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市第十二中学:我青春开始的地方

吉力

<p class="ql-block">  1969.3.1日根据属地分配原则。我被分到无锡市第十二中学正式成为一名初中生。</p><p class="ql-block"> 无锡市第十二中学前身是无锡私立竞志女学,她是清光绪三十一年 (1905) 初由无锡人侯鸿鉴创办的无锡第一所中学。新中国成立后更名为无锡市第二女子中学,文革中改名为无锡市第十二中学,后与市十一中(原一女中)合并改称无锡市东林中学。</p> <p class="ql-block">  文革时期学校班级都是按连排编号,一个连3~4个排,一个班级是一个排,我在8连2排。由于十二中教室不够用,第一学年我们和其他几个班级借用健康路前西溪路口原会计学校上课。学校不大,走进校门就是我们上课的一幢红砖三层教学楼,其他辅助平房结构别致,看上去并不像普通民宅,校园里还有假山。后来才知道这儿曾经是清末无锡著名政商界人士薛福成故居的后花院。后来教学楼被拆除,2001年重建后的江南第一豪宅薛家花园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p> <p class="ql-block">  我的班主任宣素英老师是一位30岁左右的青年女教师,她个头不高,皮肤白晰,一头齐耳短发,两眼炯炯有神,说一口标准的无锡话。无党派人士,性格活泼开朗,具有爱心和责任感,深受同学爱戴。全班有50几位同学。大多是五爱小学过来的五年制学生,年龄只有十三、四岁。由于受文革动荡影响我们这批学生在小学最后两年没有受到完整的应试教育,文化基础差还自由散漫。尤其是男同学崇尚武力,谁胳膊粗拳头硬会打架谁就是孩子王。班里有一位外号“小和尚”的同学年龄比同班同学大好几岁(可能小学留级或者上学晚所致),平时在家练扛铃、亚铃有一身犍子肉,学过摔跤在地区上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有一次和九连一位同学相约在小操场比摔跤,他眼疾手快、动如脱兔把对方接连摔倒三次,把我看得目瞪口呆,从此在男同学中确立了大王的地位。班里有这样一位同学其他班级的人不敢欺负我们班的同学。那时候学校里的事工宣队说了算,班级里的事由班主任管,而其他副课老师都比较谨慎,和同学基本没有什么交流,上课没作业,同学们过得比较自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班主任宣老师和女同学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  1969.4.1日中央召开了党的“九大”,消息传来全市鞭炮声四起,市区各个广场上的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着新闻公报和“大海航行靠舵手”、“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等红色歌曲,各行各业连夜组织群众上街庆祝游行,游行队伍群情激奋、口号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各路毛泽东思想宣传小分队载歌载舞,全市一派欢腾景象。这晩学校紧急通知让同学们互相转告连夜返校参加市里的庆祝游行。这是我们班第一次集体活动。</p> <p class="ql-block">这是文革时期群众在市中心东方红广场游行欢庆的场面。</p> <p class="ql-block">  受文革早期停课的影响,读书无用的思想已让同学们深受其害。虽然中学已全面复课,但刚进学校一场肃清一切封(封建主义)、资(资本主义)、修(修正主义)在教育界流毒的教学革命就接踵而来。其中就有对苏联凯洛夫教育学的大批判。我们这些刚刚跨进中学大门的学生那里懂什么凯洛夫教育学,很久以后才知道其核心就是“组织教学”、“检查复习”、“讲授新课”、“巩固练习”及“布置家庭作业”五个环节的教学模式。这种教学模式至今仍被我国教育界沿用。而批判就是全盘否定文革前的苏联教学模式、要走教育与生产实践相结合的新路子。以前的物理课改为工业基础(工基),主要讲授一些电工和机械基础知识。化学和生物改为农业基础(农基)主要讲授种植和养植方面的基础知识。至今还对农基课老师讲化肥的氮磷钾三要素印象深刻。</p><p class="ql-block"> 其实在这所已有几十年历史的中学实验楼里有许多物理、化学、生物、天文方面的实验器材和模型。有天象仪,有九星成串的太阳系模型,有蒸汽机的活塞运动模型,有显示电流电压的电路板,还有人体骨骼模型和许多动物标本。原本老师会在这里带着学生在浩瀚的知识海洋里畅游。如今它们只能静静的封存在尘埃里。</p> <p class="ql-block">  初二学生证</p> <p class="ql-block">  文革的胜利成果就是让工人阶级占领上层建筑。由工宣队领导学校的教育革命,不久一场大鸣大放轰轰烈烈开始了,工宣队要求同学们检举老师和同学不符合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言行。一时间教室和走廊的墙上贴满了大字报,校园里笼罩着压抑的紧张气氛。其中有同学揭发我在一次早请示时读错毛主席语录。那时父亲正遭受冲击戴着“三反分子”的帽子,如果上纲上线性质很严重。好在班主任和工宣队并没有继续追究此事。</p><p class="ql-block"> 为了防止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影响学生,工宣队始终对学生保持高压态势,同学穿白球鞋被认为是小资产阶级情调会受到批评,更不允许谈情说爱。高年级一位同学因搞“流氓活动”被学校抓典型在全校师生大会上批斗。</p><p class="ql-block"> 整个中学时期(69.3~71.7)尚处在文革中期,同学们始终被要求突出政治、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政治活动。有一次我们参加了无锡市教育界斗批原市委领导“韦、江、吴、杨”的大会,会场上革命的口号声震天动地。但是我怎么也无法把这些老干部和他们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罪行联系起来。学校里许多同学因父母受冲击被全家下放到苏北农村。班主任宣老师知道家庭受冲击的同学有思想顾虑,她多次在班里强调出身无法选择,重在现实表现。她的保护使我们这些同学免遭歧视和伤害,班主任老师的勇气使我们倍感温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届初中开设了政治、语文、数学、英语、工基、农基、体育和音乐课程。但是教学改革后的教材中语文不教授古汉语,工基不讲授物理定律,农基不讲授化学反应式,英语不教授国际音标。一切都是从实用角度选编教材。</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宣老师教我们数学。她的教学深入浅出,循循善诱,很枯燥的数学题经她生动的讲解能让同学们听的津津有味,一堂课不知不觉就结束了。一位姓周的老教师教我们英语。他个子不高、头发稀疏,讲课慢条斯理。第一堂英语课是教我们讲“Long Live Chairman Mao. Wish Chairmen Mao a Long Long Life”。</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上课时开小差,周老师来到我课桌边小声地提醒我,不料我随口吐出一句“锡骂”话搭头。老师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会踫到这样无礼的学生。下课后周老师问我为什么骂臭话。我知道错了,向周老师道谦,并解释我并非有意骂老师。这件事让我深感内疚。从此每次英语课都集中精力认真听讲。周老师原谅了我的无礼,还诚恳地对我说学习中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找他。如果有兴趣想多学一点课外的内容可以去他家里,他愿意单独辅导我。此后我每周去他家西门桥堍西塘沿河的老楼房里跟他学英语。直到换英语老师后才分手。多少年过去了,我仍时常会想起这位尊敬的英语启蒙老师。</p> <p class="ql-block">  我的英语启蒙老师就住在照片左边沿河楼房的顶楼。我可能是那个年代学校里唯一接受家教的学生。</p> <p class="ql-block">  我的音乐老师叫张玉英,她也是一位教学非常认真、非常专业的音乐老师,她教我们唱歌从最基础的练声开始,并训练我们用腹式呼吸唱歌,为了了解我有没有掌握腹式呼吸唱歌方法,还亲自用手贴着我的肚子听我练声。是她培养了我对音乐的爱好。可惜的是这位老师在不久的一场清理5.16运动中受冤屈死了。</p><p class="ql-block"> 所谓5.16分子就是1966.5.16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简称“五一六通知”),中所指“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一个普通的老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坏人?张老师的死是那个年代的悲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根据当时的教育改革我们在上文化课的同时还要有军训、学工、学农等各种社会实践。</p><p class="ql-block"> 第二学期年底学校接到了在健康路挖电缆沟的战备任务,我们班分配到一段十几米的路段,这对我们这群十三、四岁从没干过体力活的同学来说确实是一次考验。大家争先恐后,有的用铁镐刨,有的用铁铲挖,小手上都磨出了血泡,但是没有人偷懒。有的两个人抬一筐土,因力气小担子重走起路来弯弯扭扭的像在扭秧歌,但同学们仍咬牙坚持。当挖到一米多深时沟里都是渗水。没有高帮胶鞋,同学们干脆挽起裤腿赤脚在冰冷的水里继续挖土。同学们不怕苦不怕累都想用自己的行动表现自己积极上进的一面。在同学们的努力下我们按时完成了开沟任务。经历了一次实实在在的劳动锻炼。</p><p class="ql-block"> 70年7月我们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军训,教官是部队派来的战士,主要是队列训练和刺杀动作训练。经过军训我们班级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有一天晚上整个年级集合队伍进行拉练,要从惠山石门七十二个摇车湾爬三茅峰。那时惠山山上光秃秃的、沿七十二湾山路周围全是乱坟岗,胆小的大白天都不敢从那里上山,那晚夜黑风高,几百名学生只有老师有几支手电筒。同学们深一脚、浅一脚在山路上依次前行。凭着微弱的夜色可以看到脚边的坟茔和山野里闪烁的星星磷火,顿时心跳加速脚步迈的更快了。在这种环境下夜行军真的锻炼同学们的胆魄。</p> <p class="ql-block">  第二学年我们离开会计学校开始到北禅寺巷的十二中总部上课。经过重新编排我们班为四连七排。我们的教室在一幢有些年代感的木结构的教学楼二楼。木楼梯、木地板、木栏杆仿佛穿越到了民国时期的旧学堂。走进校园就能看到雌雄两棵枝叶繁茂的古银杏树,每到秋季雌树硕果累累,一阵秋风吹过遍地都是飘落的银杏果和黄色的树叶。昔日的校园如今早已改变了模样,唯有这两棵相依相偎的老树依然坚守在那里。这儿是我青春开始的地方,每次回校看到它们总能勾起许多校园生活的回忆和遐想。 </p><p class="ql-block"> 到了夏收夏种季节,全班去广益公社尤渡大队学农,那儿是在城市东边的郊外。而我们大都住在城西,我们每天清晨跨着书包带着午饭迎着初升的太阳步行一个多小时赶到生产队。分配给我们的大都是比较轻的农活,有的去割麦,有的去捡麦穗,印象最深的农活是给秧田撒肥料。那时农村很少用化肥。平时农民会在田边挖一个大坑,将牲畜的粪便、河泥、桔杆、草料、灶灰等倒在坑里沤肥。施肥时再把沤熟的肥料挖出来挑到田边再均匀地撒到田里。农民撒肥料时用钉耙,扎一块用力一甩,撒的又远又均匀。而我们大都是用手捧一坨然后抛到田里。这沤熟的肥料又脏又臭,但同学们全然不顾这些。那时候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有一句口号,就是到农村去、到边彊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大家都把下乡学农劳动当作一种锻炼的机会。经过洗脑后的觉悟真的不一样。</p><p class="ql-block"> 学农队伍。</p> <p class="ql-block">  田间地头的沤肥坑。</p> <p class="ql-block">  第二次学农是在70年十一月中旬去东亭公社帮助秋收秋种,大家背着背包唱着歌以行军姿态向目的地进发。到了村里大伙分别住进农户家里,有的住农民专门腾出来的房间,有的住在农民家的阁楼上。大家拿来农户为我们准备好的稻草打好地铺。因为都是第一次在农村过集体生活感觉既新鲜又陌生。刚开始干的农活是割稻子,我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小手指,小手指被剐去了一块肉,至今还留着一个明显的疤痕。不能割稻了就去耙地,斩土块。农民在种麦子之前都要把田里的土块斩碎,江南的农民种地真的是精耕细作。在农村劳动体力消耗大,又缺少油水小肚子经常饿的呱呱叫,临近学农结束,老师带着生活委员去镇上买来猪肉,请村里一位退休的厨师给我们做了大块的红烧肉,每块肉都用当年的新稻草捆扎好,开饭时每人分一块。已经十几天没开过大荤,大家都感觉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此后同学们聚会总会点一只红烧肉,因为它能唤起我们当年学农时吃红烧肉的味蕾。能想起我们唯一一次集体生活的点滴欢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除了学农还有学工。学校的工宣队是无锡东风毛纺厂派来的,我们也就顺理成章去他们厂学工。我工作的地方是油脂实验室,因为毛纺厂纺毛线的羊毛首先要漂洗脱脂,平时脱脂后的废水都排放掉,为了废水利用工厂就成立了这个油脂实验室,里面有一套小型的实验设备可以做小试,实验室已完成了从废水中分离油脂的工艺流程,但要转入生产需要资金买设备、建车间。会不会立项上马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几个同学的工作就是帮着师傅做点辅助工作。工厂在城北郊外,每天去厂里要步行一个多小时,我们天蒙蒙亮就动身,走棉花巷过兴隆桥穿过五里新村到蓉湖路,从通惠路上吴桥沿丽新路走到路尽头的最后一家工厂就是东风毛纺厂。然后走进热气腾腾机声隆隆的车间和工人们开始一天的劳动。实验室有一股浓列的羊膻味,时间呆长了也就习惯了。但回到家衣服上的味道久久无法散去。</p> <p class="ql-block">  粗略估计那时候一个学期中的各种社会实践活动至少要占用1/4的课时,加上教材的深度和难度不够,我们的文化课基础很差。这是我们这一届在恢复高考时录取率很低的重要原因。我们是被文革眈误了的一代。</p> <p class="ql-block">  校园新貌。</p> <p class="ql-block">  同学和退休的老师相约回母校在银杏树下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和周波同学回母校在古银杏树下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中学时期全国正掀起唱样板戏的热潮,家里的有线广播里整天播放样板戏和红歌。无锡市各所中学都相继成立了样板戏剧组,最多的是《红灯记》剧组。当时无锡市锡剧团有专业的锡剧《海港》剧组,里面的主要演员有子女在我们学校,经联系后他们愿意来校指导。这样学校就从各年级挑选了一些学生成立了京剧《海港》剧组。这也是无锡市唯一一个业余《海港》剧组,我被选入剧组学习扮演退休工人马洪亮的角色。整个暑期我们剧组每天都在日夜学习和排练。没有剧本就找人借,没有唱谱老师就放唱片让我们跟着听,学着唱。剧组的乐队还配齐了京胡、二胡、板胡、笛子、月琴、洋琴和全套铜锣打击乐器。除了由一位老师担当司鼓,其他乐器都由学生演奏。真没想到同学中藏龙卧虎有那么多会乐器的高手,有一位70届的同学还是个多面手,一人能身兼好几种乐器。经过一个暑期的紧张排练,我们居然完成了全剧的排练。期间市锡剧团的钱浩良等三位老师多次前来手把手指导,当锡剧团老师给我上妆后直夸我马洪亮的扮相好。遗憾的是当初没去照相馆把他们专业的化妆拍照留下来作纪念。那时候嗓音好,不管什么戏段子一学就会。诸如杨子荣打虎上山中“气冲霄汉”这样的高音轻轻松松就能飙上去。《海港》首演后反响很好,尤其是扮演方海珍的女同学唱念做扮神似李丽芳老师。由于她是高两届的学生,没多久就毕业离开了。后来剧组换了领导,这位老师上任后把剧组的主要演员全部换成他班里的同学,也算是长见识了。此后剧组经常走进工厂为工人师傅们演出。</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在继续,学校紧跟形势要举行唱革命历史歌曲的合唱比赛。我们班的参赛曲目是《大刀进行曲》和《黄河颂》,为了唱好这两首歌班主任宣老师晚上请来自己的先生朱老师在教室里为同学们排练,在他的指挥下,同学们情绪饱满、歌声嘹亮,朱老师还着重要求同学们唱《大刀进行曲》"辣么一句”(最后一句)要喊出“杀!”声的气势和力量。朱老师还教我怎样指挥。那时候遇到集体活动只要有点空余时间就要唱革命歌曲以示精神面貌。学校和学校、年级和年级、班级和班级只要在一起就会相互挑战,你方唱罢我登场。无论多大的阵势我都会上去指挥。</p><p class="ql-block"> 我是班里的文体积极分子,同时还是班里的卫生员。学校的校医经常组织我们卫生员学习基础的战时救护。比如消炎止血、包扎伤口、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当时我国和苏联的关系紧张,备战、备荒是国家的常态化国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随着政策的松动以前下放到农村的同学陆续回来了,陶建达同学成了我的同桌,他的父亲是市中医院的副院长,著名的大国医陶念唐先生。很快我和同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大家一起谈天下大事,一起探讨人生,一起去惠山采中草药,一起评论文学作品,一起分享想方设法借来的世界名著。有时候借一本书只给看一、两天时间,那只能回家连夜看啦。那几年看了许多世界名著其中大都是文革禁书。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本书是19世纪美国作家霍桑的《红字》,因为这是一本几十万字的手抄本。真的佩服这位文学爱好者抄书的勇气。</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去中医院治疗受伤的手,正好看到同学的父亲在打扫厕所,四目相对时我一时愕然语塞,反到是他父亲很坦然很礼貌地点头打招呼,丝毫没有尴尬的表情。这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才有的表情。虽然他受冲击在医院被剥夺了为病人看病的资格,但每次去他家总能看到慕名前来求医的病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他父亲对待病人和蔼可亲,无论贫富一视同仁,望问闻切一丝不苟。除了医术高超还擅长给病人心理暗示和疏导,在精神上帮助病人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我经常感慨地对同学说“到你父亲这看病的人离开时病已好了一半”。尽管名气很大但他从不墨守成规,年纪大了还刻苦钻研西医最新的诊疗方法,由他整理的医案和笔记整齐地堆满了整个书柜。书桌上床头边到处堆着他平时看的医书,每天都要研究到深夜。同学受他父亲的影响对中医药有浓厚的兴趣,从小熟读《汤头口诀》(清朝名医汪昂所撰的方剂学著作)和《本草纲目》(明代李时珍的中药巨典)。很早就随父亲左右观摩抄方。后来子承父业成为一位颇有建树的中医大师。受同学父子影响,我参加文革后第一次高考填报的志愿中有中山大学医疗系。真所谓近朱者赤也。</p><p class="ql-block">为什么少年时仅仅做了几个月的同桌或者做了二、三年的同学至今仍能保持真挚的友谊。因为同学之间俩小无猜、彼此知根知底,少年时期开始建立的友谊经得起时间和风雨的考验。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师生之间、同学之间还经常联系,经常有各种活动。</p> <p class="ql-block">  寒去春来,转眼就进入第三个学年,由于文革后大批学生上山下乡,许多行业严重缺编少员。71年2月有些同学就被提前分配去宜兴的无锡第二钢铁厂工作,5月又有5位同学转学去会计学校学习财会。同时新学期又有73届的新生进入学校,我和另两位同学被聘为初一四班的辅导员,帮助他们适应新的环境,督促他们遵守学校纪律,辅导他们开展各种班级活动。減轻了班主任的工作压力同时也锻炼了自己的工作能力。</p><p class="ql-block"> 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上一届(70届)毕业生的情况是老师选一部分学习能力强的同学上高中,大部分同学分配工作。是继续上高中还是等待分配工作是我面临的选择。因为我刚满十五周岁还没有参加工作的思想准备,我希望能继续上高中。但不久老师就告诉我们,你们这一届毕业后全部在本市分配工作。</p><p class="ql-block"> 1971年7月12号,我们这届毕业生在雨操场按班级席地而坐,等待宣布分配名单。此刻安静极了,只有老师和工宣队员站在我们周围,关键时刻又一次体现了工宣队在学校的领导地位,我们每个同学的去向都由他们研究决定。我坐在地上忐忑不安,不知道命运会把我带向何方。终于宁静被打破,老师开始宣布分配名单,我和我们班的二十几位同学被分到位于大王基、一家生产电子元器件的部属军工单位无锡742厂。相比“老三届”上山下乡我们是幸运的。遗憾的是我没能如愿继续读书。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再见了我亲爱的母校,再见了我青春开始的校园,再见了陪我一起度过两年多青春岁月的老师和同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1.7.1日毕业留念。</p> <p class="ql-block">  2015 年 11 月 7 日,是我们十二中 71 届四连七排全班同学离校45 年后首次相聚的日子。那天锡山大桥堍吟园旁的金色豪门大酒店喜气洋洋,门楣电子屏上跳跃着“无锡市十二中学四连七排联谊会”的红色大字格外醒目。多功能厅里,阔别多年的老同学相见分外亲热,有签到台前的热情相拥,有红色签字薄上的龙飞凤舞,更有相聚时的欢声笑语。在联谊会上每个同学都简单介绍了自己离开学校以后的工作经历。看到许多同学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最高兴的是我们的班主任宣老师。同学们在人生道路上所取得的点滴成绩都离不开老师当年幸勤教育打下的基础。感谢老师!</p><p class="ql-block"> 毕业45周年师生合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17.6.25日邀请班主任宣老师和同学们去老家溧水农家乐。</p> <p class="ql-block">  师生一起在院子里采摘黑莓。</p> <p class="ql-block">  2021 年 7 月 4 日,我们四连七排的同学们来到宜兴湖滏张阳村的瑞轩福恽山庄举行记念毕业50周年联谊活动。整整半个世纪过去了,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也从一群朝气蓬勃的青少年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回首往事感慨万千。同学50 年后的相聚是描绘经历了风雨沧桑的那道彩虹,是重温那充满梦想的花样年华,是叙说那份纯真无暇的师生友谊,是在记忆深处寻觅那些校园里熟悉快乐的感觉。同学和老师是一生一世的情缘。</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排长给班主任宣老师献花。</p> <p class="ql-block">  男同学和班主任老师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女同学和班主任老师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这是当年负责四连黑板报工作的三位编委。</p> <p class="ql-block">  五十周年联谊活动后当年负责四连黑板报的编委王农林,张嘉岗,张祝华等几位同学精心设计制作了纪念毕业五十周年画册。画册图文并茂,制作精美。其中欢乐相聚记录了同学们毕业后两次相聚的欢乐场景、岁月留痕用照片再现了同学们五十年的变化,真情寄语都是同学们发自肺腑的真实感言。画册将被同学们珍藏留念。</p><p class="ql-block"> 感谢编委们的幸勤付出。</p><p class="ql-block"> 感谢张嘉岗同学给本美篇提供了大量素材。</p><p class="ql-block"> 感谢张祝华同学为本美篇提供的珍贵照片。</p><p class="ql-block"> 祝愿老师和同学们永远有一颗年轻的心,健康快乐每一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同窗五十年,半世师生情。记念无锡市第十二中学四连七排毕业五十周年画册。</p> <p class="ql-block">  后记</p><p class="ql-block"> 2022.6.7日同学们相聚在水珍园举行了画册颁发仪式。大家看到画册中的珍贵照片和文字满心喜悦,相约来年再见。</p> <p class="ql-block">  虽然同学们都已青春不在,但在花丛中的张张笑脸灿烂依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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