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绿博园江堤大道，一个人漫无目的，迷失在有些初夏风味里，中午就着两片面包一瓶牛奶，在小说《尼采魔咒》中过完。</p><p class="ql-block">“此时的尼采小路是棉小绵与尼采的小路，在他出现的时候，在他隐去的时候，在他讲述的时候，在他沉默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有他的气息。假如一个人能够重生，他的一切都会是全新的吧，棉小绵相信。”</p><p class="ql-block">我也相信。因为，爱是个谜。通向谜底的过程中，彼此修理彼此慰籍，彼此提升彼此成就，弥漫周围的那份暖意，足以支撑漫漫人生路。</p> <p class="ql-block">沿着碎石子路往回走，拐角处，看到一丛丛的虞美人。虞美人，花语象征着生离死别。抚摸着娇艳的花瓣，卡夫卡的一段话闪现：“当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时，你知道我心里的悲伤吗，你知道你自己心里的悲伤吗？”当虞姬将剑横在细长脖颈时，她毫不怀疑项羽对她的爱，明白儿女情长是事业的绊脚石，所以她希望用自刎方式，扫除项羽前行的障碍，成全项羽的千秋霸业。可是，项羽没能过得了江，终究是负了她的一腔热血。</p><p class="ql-block">不知道那一刻，虞姬是否会悲从中来，但我却知道我内心的悲伤，如棉小绵的眼泪流个不停，是普罗旺斯的阳光一次次风干了它。</p> <p class="ql-block">从中国到南欧，从埃兹到尼斯，棉小绵不断地与意念中的尼采对话，明白了哲学与生活的关系。形而上的哲学，形而下的生活，仿如天平的两端，哪一个更重要？哪一个更占主导地位？这是一个没有确切答案的思辩题，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但有一点，那就是：“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成为你自己”。而真正成为自己，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是需要勇气的。</p><p class="ql-block">就想起诗人余秀华的抖音视频。满山坡的玫瑰，穿着白色婚纱服的余秀华，似初恋般娇羞地倚着杨槠策，这对相差十几岁的恋情，一开始并不被看好，各种猜测满天飞。余秀华说：“任何两性关系的本质就是有所图，如果说你一无所有，你没有东西被别人惦记企图，那你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 如果有一天他嫌弃我，和我分手了我也会成全他，我想要他有一个更加圆满的人生。因为每个人的人生意义，要大于爱情所带来的意义。”</p><p class="ql-block">不得不佩服余秀华的睿智、清醒和霸气。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乡下女人，作为一个乡下的残疾女人，她挑战了丛林法则，活成了神话，对于爱，她除了敢说敢写，还敢折腾，从不怕白纸黑字授人把柄。90后的杨槠策爱上她，才气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是余秀华有趣的灵魂吧。</p><p class="ql-block">枪声中，棉小绵奔跑起来，如一匹斑马的罗思基，也在她的视线里悦动，她终于“出于爱而收回展开的手”，宋唯一成功地成为了他自己的上帝。</p><p class="ql-block">面对罗思基，棉小绵新生了，而尼采，继续扮演着永恒轮回的角色。</p><p class="ql-block">《尼采魔咒》的作者胡丹娃，在小说结尾，让棉小绵有了为永恒而战的准备。那你呢我们呢，是不是也有了为永恒而战的准备？</p><p class="ql-block">又吹了半刻的江风，起身，想起茨维塔耶娃在致里尔克的书信中说：“在每一种钟爱中都有重新，在每一种钟爱中都有永恒。”</p><p class="ql-block">是的，重新，永恒。而爱，是个谜，不说，也罢！</p> <p class="ql-block">多年前读过一首诗，印象深刻，收藏在电脑中，现抄录如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4年的冬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4年的冬季</p><p class="ql-block">爱情提着篮子穿过雪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牵手的男孩女孩</p><p class="ql-block">心里却盛满温暖的雪</p><p class="ql-block">他们背着行囊</p><p class="ql-block">长途跋涉去一座冰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4年的冬季</p><p class="ql-block">爱情捧着瓷瓶穿过午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站落雪，静寂无人</p><p class="ql-block">女孩靠着男孩的肩头</p><p class="ql-block">一起等待天明</p><p class="ql-block">她梦见在湖上双双起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4年的冬季</p><p class="ql-block">爱情穿上冰鞋飞过晨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牵手的男孩女孩</p><p class="ql-block">站在岸边</p><p class="ql-block">抚着她的长发</p><p class="ql-block">看着他的脸庞</p><p class="ql-block">他说，我喜欢2004年的冬季</p><p class="ql-block">她说：2004年的冬季真美</p><p class="ql-block">湖上，心上</p><p class="ql-block">雪在下</p><p class="ql-block">诺大世界</p><p class="ql-block">只有他们俩个</p><p class="ql-block">还有，远处晨雾中的爱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4年的冬季</p><p class="ql-block">他们和爱情在早晨相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尼采魔咒》，原载《黄河》2022年第一期，入选《中篇小说选刊》增刊2022年第一期，《长江文艺·好小说》2022年第4期转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