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先秦古蜀拦马墙金牛道

杨xueshan

采景摄图  撷史织文

今年“五一”，响应就地休假不跨省出行的倡议，几位友人商定乘高铁到广元短途自助游。

“广元”作为地名起始于元朝，意曰“广配乾坤，元归宗主”之意。广元旅游资源丰富，最闻名遐迩的当然是“剑门关”，而“昭化古城”和“明月峡”也是当地著名景点。本计划2日游，实则3日，游览了明月峡、皇泽寺、昭化古镇和拦马墙金牛古道。

本文以史料故事为线，将游览行程、景区景物和体悟心得结串成章。本文重点在于描述金牛古道的景致和游览时的所见及感想。

昭化古城和明月峡

昭化古城

古蜀开明王朝九世国王将其弟杜葭萌（jia meng）封为苴（ju）国侯，置此地为国都；开明王朝十二世时巴、蜀、苴均被秦所灭，苴国成为秦在蜀内设置的第一个郡县。三国时称“汉寿”，50年代改“昭化”。

所以这里号称“巴蜀第一县，蜀国第二都”。这里也是蜀汉兴起的大本营和发祥之地。三国古迹遗址颇多，传说故事悠远绵长。

明月峡是古时从中原入蜀的必经关口，亦称“葭萌关”。唐时称“朝天峡”，明清后改“明月峡”。

明月峡古栈道最早建于先秦，后繁于三国，盛于唐宋，修于元代，废于清初。这里虽然狭窄，但却聚古代、近代、现代的栈道、水道、纤夫道、公路、铁路于一处的自然状态交通展览馆。

昭化古城与明月峡，均属古蜀道上避无可避的重要卡口要地。

皇泽寺

唐女皇武则天出生在广元，城内有皇泽寺，取“皇恩浩荡，泽及故里”之意。这里有关于武则天父母礼佛的故事和精美佛教摩崖石刻，因非本篇重点，不再赘及。

拦马墙金牛古道

其它不表，话题回归古蜀道。

所谓古蜀道，是指从从春秋战国、先秦-古蜀开明王朝时代的交通通道，广义讲有很多条。以成都为目的地，有从甘肃方向过来的阴平道、祁山道；有从陕西过来的陈仓道和子午道等。而由汉中过来入川径直到成都的就只有米仓道和金牛道。

现在保存最好和最著名的是金牛道。金牛道很长，约600公里。多已不存，在剑阁县境内现存比较好的是剑门关蜀道、天雄关蜀道和拦马墙金牛古蜀道。

这几段不连续的古蜀道中，未商业化且最古朴、最自然、最具有沧桑感的应是先秦古蜀拦马墙金牛道。

提到金牛古道，人们耳熟能详的就是“五丁金牛”或金牛便金的故事。说的是秦国欲吞巴蜀，苦于不识入蜀路径，于是设计谋说秦有石牛，便屎拉金子，愿送蜀人以结秦蜀之好。蜀王甚喜，便令“五丁”开路，运石牛入蜀，随后秦兵沿路入蜀灭了巴国和蜀国。

古蜀国好歹也历经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五个王朝，贤人荟萃，何况更有三星堆文明，怎会相信石牛拉屎便出金子来的鬼话？蜀国灭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开明王朝十二世时宗主国与藩属国交恶，时任藩属国王联巴、投秦、叛蜀将秦“引狼入室”，招致秦兵入蜀一并吞吃了巴蜀苴。

实际上，金牛道在夏商周时期已经初步成形。古蜀曾北上助周灭商，没准走的也是这条道。

在成都有个金牛区，金牛区还有个金牛坝，传说这里是置放便金石牛的地方。一个虚假故事不会涉及这么多地域，没准先秦真给古蜀开明国王送过石牛做为国礼呢。只不过后人为了讽刺当朝昏道无能、贪图享乐的蜀王而编撰成了便金石牛。

此图片拍摄于成都市区的金牛坝故址。

拦马墙古蜀道位于四川省剑阁县剑州古城西8公里处，地处凉山乡。这里交通不太方便，致使多数人知道剑门关的翠云廊古道，但不知这一段，其实这两处都属于“翠云廊”古道的一部分。正是这里的景观自然质朴和小众游人少的特点，才更具野趣兴致。

古道入口

拦马墙古道的“古”体现在道古、树古、交通附属设施古。“秦川道，翠柏天，商旅兵家密如烟”。一走进古蜀道，如同踏入历史，重回古代，身置异境，人吆蹄嘚，似乎眼前一派商旅如织的繁忙景象……

走进历史

参天古柏

从树中探头的猎狗和山羊。

空中劲飞的苍龙。

这里属于古代官道，相当于现在的国道快速路，不仅促进了地区间的经济繁荣和文化交流，同样也经历了金戈铁马和刀光剑影……古蜀时留下了张仪、司马错灭蜀大军的铁骑踏痕；三国时影印下诸葛亮五伐中原的悲壮场景；唐朝时碾转过唐玄宗幸蜀的滚滚车轮......

防止车马掉落山涧的拦马墙

石条板上的减速带

这里有艺术家们的写生基地

古道侧有寥寥几户人家。其中一户为开客栈的老夫妻，慈眉善目，健谈客气，时常被作为写生景中模特，男者讲自己拥有700万粉丝。

老太讲，他们做景物的画还得了国际奖。

古道旁人家

该户人家仍为土坯房，院内外有农用车辆和生活器具。

中午12点时到达望乡台，这里只有一户人家。一家人正吃午饭。

望乡台上的大石板

过了望乡台，部分路段古道上不见了参天古柏，但石板路还在。继而沿台阶下行。

转角继续下行，过朱家河和清凉桥。

朱家河

清凉桥简陋狭窄，但看似踏实，桥上神兽被破环。

过桥不久，古石板路被水泥路截断，端头上有一方石柱，上刻“要斗私批修”。

对面是清凉寺，庙门不大，属于乡村级那种。走近小庙，稍加休息，守着庙门简单吃了点东西。从有关网文看，一般人到此就结束了。

周围片片田地，人烟稀少。我们也有点茫然了……

不知该往何处走了！此乃第一次茫然。

已经走出4-5公里，不忍走回头路，回到起点那里也是荒僻没车。查看地图并商议后决定奔赴普安镇，起码镇里能打到车。向远处一户人家打听了路径，拜别乡庙，沿着寺庙旁的石板坡路继续上行。

沿石板路没多远又是水泥路。沿此路继续前行，就来到清凉村。

从清凉村出来后的道路一直是持续向上的水泥坡道，感觉走了很久似的，人困体乏。驻足回望才明白，原来一直是在上山！此时午后的阳光当头辐射，烈日炎炎，别说有树木遮天，路旁连颗带阴凉的小树都没有！

迎面跑来两只小狗，近前惑望，疑似好奇：客从何来？

就这样酷暑难耐地爬坡半个多小时，来到岔路口。这半小时啊，更理解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相对性了。热、燥、疲、困、乏，这半小时感觉走了好久好久……

问题是又不知咋走了！此乃第二次茫然。

经向路旁人家打听，需离开水泥路，进入杂草丛生不是路的路。恰恰是这条路，又接续上了前秦古蜀金牛道！这纯属意外中的偶然，不在攻略之内。这里是艰难上坡后的最高点，至此开始下行……

进入古道，忽入视线的是一块苔迹斑斑的石碑。细观之，上刻“毛主席语录：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心中一阵释然！一种力量透胸而出。

穿过废弃的拱桥，踏上古石铺就的台阶。

这条路上虽没有拦马墙古道如云华盖的古树翠柏，也没有拦马墙古道似铁厚载的宽阔平缓。但这条路上，彩蝶飞舞、绿树成荫、灌木葱茏、微风拂面、温凉宜人，以至于不忍前行、令人驻足……

也难为了清凉寺之后的弓背曲足，拂眉拭汗。人生之路也是这样，前路有多艰辛，后路就有多甘爽。

路旁的饮马槽。

此路段阶梯不断，一路下行，轻松惬意。不知驮人载物的骡马是否也是这般心境。

20多分钟后，走出了这段景色静谧、秀丽诱人的古道。

似梦非梦，又犹如梦境。走近城镇，猛然看见远处宛若飞虹的高速公路，真如同穿越时空一般，惊醒中思绪从古代被唤回了现代……。

李白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说的就是从汉中通往成都的金牛道。但从拦马墙金牛道的地势险要程度看，应该不是这一段，或许明月峡古栈道含在其中。

至此整个古道旅程，外加走到普安镇主干道打车离开普安镇，计行4-5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