踯躅的春天

一米

春天必然曾是这样的:绿意冷不丁的从黑黝黝的泥里串出来:其实从2月开始,它一直蓄势待发。象星星之火:从僻角的佛甲草,从种球玲兰一下子扩张到藤本的月季、杜鹃等等。原本素颜的屋顶一下子从缤纷的颜料盒里惊醒了。<br> 春天必然曾是这样的:随着红梅悄然的退出,米粒的青苔仰起小脖子在松软的春泥被里哼起了小调。雪柳,玉兰的花苞们挤挤挨挨的排队坐着枝杆上,等待春歌的号角。而我最喜欢的是那依依的杨柳:烟翠芽,长垂条。每天,对着清漾的河水就着和煦的春风婀娜摇曳;那样娇柔,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有条不紊。 门口的有一盆杜鹃,是小区改造时被嫌弃的。我无端的看着心疼而拣回三株:二株在楼顶一株安置在店门口。平日里它们隐姓埋名,默默的接受冷风酸雨。路过的人从不肯觑上一眼,更不要说是一个无心的抚摸。一俟4月,密密叠叠的花蕾嗷嗷的翩立于枝头,象比赛场上的跑手时刻等候裁判的号令,随时抛下褐色的衣帽,起飞。而每个花朵都是优秀的冠军。远眺:遒黑的枝杆上尤如顶着一团粉色的花毯,那份自信与坦然竟引得路人纷纷跓足而观,其中不乏拿相机按下快门定格的..... 春雷声声,无端地惹来满天的乌云;一阵杜鹃啼,斗急满城的杜鹃花;一阵风起,每一棵柳都会吟出白茫茫、虚飘飘、诉不清道不明的飞絮。 <p class="ql-block">  沉默了一冬的铁线莲纷纷现身,小小的触角随风而攀,几日不见,栏杆被攻陷。原本黯花残枯的蔷薇藤恣意蔓延:牢牢地控制住了整个南墙。春天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指挥着鸟儿们丈量着天空。它们吱吱喳喳在枝头上公然叫嚣:张家的桃红赛过王家的杏白,东墙李熟,陌上篱花开....</p> 所有的花,已交给蝴蝶去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所有的香,交给风去吟颂。而我,挂起的檐前的老风铃一一编一支属于自己的春曲。 春天继续的五月,鲜花首冲是月季。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想必杨万里也是被月季get了:温润心境的同时还柔碎了光阴。繁多的品类连动着无限惊喜,我的心负荷累累:单复瓣,深浅色,欧月与鲜切....层次不穷。伊夫白雪的幽香,黑金玫瑰的魔幻绒面,青金石的炫艳裙沿,果汁阳台的群芳峥嵘.....桃颊柳眉休浪妒,芳心原不斗春风。踏歌春岸上,几度醉金杯。再多的古词诗句都只能停留于表层,绿肥红瘦使得的种花人流连忘返,埋首其中。 春天,一直让光线及色彩反射过我的仅有的一双眼,深邃的绿色里隐隐作动的草木连绵着,光在鲜艳的反射线上映照着,不能被打断而源源不断。眼底下,斑斓的树荫一片又一片,带着跃动的灵魂与生命,多么美好!<br>  我,竭力所能走访在那踯躅的春天。 <p class="ql-block">所示图片均出于小主自家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