯窑</p><p class="ql-block">再过两三年,我就进入花甲之年了。最近,我常常喜欢回忆童年的往事。</p><p class="ql-block">不知是哪位人士说过:当你喜欢回忆,你就老了。哎,我真的老了么!</p><p class="ql-block">赋闲时,许多童年的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清晰地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就是烧红薯窖了。</p><p class="ql-block">孩儿时,我们最喜欢冬季了,学校也放寒假了。大人们也忙着在田间地头铲草</p><p class="ql-block">皮,烧制草皮灰,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山弄里到处青烟袅袅,伴随着小鸟叽啾叽啾的叫声,让人陶醉,心旷神怡。</p><p class="ql-block">这时,我们这些七八岁的孩子们也闲不住了,除了帮家里打柴,捡猪菜,牧牛等等,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烧红薯窖了。烧红薯窑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工程。它包括选地,垒窑,烧窑,砸窖,封窑等工序。</p> <p class="ql-block">我们选择在大人们犁过的红薯地里,平整一块空地来,再找来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干燥土块,按风向定好窖口,然后用大点的土块打好地基,这样往上垒窑,沿着窑口一圈一圈地往上垒,小心翼翼地,慢慢缩小,直至最后一层,用一块泥土封顶。大家又七手八脚地用小土块填填缝隙,这算是红薯窖垒好了。</p><p class="ql-block">接着开始烧窑了。部分小伙伴找干柴,部分小伙伴到生产队的红薯地里“捡”红薯,一两个小伙伴负责烧窑。负责烧窑的,必须是手脚轻,心眼细的。烧了一个小时,等红薯窑四周的土块全都烧红了,红红的火苗从土块的缝隙中往外窜出时,说明可以往红薯窑塞红薯了。塞红薯时,先把最后封顶的土块掀开,再从窖顶把红薯一个一个往里塞,直至塞满为止。</p><p class="ql-block">到砸窖了,大家手持手臂粗的木棒,等“头儿”发出号令,“砸”!大家你一棒我一棍地把窑土砸碎,直到把红薯盖得严严实实的。为了不让热气外漏,再盖上厚厚的一层细土,这算是大功告成了。</p><p class="ql-block">大约又过一个小时,到开窖时间了。这个时间,伙伴们是最难熬的了。大家围在旁边,像等待什么奇迹出现一样,肚子咕咕地叫,口水直往外溢。等几个年龄稍大点的哥们,小心地,把泥土一点一点刨出,简直像考古学家一样,生怕弄坏红薯。他们把红薯全都刨出来,放在平地上。这时由“头儿”把红薯分好,先分大的,后分小的,实在的公平。烧透的红薯香喷喷的,带有一股泥土的特殊香味,真是叫人越吃越想吃。</p> <p class="ql-block">吃饱了红薯,大家分散在空旷的山野上,尽情地嬉戏玩耍。有摔跤的,有捉迷藏的,有翻跟斗的,山谷里传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那中间也不时夹杂着小小的哭泣声……</p><p class="ql-block">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多少次这样的寒假,我渐渐长大了。母亲说,要想吃好住好,必须努力读书,将来去食品站卖猪肉,或者去供销社当售货员,或者去粮所卖米什么的,吃上国家粮。于是,上了初中,母亲把我送到离家很远的公社中学去读书,每个月只能回一次家,最后我幸运考上了中专。毕业了,我又在异地当上了教师,定了居,安了家。从此,我再也没有品尝到过童年的窖烤红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