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人生】十八《毕业分配》

李醉

1965年秋，大学毕业了！五年的油画学习生涯宣告结束，此时，同学门散在各处，寝室、校园、球场，但是大家心里都急切地等待分配名单的公布。一天，校办主任汤重严老师，突然来到油画系教室，见我在，快步走到我跟前，春风满面却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李檇，这次你被分配到文汇报，我们刚刚讨论结束，报社要求一男生，除了美术以外，最好对音乐什么都要懂一点，我们一致认为你最合适！＂见我喜形于色的样子，着重叮嘱我：＂我是偷偷告诉你的，在名单公布之前，你千万不可对任何人说！＂我拨浪鼓似的点头称是，心里满心欢喜，用＂心花怒放＂四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我知道，报社记者，就凭这张派司，可以去观看各种画展，听各种音乐会，采访画家、音乐家……工作比较自由！非常吻合我的性格！因此，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着实让我高兴了好几天！

终于盼到名单公布的那天……我彻底儍了眼！分配单位：上海手工业局！名单上油画系有：我、夏葆元、梁海珊、万福堂、徐涵，国画系有周阳高、应伟利，雕塑系李含美。那时，我对手工业局没有任何概念。脑海里浮现：修棕绷、磨剪刀、补碗、揑泥人……要我们这些学油画、国画、雕塑的人去干吗？服从分配，无可挑剔，去了再说。当时大学毕业生，属国家干部编制，归档于上海工艺美术公司，公司报到后，陆续由公司下属单位的领导去组织部挑人。葆元被工艺美术研究所相中，出任艺术指导，我和梁海珊被绒绣厂挑去，也任艺术指导，我们的工种任务完全相同，主要是指导绒绣师傅在绣制过程中，如何把画稿绣得正确完美，形象逼真！当年，绒绣这行当还算吃香，多为出口商品，赠送外宾的礼品，以及佈置重要接待室、接待大厅的绒绣艺术品（一般都是复制照片及油画等）而且，我们都属外宾开放单位，经常有各国外宾来参观。记得有一年，西哈努克亲王要来绒绣厂参观，厂领导作了许多准备工作，全厂职工都盼着，我也很想见见这位《怀念中国》歌曲的作者，不知何故，行程有了变化，没有见到这位讲话嗲溜溜的柬埔寨亲王。同年，我借调到工艺美术研究所，见到皮肤黝黑的前国民党代总统李宗仁及夫人郭德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