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76年6月2日 周三 雨</p><p class="ql-block"> 前段时间,外科调来一个护士长,这位中等个头穿着空军服装的护士长叫梁桂英。她短发圆脸,鼻梁两侧有几颗淡淡的小雀斑,说着一口东北话,待人真诚和气,我对她的初步映像挺好。梁护士长到科里才几天,就让我带她去看急救室。其实分管急救室的是科里的老护士,即然是梁护士长让我去,我就要听从安排。於是拿起钥匙盘打开急救室的门,先带护士长查看了药品櫃里的急救药品,再看医疗器械的摆放位置和急救物品的消毒时间,接着查看了氧气流量表以及吸引器等设备。总之,我把所知道急救室里的情况,全部如实地告诉了护士长 。</p><p class="ql-block"> 随着海军建设的快速发展,医院的编制也在增加,陆续调来不少专业技术人才。我参加出早操跑步时,经常会看到队伍里有着陆军及空军服装的陌生面孔,有男性也有女性,都是还没有换成海军服装的年轻人。四零七医院在扩大,为了落实毛泽东主席“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军”指示,海军的将士们在各个领域都努力地奋斗着。我也为自己是新中国的第二代海军而骄傲和自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6年6月28日 周一 雨</p><p class="ql-block"> 昨天下班前,梁护士长通知我今天早上到门诊体检。</p><p class="ql-block"> 我按时到达八角楼一楼的门诊,马学礼主任将几张化验单递给我,让我到楼上化验室抽血。一听到要抽血化验我便心慌了。71年新兵训练刚结束时,马学礼主任就让我到门诊抽血,并留取了大小便化验。他说我长的又黄又瘦,曾经在安徽血吸虫疫区的贵池县(上山下乡知青)生活过,因此怀疑我患有血吸虫病。化验结果查出我患有钩虫。认真负责的马主任给我开了打钩虫的药,吃药后我的气色慢慢好多了,人也长胖了。</p><p class="ql-block"> 在皖南山区农村时,生产队的社员带着我们知青,起早贪黑的在水田里干农活,甚至赤着脚到猪圈和牛栏里出糞,然后再挑往水田里,为待插秧的稻田下好底肥。那些又脏又臭的农活社员们能干,我们知青没有理由不干。其实我们都有口罩,可社员们不戴口罩,我们也不好意思戴。离生产队十里路外长江边,湿地里长滿鲜嫩的青草,虰螺多,蚊虫也多。那时队里用的化肥是计划供应的,满足不了农田的需要,因此经常组织社员到湿地去打青草,挑回来沤农家肥。队里的社员和耕牛有得血吸虫病的,也有社员得了丝虫病(当地叫象皮腿)。万幸的是我没得上这两种病,要不然71年就被退兵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可时隔五年为啥又让我抽血呢?我有些疑虑却也不好多问。后来马主任告诉我,各项化验检查都正常,是做为提干前的例行体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6年7月15日 周四 晴</p><p class="ql-block"> 7月初的一天,全院工作人员开大会,领导宣读巜任命郭晋萍等同志为护士》的文件,我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包括在“等同志……”之中。</p><p class="ql-block"> 7月15日是领工资的日子,下午我和以往一样到院务处财务室。王保平会计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工资袋。以往袋里装着壹张大团结和壹张伍元的人民币,这次装着整整拾张大团结,还有两张贰元的人民币。从军六个年头,我从拿津贴改为拿工资,可谓是无比欣喜。转念一想不对呀,一个月工资没有这么多,是别人的那份也装到我的袋里了?想到这我赶紧小声问王保平。没想到保平却笑着对我说:“你们的命令是6月30日下达的,因此发6、7两个月的工资”。哦……医院领导这么关心体贴部下,今后只有更加努力地工作,才能对得起这份工资。我拿起笔工工正正的在工资袋上签了姓名,又将人民币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入军装的上衣口袋里。 </p><p class="ql-block"> 我在生产队时领过工分,在工厂时领过学徒费,入伍后一直领津贴,这次领到这么多的工资,夜里竟然兴奋的失眠了。从1968年下乡插队到了现在,步入社会已八年之久,如今是23岁的成年人,应该回馈养育我的父母亲。当即决定从工资中拿出100元钱,专为父母及家人购物,剩下肆元钱用于交党费和零花。那买什么礼物才好呢?我在小木床上翻来复去的想了好久,直到起身把要买的礼品一件件写在纸上,又仔细检查后才安心的睡觉。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6年7月18日 周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又是一个休息日,早上起来认真地洗漱完毕,把写好的礼品单和刚发的工资全部放入黄挎包,我要去完成一项期盼以久的任务。</p><p class="ql-block"> 在战士食堂匆匆吃过早饭,然后到大马路乘1路公交车,到很少光顾的烟台百货大楼。按照礼品单的顺序,首先挑选了一顶淡蓝色的双人尼龙蚊帐,南方夏季炎热蚊虫又多,赠送给父母亲很适用。父母亲养育我们六个子女很不容易,无论我买什么礼物都报达不了这份恩情。接下来给八十多岁的奶奶和弟妹们每人买了一件礼物,直到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壹佰元人民币用的只剩下几角钱,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百货大楼。</p><p class="ql-block"> 中午静静静的坐在宿舍里,把心中的千言万语浓缩在二张薄薄的信纸上,一气写好了平安家信。下午我就拎着大包裹上了二马路邮局。我把对父母的感恩之心、对家人的思念之情全部交给人民邮政,请人民邮政帮我送到亲人们的手中。我要告诉父母亲:您们的女儿长大了,能自食其力地服务于社会,也得到了社会的认可与肯定。请您们放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