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溪客

《初恋》 ---文/马晓凤宁静 为了只想同你说话，我便一头扎进这梦里去。宁静的夜。闭着眼睛。你瞧，今夜的月色多好！你再瞧，梯田流水泠泠，土掌房里的灯火亮了起来；你听，溪谷间的流泉多幽雅！你再听，哈尼人的纺车那么轧轧响着，它在说话！它说：“两个人尽管说笑，不必担心那纺织人。他的职务在专心看纺车，他忙着”。纺车真就轧轧地响着。可是我如今同谁说去？我不高兴！一个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响起来:”你瞧我、听我便好。我愿给你瞧、也只给你一人听。” 一条蜿蜒玉润的红河，在我从元阳上船那天起，情书虽未曾如数家珍，可因他的痴情和多情，像船下清澈的河水，悠悠流向滇北锁钥的梦境。那个冬天，我成了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一路慢悠悠坐在船上，看红河两岸的风景，一路甜蜜地听着你依侬在耳边。 河上穿行飘摇的船只，在斜风细雨中倾听着满河的橹歌。这梦里的路实在太长！我故作矫情，你常常打趣，温软的情话声儿里，你小心安慰，这地方狗并不咬人，让我不必在梦里为狗惊吓。 尽管从梦里慢悠悠赶来，沿了你为我画的小堤一直朝前走，你约定时刻在山顶望我。沿河的船虽万万千千，我的船你自然会认识的。 下船，已是天将黎明。远处寨子里几家灯火，忽明忽烁的，你说，平日里到这些个地方去，心里总还是装着我的。不信，要我看看路上飘忽的影，那是你念我时留下的痕。 寨子分散，一座山间，鲜有相连者。有人家处多丛竹绕屋，竹竿带斑的，起云的，紫黑的，中节忽然涨大的，村子的孩子正拿它来赶猪赶鸭子！小孩子眼睛光亮，生性活泼，这些小东西见我，倒也不曾拔腿跑开，不如我想象中怕生，倒索性拄着手中的小藤条，眼睛怯生生地只是望我。 我的心此时如同慌乱的鸟雀，忽在你柔润的眼波中找到了它的天空。这世上真正可令人动心的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你握我时的手更紧了，自然我这颗心也就贴得你更近了些。 你问过我，门前那一地纠缠不休的藤蔓可像人生？我不语。倘人生确如那一丛藤蔓，我定是最为紧致的那棵，此生此世，将你紧紧缠绕。你问我可怕终有一日你消失不见？素墙黛瓦，黑的彻底，白的坦然，这绿水青山，古朴庄重，山脚的红河水是各处可流的，清辉的明月是各处可照的，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等待 世间女子受感情支配者居多。 我从不隐晦自己这点情感，因我承认一切感情必有其存在的道理。 等待，仿佛是生命当中的一个常态。 你许久未曾来信了。 在梦里，我常被一个熟悉的人喊了又喊，醒来后总觉着这声音还在耳边。 此时的我不再似从前般娇弱，从前，你也常说我过于娇弱些。倘若你见了现在的我，想必你会心生欢喜的。 你离开了，似从前相识般，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只是这回，一句话也没留下。 散步 我留在山谷里的人还等在那里，这给了我痛苦的些许安慰。 除非到达终点。没有人能评判等待的价值。世间许多美好的东西并非是触手可及的，经过了时间的酝酿和打磨，等待的结果才会显得更加珍贵。 我试图去想象你的生活、朋友、亲人，有时也会想想你的样子、你的笑容。你不肯见我的日子里。并且总是以一种好恶参半的心里去进行思考。但我从来把握不住，也永远说不清楚我的生活中这个重要人物的性格特征是什么。 当我们在远隔万水千山之后，于无言中相继走散时，我发现，我同你之间竟有着如此之深的隔阂。这隔阂是从一开始便有了的。只是我们在彼此的爱里沉沦，暂时将它忘却了。 我并不为此悲伤，因为我几乎不认识那时的自己。真正使我悲伤的，也许是失去了在名为爱情的这条路上，与一位真诚、朴实、温暖的男子走散。我曾在你的爱里，认识了一个柔软的自己。 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得以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有时我愿意相信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成了个傻子。 没有路的时候，心里会彷徨，路多的时候，心里又会迷失。 相逢 人生若有知己固然妙不可言，但那种可遇而不可求。 真的，也许既不可遇也不可求。 一群朋友上周邀约出游，二十五六岁年纪。 谈及身边同龄人，有的刚结束异地恋爱结婚，有的准备二胎，有的二婚...... 说到他们自己，淡定坦然。“年轻的时候，满脑子爱情，现在只想搞钱。”“到了这个尴尬的年纪，要么有钱，找个满眼是爱情的；要么满眼是爱情，找个有钱的。” 我没有发言的权利。只是刚好脑子里闪过：我是前者？或是后者？ 至少目前，我属于清醒者。不可否认，心里深深挨着一个不愿打扰的人。 敏感 我常以他的消失展开思考，以他事事不一定交代为糊涂的前奏。 他爱的太累了，因我的极度敏感。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我常忘记，他有自己的生活。二十多年素味平生，即使相见如故，却也有一个磨合的过程。孔子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这话对女人不公平。“近之则不孙”几乎是所有人际关系相处中的一个规律。走得太近，没有距离，谁都会惯成或逼成小人，彼此不逊起来，不独女人如此。 但两性交往当中，不论是恋爱，结婚还是某种亲密的友谊，都应当保持距离为好。 男人总是处在一个尴尬位置的。“吾未见好德者如好色者也”，君子远小人是容易的，男人远女人就难了。 有时候，人是在无尽的煎熬中无奈选择绝望的。离开，只是一个相对轻松的方式，为的只是把对爱人的伤害降到最低，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和消解。 真正的绝望与痛苦和悲伤没有什么关系。 它让人心境平和，让人变得谦卑，让自己意识到不能依靠任何人，因为所有别人带给自己的，都成为了生命中的惊喜。 它让我们重新返回自己的内心，在心情的辗转之后，明白了合适的难能可贵，学会在相遇的时候，紧紧拥抱住对方，好好爱、尽力爱！ 亲爱的你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个月。那令我在渡口之上等待的人，终究是迟迟不曾露面。 我不等了，今夜船来了，我就先行离开了。 倘若你明日回来，不见我。不必诧异，不必慌乱，所有的真性情，你只需看看水便懂了。倘若你再唱起月下的歌，我定会在梦中与你附和，我会永远记得。 不许哭，你是个大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许。你需得要硬扎一点，结实一点，方配活到这块土地上。 你曾是我笔下的诗，我亦是你梦中之梦。倘若你仍旧愿意守着这渡口等一只船再次泊进你的生命中，那么，我想，你会成为一个诗人。 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言语表达。 有些路看起来很近走去却很远的，缺少耐心永远走不到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真性情的人，想法也总是与众不同。 倘若他日我们各自泊一叶舟，在茫茫的江上重逢，我想，我更愿你只是轻轻掀起帘儿，掌灯望我一眼；请记得，莫要再唤起我的小名。因为，那是我留在你心里，一颗发了芽的种子。 亲爱的你，愿你记得，我一直深深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