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的最后陪伴与永别

石艳燕

元旦前我去南京商厦给爸爸买了件羽绒服，墨绿色的穿上挺合身，挺好看。也挺舒适保暖，虽说爸爸是老革命，老干部，可他一生节俭，很少买即好看又舒适的衣服。总是说衣柜里衣服多。 今天是2022的第一天，天气阴，没有阳光，我下午去了爸爸家，没有带他出去，陪他在院子里走了三圈，以前还能连续走上5圈，围着爸爸住的那幢楼，现在走一圈休息一下，在走一圈。 1月2号，今天阳光明媚，天气不是很冷，下午又带着爸爸去情侣园旁边的玄武湖边，爸爸说这边他没来过，环境优美，远处能看到紫峰大厦，高耸入云。地标性建筑。 推着轮椅，爸爸说这儿真好，到处看看。 每次带着爸爸出来我都会让爸爸起来走走，锻炼一下腿部肌肉，不要一直坐轮椅。 1月8号我今天制做的红枣切片面包特别好吃，给爸爸拿了一点。 爸爸品尝了一块，说好吃，这几天爸爸比前段时间饮食要好多了。 今天，1月12号，下午带着爸爸来到了博爱园，公园里湖泊、小桥、草坪、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及古建筑等相映成趣，幽雅中透着清秀，在南京市中心的闹市区，有这么一块文化与生态相结合的休闲地弥足珍贵。 博爱园。在钟山风景区内，现在已经是冬季最冷的时节，满眼都是大草坪已经枯黄色，待来年春色满园。 爸爸基本上是不走路了，一直坐着轮椅。今天感觉差点，坐在轮椅上看看，也没说什么话。今天给爸爸穿买的新鞋。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但是爸爸还是有心事的，他想回山东老家再去看看，看看他小时候生活的家乡养育他的那山那水，那遍田野，还有那些割不开的亲人们。 有次我说，爸爸你不用管我了，不用为我操心了，结果爸爸带着哭腔说我怎能不管你呢。我是你爸爸。他都92了，还在为我们着想。 这也许是最后的合影 周日1月16号去爸爸家，本想趁着冬日的暖阳再带他出去转转，看爸爸精神状态不好，又在吸氧，就算了，二哥也在，一起陪着说说话，但爸爸话也说不出。1月17周一一早就去454住院了，查完核酸住进了干部病房，血压很高，不能进食，也不能说话了。1月18号我煮了银耳汤放入好多蜂蜜，很甜给爸爸送去，爸爸基本吃不了，吞咽有困难，头脑好像是有意识的，我说爸爸是我，他争眼睛看看，握着我的手抓紧了点。爸爸头脑还是清楚的。 19号因不能进食，插了胃管。夜里12点半左右突然的血氧饱和度掉下来了，保姆给我打电话，我给二哥打电话，二哥半夜开车冲去医院，经过抢救，爸爸的血氧恢复到94％左右，但不太稳定。1月20号，我一早起床将米，海参等打成糊赶去爸爸病房，爸爸依然在昏睡中，这会的血氧尚可，拍拍他似乎还有反应，争开眼晴看一眼又闭上了。我给爸爸胃管打了50毫升我带的海参米糊。护士说暂时不能多喂，还是以营养液为主，一上午都在病房，爸爸有时会抽动，血氧就会掉下来，临走时血氧暂时稳定在94左右，惰况依旧危险。我回家后二哥打电话说明天准备转ICU病房，然而夜晚12点左右，小菊又打电话来，我被闹钟惊的心跳加速，告诉我血氧又下来了，我的心就像跳出来了，说二哥已经开车去医院了，这两个晚上二哥都是半夜冲去医院，真的是辛苦，约夜里1:30。我打个电话过去，爸爸已经转入ICU病房了，靠着现代的医疗技术水平暂时支撑着爸爸的生命体征，1月21号上午我又去了医院，跟二哥聊了一下爸爸病情，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做好思想准备。 今天是1月22号，约好带着儿子一起去ICU看爸爸，在二哥的带领下我们进了ICU，看到爸爸已经气管插管了，但是面容还是很安详的，我抚摸着爸爸头说爸爸我来看你了，你在坚持坚持，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会有奇迹出现的，我们还要一起过虎年呢，说着哽咽了。泪水夺眶而出，心想爸爸您别着急走，女儿还想多陪陪您。看着父亲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我无能为力，今天这泪水就像今天天气一样一直延绵不断，愿上苍保佑。 今天是1月25号，因为我的要求，干休所的王政委和卫生所所长一起来看爸爸，我也去了，大哥也去了，在ICU看到爸爸很安静，面色红润，手也很温暖，各项指标在药物的作用下，生命体征还挺正常。看到爸爸不是很受罪，心里得到一丝安慰。 1月28号晚上，全家在新城大厦的小厨娘聚会，二哥冲印了很多照片，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大哥一起的，还有我们全家五人的合影。爸爸没到，这时候爸爸仍在ICU顽强的支撑着，爸爸我多希望你能多陪陪我们。 1月30号晚上11点50接到二哥电话说爸爸今晚可能过不去了，我从床上跳下来，叫起老公还有没睡觉的儿子开车冲进医院，二哥二嫂也到了我们一起走进了ICU，看了爸爸面容很安详，这时已经用最大的药物支撑着生命，夜里感觉好冷，时间到凌晨2点05分也就是虎年的除夕，爸爸离开了我们，生命定格在牛年的最后一天，阳历是2022年1月31号凌晨2点05分。重返ICU看着爸爸安祥的躺在床上，我说爸爸你安心的走吧，去天堂和妈妈重逢，明天就是人间的大年初一。天堂不知道是什么节曰。我泪如雨下。殡仪馆车来接爸爸，我们三鞠恭，大声说爸爸您一路走好。眼泪刷刷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